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春风十里不如你(上)

 

皱纹压低了他的眼皮,嘴角也往下耷拉着,显得整个人很严肃。他戴着很旧的帽子,常年只穿中山装和解放军布鞋,走在青石印苍苔的古老巷子里,旧了时光。...



&君想和大家推荐一部漫画,叫《那年那兔那些事儿》。是一部很优秀的作品,沉淀在历史的车轮里,一边看一边快乐地学习历史知识,何乐而不为呢?



“太平盛世的人永远没有办法想象,乱世,到底代表了什么。可能是只是一个词汇,一段历史吧,既没有心惊肉跳,也没有刻骨铭心。”

——楔子

皱纹压低了他的眼皮,嘴角也往下耷拉着,显得整个人很严肃。他戴着很旧的帽子,常年只穿中山装和解放军布鞋,走在青石印苍苔的古老巷子里,旧了时光。

他是一个独居的老人,住在我家对面。

还记得我家刚刚搬来的时候,妈妈请院子里的邻居吃饭。去敲他的门,他开了门,妈妈笑着邀请,他却黑着脸一语不发,“砰”地关上了门。

妈妈讪笑着回到了席上,其他的邻居纷纷安慰道:

“你刚刚来是不知道啊,这个老头子脾气古怪得很,我们都不去招惹他的。”

“是啊是啊,我刚刚搬来的时候也是顾全礼数去拜访他,结果他也是跟今天一样摔了门!”

“哦哟,我跟你说哦,他这个脾气连他家人都忍受不了。可不是我们中伤他,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过,从来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连个走亲戚的都没有哦!”

……

在邻居的言语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这样变成了一个靠近不得的恶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况还有这狗都嫌的脾气。

院子里的孩子都怕他,远远地看见他来了都要四散跑开回家。

不能免俗,我也怕他。

我父母是外地来的打工仔,适逢改革开放,无数人到沿海城市寻求发展。白天他们都要忙着生意,我都是自己上下学。外来者总是很难在本地人这里受欢迎的,我就是不被欢迎的那一部分。而且今天很倒霉,我被几个学校里的混混盯上,在回家路上被他们堵住了。

“小同学识相吗?识相就乖乖掏钱。”为首的混混嘴里叼着烟,缭绕的烟雾让他的面目变得令人厌恶。

我抱住书包摇头。

“没钱?没钱来大城市读什么书?”

我抿紧了嘴不吭声。

“这三捶打不出两个屁的,你和他废什么话?”旁边的混混急了,直接踢了我一脚。我被踢倒跪在地上,膝盖被石子磨破了。就当我抱住头准备承受这几个混混的拳打脚踢的时候,那个老头出现了,平日里让人害怕的大嗓门此时变成了我耳中的天籁之音,他扬起手中的拐杖劈头就往那几个混混身上招呼。那几个混混虽然混,毕竟还是小学生,对于大人的威严有着本能的惧怕,纷纷跑开了。

老头冲着那群混混的背影大骂:“对着自己人下手算什么好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看到我抱头认输的样子,又把火力开向了我,他说:“懦夫!孬种!”

我摸了摸膝盖上的伤口,有点委屈又有点不服,反驳道:“妈妈说打架的不是好孩子。而且他们人那么多我怎么也打不过!”

老头冷哼一声,说道:“人多就吓到你了?真是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起来,跟我回去。”

回到院子的时候,我看着家里黑黑一片,就知道爸妈还没有回来,我突然觉得有点无措,我受欺负了,想在父母怀里哭的时候他们却不在。

老头关门的声音还是那么响,他家里的灯亮了,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子照到院子里,照到我的脸上。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张着嗓子把院子里吼得都是回声。

“砰”地一声,老头的门又开了,他站在门口,臭着一张老脸,对我说:“还不滚进来。”

老头用棉签和酒精帮我消毒膝盖,下手很重,疼得我龇牙咧嘴。他突然说:“如果我家小崽子还活着,应该也生了个像你这么大的小崽子了。”语气中有着浓浓的落寞。

我只是本能地感受到老头不开心了,我想让他开心,所以我说:“爷爷。”

他突然笑了,沟壑纵横的老脸突然笑起来并不好看,我却莫名心安。

从那以后我家和老头的关系慢慢好了起来,我的父母感谢他帮助了我,常常邀他一起吃饭,他也终于愿意赏脸不再摔门了。

老头开始接送我上下学,他枯瘦粗糙的手掌有力而温暖,就像我背后的一座大山,沉默而充满力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在父母关爱不到的地方,他变成了我的参天大树。

他开始把我当亲孙子疼,虽然他还是常常骂我软骨头不中用。我被允许在他的屋子里随便翻他的东西。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因为他的家里就像一座宝库。几十年前的物品随处可见,古老的挂钟,老旧的照相机,每当我翻出一样东西,他就会耐心地跟我讲这个物件背后的故事。那些时光,连空气都是温柔的。

有一天,我翻出了一张黑白旧照片,微微泛黄。

他看到这张照片,突然红了眼眶。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面容清秀。她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手上抱着一个小男孩儿。

我说:“老头,这个男的不会是你吧?喂,老头,你不是要哭了吧?”

老头傲娇地一转头,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小弱鸡,还哭鼻子。哼。”

“老头你给我讲讲这个照片的故事吧!”

“作业写完了吗?滚滚滚,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爷爷,我想听这张照片的故事。”我决定改变一个策略。

老头果然中招了,他从我手中拿过照片,用手轻轻抚摸着,双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他说:“我和曼曼结婚的时候,她只有十八岁。”

他的声音幽幽的,就像他的人一样陈旧。茶壶冒着白色的烟雾,听着他的开场白,我仿佛和他一起回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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