德华阿姨——那些折腾的岁月（三）

河水渐渐地没过了我的头顶x0a我想：”这下真的要死了，要去见落水鬼了···“...





一个传奇的人物

她不是金庸笔下的任盈盈、不是琼瑶笔下的汪紫菱，她只是她女儿笔下的母亲，一个带有各种喜剧特色的人物。她，就是德华，为区分性别为女，人称“德华阿姨”。

再次回到农村后，德华只能慢慢适应普通农村妇女的生活，也许是婚姻改变一个女人的一生，也许尊重丈夫的因素，她没有选择坚持梦想，而是选择了相夫教子。

小颖家虽然也有部分田地，但毕竟是出生比较文气的家庭，种地能力有限，总感觉种地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小颖的奶奶早年生病，不得不过早辞职在家，再加上小颖的爷爷在文化大革命的年代早早离世，导致奶奶完全不可能享受拿退休金的日子，所以才苦了一大家子，家庭成员们不得不在一个大氛围下，或种田，或做些手艺和技术活。

印象中小颖家的田地的数量要比较邻居家少得多，总觉得其他村民们按照家里的人口数量算，田地很多，然后靠主要劳力拼命做，种粮食庄稼等维持家庭生计。每户人家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所以以劳动的生猛程度来决定家庭生活条件。不过幸亏小颖家有一个靠手艺吃饭的男人，所以不完全要靠种地。

但是不论多少，农活总是要去干的，德华原本并不强健的身体，也慢慢地在农活中开始历练——翻地、锄地、削草、播种、施肥、收割等一系列农田必备技能一个没落下。德华的娃要么就和同村的小伙伴一起玩，要么就在做农活时被带在身边。在儿时模糊的记忆里，见过春天里耕地的老黄牛，耕完地累得泡在宅子周围的河里；见过全民种薄荷，还有待到烧薄荷油的时候那个有着长长烟囱的薄荷灶，烧薄荷油时男人们大汗淋漓的场面甚是壮观；那时的河水太清澈，人们在河里淘米、洗菜、洗衣、游泳、捞鱼摸虾······那条三面环住宅院的河，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启海地区的房屋基本都有后门，夏天的时候前后门对开，穿堂风对流，甚是凉爽，几乎不需要电风扇。而夏天的河，对于孩子们来说，既是欢快的水上游乐场，也是危险的潜伏地。小时候的小颖常常会被告诫不许到河边去，因为河里有落水鬼。那种落水鬼一说是之前死在河里的冤魂，另一说是吃人的妖怪叫——水獭猫。

老爸给小颖讲了个真实的故事：在小颖还没有出生的十几年前，村里有个孩子就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那个孩子死的时候才三岁，非常可怜，而且就是院子里的一户人家的二儿子，他们一直无法面对痛失爱子的事实。而环抱宅院的那条河里的落水鬼，就是这个小孩，他随时可能会抓另一个落水的人当他替死的冤魂看守河道，而后自己便好去投胎···这样的故事在小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恐惧，即便打开后门就是河堤，但是在阴雨天或者冷天看着被风吹皱的河水，总是觉得害怕的。更何况老爸为了阻止我去河边，还要加上一个水獭妖把孩子拖到水里吃掉的故事。

老爸的讲故事能力好得出奇，那些七仙女、田螺姑娘、妖仙传等虽然有原版，但是他总能加上自己的想象，把它们编得更有趣更生动，加上模拟情景的角色扮演，我想如今我的演绎能力都是幼时老爸的启蒙教育的结果。但是，老爸对德华却总是有些损，明明是他把人家的两份好工作都搅黄掉的，骗人家回来给他打柴挑水种地带娃，沦为农村妇女，他却还要嫌弃德华不像其他的农妇一样，能在庄稼地里舞出精彩人生，也不想想，德华可是读书人，知识女青年啊，能干一些就很不错了，再说了，人家从小被父母那样的娇宠，嫁给你之后变成这样，父母不知道得多心疼呢。

归根结底，还是大男子主义情节对他的影响根深蒂固，哪怕老爸心里再怎么在意着德华，包括不许她和陌生男子搭话，但是嘴上有时候不损两下自己的老婆总觉得人生仿佛缺失了什么似的。他装作嫌弃德华没本事，为了在孩子面前凸显他男性的力量，他常常教小颖：“啊！你有一个伟大的爸爸！啊！你还有一个渺小的妈妈！”还好，小颖很懂得维护妈妈，知道爸爸在恶搞，所以坚决不肯说妈妈是渺小的妈妈。

奇葩的不止于此，由于德华的脚比其他女人大一码，但是也不想想，德华净身高165，在其他160以下的女子中也算是不错的高个子了，但，他又开始唱起那经久不衰的歌：“人家的老婆白如玉~~我家滴老婆一双大臭脚~！”而后还要重复好几遍，德华只好悻悻地骂着，真不知道她嫁给这样的男人可曾后悔过。不过按照德华愿意为他牺牲那么多的逻辑来推断，他的英俊帅气应当是德华割舍不下的原因之一。

环宅的那条河，是一条标准的人工河，在小颖六岁（所有文章中的岁数皆为虚岁）那年的春天又一次要被深挖，河里的水位已经很低了，部分河段上还架起了木头“桥”，其实也几乎不能叫做“桥”，只不过就是架了个很长的木板连通河的两岸，用于挖河工人挑土来回。挖河好像也算个大事，所以河边有好些人围观。那些大一点的孩子有的也就跟着在河塘的最低水位处观望玩耍。河对岸有一个哥哥喊：“小颖，过来呗！”对木板桥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非常想在上面走一下，即便它是摇晃的。于是，我沿着河堤走到了那条窄小的完全没有扶手和护栏的木板上，很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我的家人都去了哪里？

我上了木板的三分之一，身体直打晃，对岸的几个男孩子鼓励我走过去，于是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脚下几乎贴着鞋底的河水，再加上风吹河水抖动的波纹，两岸的部分芦苇折射在河水里的倒影···看得我一阵头昏眼花，最终还是没能稳住，失去重心一下跌落河中。

感觉自己很快沉了，对面有惊恐的叫声，河水没完头顶后我在水中睁开双眼但模糊的对岸的那些男孩们的影子我也渐渐看不见···耳朵里也灌满了水，只传来气泡声，我想，我这下真的要死了，要去见落水鬼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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