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世间、生命与浪漫故事 ——品读满全教授大型散文诗《飞鸟集》

世间、生命与浪漫故事——品读满全教授大型散文诗《飞鸟集》内蒙古师范大学蒙古学学院

元成著

呼和浩...

内蒙古师范大学蒙古学学院副院长满全（道日那腾格里）长期致力于文学研究与教学的同时，三十年（1985-2015）孜孜不倦地进行文学创作，用蒙、汉文发表500余篇诗作，荣获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三次，被文学评论界誉为“蒙古族第四代代表诗人”，“最具实力的学者型诗人”等。本人在几年前评论其第一部诗集《温馨时光》（1998年）时写过这样一段话：“在我看来，满全是蒙古族文学史上最具有浪漫主义品格的诗人。自然的生命、理想的人格、抒情的情绪、浪漫的想象、经典的意象、典雅的语言、孤独的心境，让他成为抒写典而忧伤散文诗的浪漫主义诗人的关键词。”

2015年，由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了其第二部诗集——大型散文诗《飞鸟集——一段天边的浪漫故事》（15.4万字）。该作品系中国作家协会少数民族文学重点作品扶持项目成果。本人反复研读，认为它是蒙古族文学史上罕见的一部兼具复杂性和包容性、思想性和艺术性的巨作。本人通过仔细记载，认真思考，撰此阅读笔记，以飨读者。

一、宇宙的寓言：浪漫想象的世界

《飞鸟集》把无限的时间归为三世的奇缘，将无际的空间分为三界。诗人对世间的浪漫想象中包含了其宇宙观、世界观及人生观。长诗一开始便用抒情的方式讲述一个三世情缘的浪漫爱情故事，分别为：前世的公主与十户官的故事、今世美丽的姑娘与浪漫诗人的故事、来世的绿雀与白雀的故事。这就是三世、三界的浪漫爱情故事。英雄、诗人、飞鸟分别代表诗人对自我的三种想象方式。在空间方面，《飞鸟集》创造性地转换佛教三界思想，即在诗人与美丽的姑娘从地狱到人间，再到天堂的穿越故事中完美地显现。从地狱到天堂的穿越，象征着人性从兽性到佛性的完善过程。上述故事，无疑引用了佛教对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三世时间哲学，诗人对三世的理解已超越了因果轮回的关系。他写道：“过去即是将来，将来亦是过去”“在不同的时空内世间万物互相共存”。以此来大胆地想象过去、现在与将来多维时空共存的可能性。其实诗人以此来表达自己力图挽回那些韶光的强烈愿望。

天地—阴阳观、大地—生命观、黑白—善恶观、光阴观、苦乐观等二维思维模式和生—死—生；成—败—成；合—分—合的循环模式是诗人宇宙观，人生观的具体表现。

二、自然+情感模式：意象体系

满全的散文诗总是强调自然的同时突出主观感受和情感抒情；强调想象的同时突出诗歌的理想和希望；强调象征和神话的同时突出隐喻和夸张。因此，情感之美和抒情之美湿润自然万物，被诗人想象成为崇高、典雅的诗性世界。神话母题，东西方经典意象和柔美的形容词的运用充分体现了诗人思想的浪漫型、形象的奇特型和情感的抒情型。火红狐狸变成晚霞；美丽的丁香花变成歌声；汪洋大海变成眼泪；暴风雨变成天鹅；古老的荒野变成绿洲；浪漫爱情变成岩石；魔鬼变成狂风；丁香味变成蝴蝶；金鱼变成美女；雨滴变成白蛇；风变蝴蝶情变树木等神话母题。黑暗之地，永恒之水，太阳神阿波罗，阿尔戈号之英雄，阿尔卑斯神话，金羊毛，金枝树，古老特洛伊城，怪味白花，奇味黑花，欢乐之食，幸福之水，仙人林，昆仑之顶，色界，独角鹿，九十九天，须弥山，乳海，如意藤，古庙钟声，古城废墟，帝国，骏马，宝剑，亡国，玉玺，英雄等神话——历史意象意象；日月，天空，大地，森林，海洋，荒原，山水，草木，河流，风云，雨雪，雪山，广漠，晚霞，原始森林，玫瑰，樱花树，丁香，清空，海湾，沙滩，金莲花，蔷薇花，静夜，五角枫，黄昏，银色小船，杏花林，冬雪，春风，夏雨，秋月等自然意象；大学，咖啡馆，桃李湖，教室，电灯，校园，宿舍，图书馆，体育场，车票，红玫瑰等现实意象。

