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片竹林》

 

那片竹林在我们家庭院的斜后方有一片绿油油的竹林,这是我们经常光顾的,竹林的旁边有一间矮矮小小的屋子,里面住着...

那片竹林

在我们家庭院的斜后方有一片绿油油的竹林,这是我们经常光顾的,竹林的旁边有一间矮矮小小的屋子,里面住着竹林的主人,是幺叔的父亲,我们称呼他为大爷,他身材佝偻,常年带着毡帽,毡帽上积满了厚厚的柴灰,两颊的肉松松垮垮的往下坠,两眼凹陷,透过两个眼珠子似乎深不见底,他时常端着一个椅子坐在门口,幺叔为了生计去了另一个村,偶尔会回来看看他,他总是一个人,性格很奇怪,也就给我们带来了大灾难,只要一发现我们在竹林里,就会恶脸相向,咕咕哝哝的说着什么,每次哥哥姐姐我们一起去竹林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偶尔从他门前经过往屋子里一看,就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约看见堂屋里的简陋摆设,看了一眼一种阴深的感觉从脊梁骨上袭来,让人没有勇气看第二眼,生怕看清楚了什么吓人的妖魔鬼怪,加上他孤僻的性格,更让人相信里面真的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竹林是在他小屋子的右前方,与屋子有一个窄窄的阴沟隔着,阴沟里长满了草,不知道的人定会一脚踩下去然后“哎唷”一声,不过不碍事,阴沟不深,竹林中间有一条被人们走的时间长了而形成的小路,泥土滑滑的,小路的两旁就是竹林了,我们经常去的这片竹林并不大,但是竹蛋是算比较多的,当然也并不是每一次去都能满获而归,有的时候接连好几天不下雨的话,是没有什么大收获的,只会找到一两个小小的拿在手里玩。竹林里铺满了掉落的竹叶,软软的,竹蛋一般长在竹子的根部,或者离竹子根部不远的地方,有时候,脚下踩着什么凸起的软软的东西,就会很兴奋的扒开竹叶看,如果是竹蛋,则会高兴的说一声:“我找到了一个”,如果是一个石头或者一个小土包则会失望的低下头接着找,那时候找到竹蛋的兴奋好比捡到钱。



记得有一次,刚下过雨,竹蛋是很容易生长的,我和姐姐挽着裤腿,穿着水鞋打算往竹林里去,走之前被伯母发现了,伯母说:“你们两个好好去嘛,被大爷发现了被骂,我可管不了你们”,我和姐姐笑嘻嘻的说道:“不怕,我们才不会被他发现哩,我们悄悄的”,说完一趟跑了,生怕伯母又把我们叫回来,刚被雨冲刷过的竹林泛着绿色的光,竹叶的尖还挂着水珠,林间飘着竹香,空气也很干净,不带一点儿杂尘,呼吸也成了世间极舒服的事,脚下的干枯的竹叶也因雨水的浸润而变得等柔软,一场雨让所有的一切都变的那么美好,我和姐姐偷偷地在竹林里走着,在竹叶中翻找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几个即将开出竹花的竹蛋,像鸡蛋一样尖尖的,滑滑的,与鸡蛋不同的是,竹蛋是深褐色的,里面是透明的像浆糊一样黏糊糊的半液体,找到竹蛋后,我遍会趁姐姐不注意,使劲摇她身后的竹子,竹子上的水就会全打在她身上,我就开心的笑了,姐姐就会说:“你哈,不要得意,等着”,说完也不停的摇晃我周围的竹子,弄我一身水,然后在那儿傻傻的笑,如果听到大爷说一声:“是谁在我家竹林里,出去”,大爷的声音总是很有穿透力,我们都很害怕,连害怕父母都没有到这种程度,然后就我们偷偷摸摸的从另一边一溜烟儿跑回去了。会在庭院旁边的土坎上挖一个小洞,放上一些竹叶模仿竹林的环境,将找来的竹蛋放在里面,这就是我们的财产了,竹蛋长大后会开竹花,可以卖钱的哩。



多年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却清晰在眼前,好像含有蓝天和竹林的剪贴画被贴在墙上,一直记得,其实我想,大爷何尝不知道我们在他家竹林里呢,只是偶尔说说,任由我们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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