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河

 

现代人虽赢得一切,却失去土地、失去环境,失去滋养生命的大地,没有根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我又梦到了家乡的那条小河。梦里,我沿着小河一直走,走过青石板铺就的拱桥,见到儿时的玩伴。我们一起提着甜而解渴的茶水,送到农忙的田头。



(枕河人家 | 2016年2月15日摄于丰惠)

这是一条陪伴我八年的小河~~丰惠的街河,由西向东,连接了村庄和小镇。街河北面是临河的民居、晒谷场、酱厂、店铺、邮局。河的南岸则紧挨一条纤道,纤道边才是房屋、庄稼地,或者是一个石墙围起来的竹园。

我们住的八太娘洋房在小河的南岸,对面是一个生产队的晒谷场。晒谷场经常放电影,洋房里的男女老少就搬个凳子在河的这边看反向电影。《红牡丹》、《冰山上的来客》都是在那时候看的。蒋大为高亢激昂的《牡丹之歌》至今恍若耳边。



(建于元代的九狮桥 | 2016年2月15日摄于丰惠东大街)

每天上学,我们都要沿着小河走,穿过一座桥。在桥上,远远地望见从东而来的同学,便会等一等,一起走。

傍晚放学回家是游荡的好时机。春末夏初,河岸边石缝里长出了狼藉草,偶有红蜻蜓盘旋上方。便慢慢地俯下身来,趴下,屏住呼吸。待它歇下,手轻轻地靠拢,猛地捏住翅膀,蜻蜓微颤的身躯便拱了起来,大大的复眼转动着。抬头见对岸临河的一丛蔷薇开得正艳,心下欢喜,却又怅然不能摘得。幸好,路旁已有豌豆开花结荚,那就期待鲜嫩的豌豆吧。



(嬉戏的童年 | 2016年2月15日摄于丰惠老街)

夏天,小河是我们的乐园。正午,白晃晃的日头底下,拿个米淘箩溜去河埠头捉小鱼小虾。把米淘箩埋伏在水中台阶上,放几粒米饭做诱饵。小鱼儿是一群一群游来的。你静静等着,看鱼群进了包围圈,便猛地提起淘箩,银色的小鱼横着肚子,扑腾着。随手拎一根水草,一起放入带来的玻璃瓶里养着。虾似乎是附着在石板上的,用双手合着抓,也一起养着。虽然要不了多久,虾和鱼大多会翻白肚子,但我们乐此不疲。

下午三点多,日头尚猛,八太娘洋房的小鬼们就迫不及待地跳进河里:打水仗,摸螺丝,从岸上往下跳,比赛从这个河埠头游到那个河埠头谁快......玩到大人拿着竹竿来撂,才恋恋不舍地爬上岸来。单脚跳一跳,倒腾出耳中的水,发现汗毛又粗又黑(沾了浮泥),又跳进水里搓洗一番。

这样的畅快一直持续到暑假快结束。玩完水,爬上岸,秋风一吹,冻得牙齿打架,嘴唇发紫。大人们就禁止你下水了。



(通济桥上的石雕 | 2016年2月15日摄于丰惠)

冬天,酷冷的三九月。一场大雪过后,上学那条沿河的小路就被封冻。一路歪歪扭扭地滑着走去,生怕遛进冰冷的河里。有几年,天出奇的冷,居然把整个河面冰冻了。而课本里正教着罗盛教勇救朝鲜儿童的文章。就幻想,冰得再厚实一点吧,我就可以直接从河面上走到对岸的学校去了。于是捡一块石头用力砸去探路,“噗”一下子,穿冰而去。或者“咚,呱啦啦”一串,石头在冰面上滑出老远。但透明的冰已被碰出一片毛白,那是万万不敢去走的。


(科第坊 | 2016年2月15日摄于丰惠东大街)

平日里,河面上偶尔会摇来夹螺丝的船,农民买粪料的船。记得有一年冬天,一艘粪料船侧翻沉水了。船主傻呆呆地站在船头,任由自己跟着船一起入水。八太娘洋房里的大人小孩都出动了。人们把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的老实人拉上岸,有人送来了换洗的衣服,有人便领着他到家里换上。河水自然被污染了,可没人抱怨。用上一两天井水,河埠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

为什么忽然就想起这么多琐碎的往事?因了前几日看到一则文章,台湾环保运动先驱徐兰香在文中提到现代人普遍不快乐的问题。她认为现代人虽赢得一切,却失去土地、失去环境,失去滋养生命的大地,没有根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家乡的小河却给了我这一切,滋养了我整个少年时期。是我记忆中的一颗明珠。



(破败的民居 | 2016年2月15日摄于丰惠)

徐女士提到的现代人大概是指都市人吧?久居都市,看到黄泥墙、木屋、石堤,看到原野、高山、河流,自然生长的一草一木,便会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和欣喜,因为我们的生命和这些原始的生命是息息相通的,它们是人类的根。这大概也是现在户外休闲、民宿、生态农庄兴起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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