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向日癸迎着阳光般好好活着

 

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昨天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说老家亲戚表叔去世了,她刚去吃了丧酒回家。我的表叔姓赵,是我奶奶娘家哥哥的儿子;我表叔的妻子姓王,是我爷爷的妹妹的女儿。他们夫妻俩我一个喊表叔一个喊姑妈,所以表叔一家是我们家亲上加亲的亲戚。前些年姑妈因病去世了,没想到几年光景表叔也走了,心头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在我记忆里他们还是我小时候经常到他们家玩时的中年模样:爱笑、慈祥,还老爱往我们小朋友兜里塞压岁钱。问起表叔去世的原因,老妈说表叔之前就生过一次很严重的肾病,是癌,后来好转出院后就回家修养了。表叔家的两个儿子大表哥和二表哥都没有和他住在一起,前面几天表叔一个人骑着电三轮儿去医院输液,说是有点不舒服。总之去的时候没有多大异样,和普通生病的输液的老人一样,并没有感觉病非常的严重。可是输着液人就没气了,医院从表叔的手机通话记录中找到了二表哥,说表叔已经去了,叫家里人到医院处理后事。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问我妈:“人去医院的时候够能自己开着电三轮儿,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医院是不是该给一个说法?”我妈说:“你表哥说人都已经不再了,最主要的是让逝者安息,其它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后来还听表哥说:“毕竟人是有病才去的医院,他之前的病重我们是知道的,谁都不知道癌症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复发,老头子怕子女担心往往都会淡化或者隐瞒病情,让他离去的是生病本身不是医院,他是真的走了,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连同他那份一起活着......”

这几天表哥的那些话让我久久不能平静,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是那么平静、理智,客观和公正。是啊,人因病而去医院,能够康复出院当然皆大欢喜,如若医院是最后的归属,或许结果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真不是一厢情愿的被害妄想症般的医患纠纷,那又何必苦苦纠缠,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毕竟活着的人还有明天的生活,能够被缅怀的是那些离去的人曾经温暖的浅笑,而不是痛苦的离去。面对表叔的离世,表哥不吵不闹,安静地送别,真的让我看到了莫大的定力、勇气、涵养和智慧。

说到这里我是忏愧的,我到今天对于我父亲的死去,我依然没有真正地释怀。时间已经很长了,有整整十三年了,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怎么样或许结果就不这样了。总是认为我的父亲不应该在那样的年纪那样的死去。到今天我都没有彻底地放过自己和家人。每每说到父亲的死,家人都无奈地说他自己要选择去死怪得了谁!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是有恨意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话会说的那么绝情,尤其是连最亲的人也这样狠心的时候。我觉得父亲走了我便是孤单的一人了,原来的家再也没有了,再也回不去了。所以这些年我回家的次数很少,几乎是不愿意回去的,没有勇气去面对满目苍夷的物是人非。但是今天,表叔的离去,表哥的那番释然深深地触动了我。道理很简单,人生来就是要面对生老病死的,怎么样的过程,也是一抔黄土才是最后的归属。这样的话说别人可以,到自己身上为什么就偏偏要生生的绑架了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明白,父亲给了我血肉的身躯,我只要好好的活着也就是他也如我般好好的生活着啊!生命就是这样才生生不息地延续着的啊!原本以为他们错了,他们无情了,殊不知我才是那个画地为牢而困在原地走不出来的犯傻犯错的人。我们既然还活着,就应当好好的活着,就是要像向日葵追逐阳光那般活着,将花朵上的泪珠迎着炙热的阳光狠狠地蒸发掉。

有许多人可以冷眼旁观地看待别人的生老病死,说那本就是生命的常态,可谁又能够在回望自己生命的里程时能够释然面对亲人也或自己的生死,而去追寻超越生死的生命的意义?我想这样的人会有很多,我是一个,你是一个,他是一个。之前我看余华的小说《活着》,总觉得余华很残忍,让徐福贵眼睁睁看着身边亲人一一死去。尤其是小孙子的死让人难接受,居然是在极饿的情况下吃豆子被活活噎死了。到最后“两个老不死的”——徐福贵和老牛福贵,居然都没有死,他们活着。那个时候我在这部小说中看到的只有悲惨,仿佛在两个半截身子都埋入黄土的“老不死”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可是有人说:人生的田地,每一个被播种的苦难都会成长为一个希望。我想我或许已经渐渐明白,正如作者解释“活着”: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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