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骆王传 第三章第四回

 

小说连载踏雪寻梅骆王传第三章

荒野寒夜

云裳长剑 第四回

这天晌午,一行五人连船老大一起围了一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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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梅骆王传

第三章   荒野寒夜

  云裳长剑



 

这天晌午,一行五人连船老大一起围了一桌开怀畅饮堪堪用罢酒饭,便见前面好大一片芦荡蒋平抬手一指,“英儿,到家了,这片芦花荡北边是茉花村,南边是陷空岛,你和雪儿是先去拜望展家弟妹,还是跟四叔上岛玩儿几天?”

骆英道:“四叔既有公务在身,英儿不便叨扰等破了七绝阵,英儿自当上岛拜望祭奠。”蒋平道:“如此甚好,你和雪儿在茉花村多留些时日,好好陪陪你娘,九月初五赶到汴梁城南大梁山下戚家老店便是。”一声呼哨叫过芦荡南一条渔船,跳上船头先行回了陷空岛。

骆英三人连同展忠两条船又行数里,这边船老大将船停泊,搭了跳板,三人连同展忠牵着白马一起登岸。展忠先行回家报信,三人随后慢行。

行出不远,便见一条三合土垒成的路径甚是宽阔平坦,两边树丛繁杂,中间有引路树欧阳踏雪与展玉颜自都识得,骆英便跟在她们身后一同进了茉花村。

出了树林青石鱼鳞路直抵庄门,大门左右两边站定庄丁伴当,台阶当中立着两人,后面围着不少小童执事。两人见了欧阳踏雪俱是眉花眼笑,右首一人道:“踏雪贤侄女,你可来了,你祖母与婶娘方才还念叨你来着。”和左首那人一起迎下阶来。

欧阳踏雪快步上前,盈盈下拜,“大叔父、二叔父一向可好?雪儿拜见。”两人一起扶了她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雪儿,令尊欧阳老哥哥还好么?”欧阳踏雪道:“托两位叔父的福,爹爹他老人家还好。”

三人叙过别来之情,欧阳踏雪便拉过骆英,“大叔父,二叔父,这是英儿。”骆英早猜到二人准是双侠丁兆兰丁兆惠,见欧阳踏雪以叔呼之,稍一犹疑,‘我要是随着踏雪姐姐叫,我俩不是成了兄妹了?还是随展爷女儿叫。’忙下拜见礼:“二位舅父大人在上,甥儿骆英给两位老人家磕头了。”

双侠赶紧扶起他来,大爷丁兆兰便极为关切的问:“英儿,你的伤可好了么?”骆英忙道:“好了,多谢二位舅父大人挂怀。”旁边丁兆惠道:“英儿,熊飞来信说起过你,方才展忠也当着你外祖母的面把你好一通夸赞,你外祖母等着见你呢,快进来。”骆英把皮鞭跟裹大枪的包袱都交与小童,欧阳踏雪也解下神龙御剑交付,兄弟便拉着二人进了院儿。

一行人穿过几层院子,来至内宅厅上,果然见丁老夫人与展夫人丁月华端坐等候。欧阳踏雪先上前见了礼,老夫人招手叫她坐到了自己旁边,果然极是疼爱。

骆英上前先叩拜了老夫人,再来到展夫人膝下,“娘,展爷对小人有救命之恩,救命大恩,恩同再造,小人自当侍展爷为父,夫人为母。娘亲在上,受孩儿一拜。”当下便恭恭敬敬跪伏于地大礼参拜。

展夫人轻声道:“英儿不必多礼,快请起来罢。”骆英直起身,却见娘亲脸色甚显苍白憔悴,稍一思索,已知其因,当时也未多言,起身侍立。

展玉颜坐到母亲身旁,“娘,他欺负我。”展夫人把脸一沉,“休要放肆,回房里去。”展玉颜不敢再说,起身施礼告退。

丁老夫人见骆英身材魁伟,果然好一条大汉!又见他浓眉俊目,一副美髯飘洒胸前,心里更是喜欢,当下问了骆英几句年龄师承等客套话,便即说到大梁山七绝阵。骆英听完便道:“祖母大人尽管放心,英儿拼了性命不要,也要相助父亲大人破了七绝阵。”

老夫人甚是欢喜,“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果然是我辈中人!老身听展忠说你的马鞭使得甚好,可否让老身见识见识?”骆英躬身道:“祖母大人有命,小人遵令就是。”

老妇人领先率众人来至院中,丁兆惠叫小童取来王鞭宝剑,骆英接过,使了一遍鞭法。老夫人看罢,点头道:“果然名不虚传。却不知贤孙儿剑法如何?”