上述意象即是形象的情感化，也是情感的形象化，表现诗人的心境与审美的独特意象体系。还有活跃运用典雅而美丽的形容词，独具一格，极其浪漫。



三、生命的诗：寻求永恒之水的英雄故事

文章利用了两个恋人 —— “我”和“你”的对话讲述了亚历山大寻找永恒之水的故事。在故事中，国王亚历山大发兵十万到世界边缘——黑暗之地（日落之地）去寻找不老圣水。为何寻找不老圣水呢？其为圣水是生命的象征，寻找它是对生命的呼唤与渴望。长诗仅利用了亚历山大寻找圣水的故事，而璋古来为了拯救伽大理国寻找三宝的故事被作者当成了“诗外笔记”。“诗外笔记·伽大理的传说”是一部亚历山大后传。诗人传承史诗“江格尔”，借鉴“亚历山大传说”，创造了“伽大理的传说”。咖大理国里，具有掌握最高智慧的璋古来、身存最强力量的班步来，倾国倾城的恩拜等“噶大理国三宝”。地下的巨龟磨灭新噶大理国之际，受部落首领璋古来委托，英雄班步来出征须弥山之顶、大海深处、黑暗之地，寻找“人间三宝”——权力的象征哈斯宝玉玺，威望的象征宝剑，生命的象征圣水——这是一场无止境的长途和寻觅。正如“亚历山大对十万大军教导的那样，生命的愉悦在于探索”。诗人用亚历山大与璋古来的故事说明了生命的意义在于探险—超越—寻找的思想。那么，为何在一对恋人的对话中，插入了寻找不老圣水的故事呢？这与文章中，生命、青春与爱情等永恒的话题有着内在的隐约关联，也或许是由于诗人对英雄的仰慕和历史的眷恋而造成的。英雄是世界的拯救者、人民利益的保护者、顽强生命力的代表。本文再三强调了两个主人公——象征着美好的美丽的姑娘与象征着力量的盖世英雄的浪漫爱情传奇。字里行间渗透着作者对美好生命的欣赏和对生命的悲壮之情。诗人以世间万物与人的生命合为一体来思考，用生命的火花渲染了宇宙的宽广，使无常的生命与宇宙有了永恒结合点，从而追求诗性的栖息。

四、爱情故事：命运悲歌

谈起来

永远美丽的

那种脆弱的爱情是

我们的年轻时光

我无法忘记你明亮的眼睛

也无法公开对你的爱慕之心

我无法忘却你窈窕的身材

也无法公开这徒劳的爱情

诗人认为自己懵懂的爱情和最初纯真的情感思念是“生命中最隐秘的世界里，我必能遇见你”，并通过回忆、设想和思念之情和优美中隐含忧伤的字调，书写成一首爱情诗章、一篇情感故事，用思念的青春爱情故事进一步巩固了《飞鸟集》作为抒情散文诗的永恒价值。

在这部散文诗中，诗人通过眼神、眼泪、脸颊、嘴唇、手指、戒指、裙子、衣着等，形容了永恒的美丽化身“你”的形象，将其塑造成古老的音乐、阿尔卑斯山顶的雪、菊花的颜色、远方的云朵、月亮的姑娘、美丽公主、珍贵的绿鸟等想象性、精神性、象征性的形象。其实，散文的名称《飞鸟集》总体意象可能就代表着情感的永恒、永久的美丽和“永恒的灵感”，亦或代表跨越时间和空间园囿的思念。


诗人将其描写成凄美浪漫的爱情诗，实为命运的悲歌。“我”和“你”的谈话，实际上是诗人内心的独白、精神上的伤感悲鸣和对纯美爱情的浪漫抒情，也是自言自语的内心呼唤。这是诗人生命的深刻苦闷和心灵上的孤独。

《飞鸟集》高度浓缩了东西方文学知识、艺术经验、神话模式和宗教理念，混合运用了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等多种表现手法和诗中加诗、诗外笔记等体裁探索，表达了诗人对宇宙、大地、自然、万物、生命、人生、博爱、命运的深刻思考，探索了美好生命永恒的秘密，缔造出既有史诗气魄，又有神话色彩；既有现实主义精神，又有浪漫主义情怀，是一部具有浪漫想想和永恒象征的诗性王国。

责任编辑：文根格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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