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 《山行的心音》

贵州多山。有山即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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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多山。有山即有水。生在此地的我，乐于游走山水之间，享受自然的馈赠。

最先让我驻足的是沁人心脾的山泉。它像一个玩皮的小孩，忽而从溶洞里跑出来，和奇石、青苔、树叶嬉戏；忽而跳下山崖，变成瀑布，水花四溅，笑语盈盈；忽而又变成清澈的河流奔向远方。有一次在杉木河上游的云台山，竟惊异地发现一湾潭水，在周围青山与白色浪花的映衬下，绿得如此温润，如此可爱。我突然想起朱自清笔下描述的山间绿潭，“我用手拍着你，抚摩着你，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着她了。我送你一个名字，从此叫你‘女儿绿’，好么？”



山里的石头五颜六色、千奇百怪。最让人惊诧的无疑是溶洞里洁白如玉的钟乳石、还有盘江石、国画石、叶腊石、贵州墨石、紫袍玉带石……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已大大超越人类想象的极至。每到一地，我喜欢选一块钟爱的石头带回家，放在书房里。看见它，总会引来一片遐思。

观山间云雾，沉浸于超然脱俗的静寂之中，也是山行的一大乐事。瞬息间，那些缥渺的云雾，最易让人进入诗化的梦境，去放飞那些奇思妙想。有一回上梵净山，云遮雾罩中仿佛看见屈原《九歌》里的山鬼，经千万年修炼，变成一个玲珑剔透的精灵。她姿容妖冶，顾盼生情。刚想凑进去看清她的模样，云雾突然散尽，眼前山花烂漫，彩蝶飞舞，百鸟争鸣。远远地飘来一阵山歌，只见几位穿着布依服饰的女子，一边采茶，一边轻声地哼唱……



山里的珍宝很多，有竹笋，菌子、木耳、刺梨、猕猴桃，还有数也数不清的野菜、中药材等等，这些都是我的最爱。每次上山探宝，总会想起那首《寻隐者不遇》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一边吟诵古诗的同时，一边忙着采摘折耳根、柴胡、何首乌……每次上山归来，整个人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野菜的清香。

这些还都不够，让我步履变得轻盈的，是将一幅幅充满诗意的山水画卷摄进相机中，传之友人，将这种春的情愫漫延。瑞祥师兄看了我的《溪树春色图》后欣然题诗：“湾流林树绿成堆，云影天光映暗莓。最是东风知节数，桃红几点来报春”。



山行之乐，还仿佛是经历时光的穿越。山静着，留着远古的气息；我动着，传递自然的幽香。我看着山，山也看着我。我们成了彼此的风景。站在其中，细细品味这黔山的阳刚与阴柔、宏伟与细腻、宁静与热烈、沉重与轻盈……再看这山的剪影、水的晶莹、这风这云这花这草、这雾岗、这鸟鸣；连同欢乐与忧伤，期待与失望、爱慕与痛苦，都窖藏在氤氲的山谷中，慢慢发热发酵，直至浓酽如酒。于是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一片微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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