骆英又取过自己神龙剑练了一遍骆乔剑法,老夫人立刻喜上眉梢,“好孙儿,你这套剑法果然出神入化。大宋有福,吾婿无忧矣!”骆英谦逊几句,心道:‘那七绝阵有那么厉害么,连三侠五义都这么打怵?’

老夫人叫过骆英,“好孙儿,你打算几时启程前去相助你爹爹啊?”骆英道:“孙儿想明天便即动身。”老夫人颇觉意外,“这么急啊?”丁兆惠道:“英儿,现下离九月初五还早,你和雪儿就在茉花村住上几个月,到时候我和你大叔父也要赶去相助,咱们一同启程便是。”

一行人回到厅上,骆英未落座,先来到老夫人座前跪倒,“外祖母,两位舅父大人,小人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外祖母与两位舅父恩准。”

老夫人忙伸了双手,“孙儿快快请起,你有甚么为难之处,尽管开口便是。”骆英道:“祖母,两位叔父,孙儿想护送娘亲前往东京汴梁开封府找父亲大人,再买一处宅院,让父母双亲一起居住,以解娘亲相思之苦,不知外祖母与两位舅父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出来,不仅展夫人丁月华羞得面脸通红,老夫人与丁氏双侠也是瞠目结舌,满面愕然—

过了好半天,老夫人才道:“好孙儿,外祖母知道你乃是一番好心,只是此事— 中间却有诸多不便。”骆英道:“有啥不便呀?包相爷难道不是跟李氏诰命夫人一起居住在开封府么?他能带了家眷,娘亲自也能去陪伴父亲。”

几人又是一愣,欧阳踏雪过来悄悄道:“英儿,说书先生说差了,包大人可不是相爷,包家婶娘也不姓李,而是姓董,也不是诰命夫人,这等大事,你可别再乱说了。”骆英也怔了一下,却顾不上细问,“不管它,外祖母,两位舅父,你们看—”

老夫人犹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最好与熊飞商量商量,先行请示过包大人。”骆英道:“这事不能让爹爹知道,要不多半就不成了。此事我替娘亲做主,父亲要怪罪怪罪我一人便是。”老夫人沉吟半晌,“英儿,你且先住下,此事明日再议。”

骆英只好退回落座,展夫人便先行告退回了内堂。宾主闲谈多时,有婢女来报晚饭已经备好,老夫人便与欧阳踏雪回内堂和展夫人用饭,外边丁氏双侠相陪骆英,自是好一通开怀畅饮。

晚上,老夫人留住欧阳踏雪不肯放,丁氏兄弟也各回了个家,房间里便只骆英一人。他心里感念展昭救命大恩,且怎么也忘不了展夫人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恨不得立刻偷着请了她出来护送去开封府跟丈夫团聚。

外头有人敲门,骆英开门一看却是展玉颜,“颜妹,你不去陪伴娘亲,到处瞎跑啥?”展玉颜道:“我才不去呢娘一见我就发火儿,要去你去。”

骆英怒道:“屁话!我一个大男人,晚间怎能出入内宅?你快去劝劝娘,告诉她,我是一定要护送她去跟父亲团聚的。明天外祖母要不同意,我就先斩后奏,跟娘和雪儿溜之大吉了。”展玉颜道:“我去告诉外祖母。”骆英道:“你敢!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爹娘白把你养活这么大。”

欧阳踏雪回来,与两人一起进屋问:“英儿,你真要这么办么?”骆英道:“我知道大宋朝礼法严,可也没有不许女人出门的规矩呀?踏雪姐姐,你还没有出嫁,又哪里知道相思之苦。我们那时侯的寡妇,每人都准备一百个铜钱,夜里洒在地上,关了灯一个一个摸起来。”

展玉颜问:“为甚么?”骆英道:“睡不着,打发漫漫长夜啊。”欧阳踏雪道:“为甚么睡不着?”骆英道:“自然是因为—”却没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往下说,“等你出了阁就明白了。爹爹帮着包大人办案,一年难得有几天在家,娘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展玉颜道:“我娘夜里就不睡觉,一夜一夜的抱着爹爹的宝剑,不是一个人笑,就是流泪不止,原来是想爹爹了。”骆英道:“那你还偷爹爹的宝剑,惹娘不高兴?”展玉颜低头道:“我以后再也不偷了。我去告诉娘,过两天就能见着爹爹了。”

