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芳：元旦九章（长诗）

希望开始的人说x0a时间开始了x0a希望结束的人说x0a时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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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听到咯噔一声

好像有什么事物，嘎然而止

我知道，那不是时间的声音

希望开始的人说

时间开始了

希望结束的人说

时间结束了

时间本身

不需要交接，也没有停顿

它滑过了这一个似曾相识的节点

没有皱一下眉头2

我看见一片落叶

落了下来

正在落在一枚被打湿的脚印上

因为雨后，因为地面的松软

空中的脚印与地面的脚印

才如此吻合

这种吻合，也叫元旦3

祝福与期待，此起彼伏

山脉与河流

保持了往常的方向

调转方向的只是

从夹缝中吹过来的风

风吹拂着

将皱纹吹成丝绸

将丝绸吹成皱纹

这种风，也叫元旦4

我盘点了一下诗歌

燃烧的部分，变成灰烬

灰烬的部分，再次燃烧

温度与冷却

交换了文本

我的目光，在字里行间穿越

像闪电，也像缓缓爬行的篝火

徘徊的目光，被留宿

这种目光，也叫元旦5

我举起了高脚酒杯

像举起了一个衣架

我取下了52度的白酒

与37度的体温

披挂上阵

我坐在一块冰凉的岩石之上

不可能将岩石孵化成恐龙蛋

我应该尽快离开

让苔藓慢慢地覆盖

这种苔藓，也叫元旦6

那一壶巴酽的隔夜茶

在故乡打了一个饱嗝

让我失眠

我把一丘一丘的茶园

种在手掌上

老茧消失

这种老茧，也叫元旦7

所有的负荷

也该换肩了

左肩挑着的那颗太阳

换到了右肩

右肩挑着的那枚月亮

换到了左肩

这种轮换，也叫元旦8

时间滴答

时间的自选动作很漂亮

时间的一个普通转身

都比模特生动

我望其项背

望尘莫及的时候

公里牌的刻度

刻骨铭心

我不可能走在时间的前面

但我的诗歌可以

我的诗歌，替我

准备了一个永久的驿站9

面孔，一个一个飞来

重迭，又散开

忽明忽暗的光斑

最后一次将我修饰

我合拢了台历

鸟张开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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