 

转过天来,早饭罢,老夫人便叫出女儿,“月华,随英儿去罢,女婿要怪罪,怪罪为娘就是。”展夫人道:“多谢母亲。英儿,你的好意为娘心领了,只是你爹爹乃公门中人,为娘不能给他添乱啊,还是算了罢。”

骆英来了脾气,“娘,如此英儿得罪了。雪儿,”欧阳踏雪便站在丁月华身侧,当下倒旋紫檀王鞭点了她腰间穴道,一把横抱了便走骆英给外祖母跟两位舅父叩头赔罪罢,也跟着出了门。

因为丁老夫人已经答允,一路上便未遇阻拦,江边展玉颜披了骆英的英雄大氅,腰佩神龙宝剑,俏立船头相侯,“踏雪姐姐,你们可算来了!快上船。”欧阳踏雪抱了展夫人与骆英上了船,展忠收了跳板,解缆索划船离了茉花村。

欧阳踏雪为婶娘解了穴道,展夫人便怔怔的流下泪来。骆英赶紧叩头请罪,“娘亲放心,爹爹要是怪罪,我就说是我把您绑了票儿,要杀要剐孩儿一身承担便是。”

展夫人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把把他搂进怀里,“孩子,娘好苦啊!”泣不成声—

哭罢多时,展夫人也舍不得放开骆英,抱在怀里不住爱抚头发脸颊,眉毛胡须,直直的盯着,“好孩子,真是娘的好孩子!”

骆英侍展昭夫妇为父母,做出这般举动,俱是为了报恩。他自幼没有母亲疼爱,此时丁月华抱了他疼,他自也难免动情,“娘,你放心,英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劝爹跟你住在一起,爹爹年岁也不小了,开封府的案子我去办,爹爹就留在家陪伴娘亲。”丁月华又一把抱紧了他,说甚么也不肯再放开一点。

一行人坐船行了大半日,便弃船登岸。骆英出钱,展忠买了两挂马车,丁月华跟欧阳踏雪坐一辆,骆英亲自掌鞭,那辆便是展玉颜乘坐,展忠执鞭赶车。不过没走出几里,她就跑到骆英这挂马车上,缠着骆大哥学鞭学剑因为昨晚答应了她,骆英便教了她一些鞭法剑法。

傍晚,太阳还老高,展忠禀过主母,要去定客栈。骆英掏出一根金条,“爷爷,你把这个去换了银子,找好点儿的客栈、酒楼,多点好菜,点几样儿益气养血的,再买些千年人参、鹿茸啥的,别怕花钱,不够我还有。”

展忠不禁目瞪口呆,“英儿,这么大的金子,可是真的么?”骆英把金条塞给他,“爷爷,孩儿不缺钱,您老人家就跟着孩儿好好享福罢。”老人家连连道谢,欢天喜地的去了。

展夫人忽然厉声问道:“英儿,你到底是甚么来头?”骆英道:“娘,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此事一言难尽,容孩儿以后慢慢禀报。”展夫人道:“你不说明白,我怎能跟你前去?”骆英忙跪下道:“娘,孩儿一片孝心,天日可鉴。”展夫人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恩人到底是甚么人,可以么?”

骆英自然惶恐,忙再拜道:“娘,孩儿— 唉,我就直说了罢。孩儿落过草,杀过人;我答应护送娘去开封府,其实孩儿是万万不能进开封府的,我把娘送到开封府大门,踏雪姐姐送娘进去找爹爹,孩儿便告辞了。我会告诉踏雪姐姐去哪找我,展爷有甚么为难之处,只要派人捎两指宽的字条儿过来,小人自当效犬马之劳。”

展夫人沉吟半晌,“你可杀过不该杀之人么?”骆英心道:‘我若实说,她又要回去了,反正那是八百多年后的事,就是包大人也无从查证,我就扯个慌罢。’便道:“没有,我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劫的财都是不义之财。”

展夫人点头道:“那便好,我跟你爹爹好好说说,求包大人赦免你的罪,再跟着你爹爹戴罪立功。”骆英心道:‘包大人若能饶了我,这世上便无该铡之人了!’嘴上却道:“孩儿谢过娘亲。”

没一会儿,展忠回来,说是找好了酒楼客栈,抄起鞭子当先领路,与骆英两挂马车一起进了前面集镇。

晚上,一行五人用过酒饭回到客栈,展忠定了五间上等客房,一人一间。五人也都累了,便早早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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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初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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