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 我是为了你好,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我是为了你好...



周末在宿舍看完《一个勺子》,心里给了它一个很高的评价。

黑暗幽默及反转剧情让人哭笑不得。一个人究竟是如何因为做好事反而惹祸上身,这里给了解释。一个老实的人,会被嘲笑和欺负。

出现的各色人物无不表示自己是为了拉条子好,但所有的人都只是在敷衍了事,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仿佛任何事只有危险还未冒出水面就是安全了。他们并不关心别人。



影片中拉条子可怜要饭的勺子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天气寒冷到流落外间可能被冻死,在同情心的驱使下,他不顾妻子的反对,将拉条子领回了家,又为防身将他安置在自家的羊圈里。谁知第二天,拉条子就不走了,还喊拉条子的妻子金枝子妈。即便金枝子是个贤惠的妻子,又是个思念儿子的母亲,心中有一丝可怜勺子的温情,还是不能接受勺子的肮脏和智力上的缺陷。对勺子体力的庞大也让她三思,作为一个家庭的后盾,她不得不谨慎地为安危着想。

所有的剧情都符合人的心理预期,谁能接受一个看起来来路不明的人呢,所幸,这里没有虚伪的英雄主义。



他们打算收留勺子一晚,但并未打算叫他长住,勺子的赖着不走就使他们犯难了,他们讨厌这个要饭的得寸进尺。拉条子像扔一条狗那样,在上街时将勺子带出并扔在路边,然而回家时,勺子也像一条狗那样准确地找到家回去了,他们对这个勺子智力上的超常感到惊讶和烦闷。

拉条子狠心将勺子赶出家门,并决定再也不遵从自己内心的善良让他进屋,心里也对自己之前的同情感到懊悔。当初的同情心反而引发了麻烦。

可是金枝子不愿意了,她担心勺子在外面冻死,表面是这么说,心里又何尝不是怜悯勺子,虽然嫌弃,可是也为他知道回去的路而感到高兴。好像失而复得的东西自有他冥冥之中的缘分。



淳朴的夫妻俩就这样轮番着善良地帮助照顾一个勺子。久而久之,便发现勺子捯饬一下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令人讨厌。相处倒也和谐。

拉条子决定帮勺子找家人,贴出告示,结果第二天就有人过来领走了勺子,紧接着又有人说自己是勺子的亲人,要求见勺子的人,上演着给钱与要钱的戏码,老实的夫妻俩从开始的不舍勺子,沦落到只能担心的自己的安危,害怕得出进自己的家门都翻窗户。

这一次,勺子没能回家来。

与不期而遇、接受自己照顾的勺子相对的是在监狱里的儿子。影片中有这么一句话,“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也就是说,拉条子的儿子可能就是利用自己的小聪明干了不法勾当,一个人是太聪明,一个人智力甚至不如婴儿,什么都不知道,但却都没有好结果。

拉条子三番五次地去寻找自己的大头哥,希望他能帮自己的忙,但是每一次不是见不到他的人影,就是被他中途强迫下车,一脸嫌弃地像是要处理掉什么脏东西。骗了拉条子五万块钱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为了他好。



而老实的拉条子虽然心有怀疑,这点小的火焰还是立即就被“大头哥”的几句良言给浇灭了。那一瞬间,我几乎就能看到从前就是拉条子的自己。以为诚恳的面孔里出口的话语便是承诺,殊不知那不过是人们的伪装具。

一个个说“为你好”的人,背后不知给你使了多少绊子。拉条子坚持不懈地找大头哥,请他想办法要回自己丢失的钱财,他没有知己,能商量的有见识的人就只是大头哥而已。即使他在他的面前那么卑微,但在他无助,需要指导解惑时,他还是提着面子去找他。因为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说《老炮儿》是写给强者的掌声,《一个勺子》就是为弱者的申冤状。

未曾得以见到更大的世界,匮乏于真正关心的人的帮助,和妻子举步维艰。而令人感到辛酸的是,终于有一天,妻子说她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严寒的冬天还不敢生火,进出自己的家门还得翻窗子,而一切麻烦的根源就是拉条子的善良,在对自己身世的感慨中,她想到自己跟着拉条子是受苦了。

曾经得益于这个人的收留,如今发现同样的仁慈也导致了同等的破坏力。因为一个理由喜欢一个人,也因为同样的理由抛弃一个人。天底下的爱恋就是这么一把双刃剑。爱,是一件矛盾的事。她控诉拉条子,哭诉自己的命苦,这么着,她将拉条子关在了外面。





应该斥责她不知感恩吗,不应该。她只是对老实所受的欺负难以忍受。每次匆匆跑去商店买东西招待那些勺子的“兄弟姐妹”时,她是多么热情啊,可是她一次次地被撇在一旁,总是还没开始,人就已经走了。终于她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还是小店里的老板的“为你好”。每次的为你好都不过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他从未真正关心过拉条子一家,他只是在事后做着各种好事。拉条子问他,你觉得一个勺子活着有什么用吗?他是说弄不懂的事就不要弄懂,就这么混混沌沌地过着就好。



真是这样吗? 恐怕很多人心里想到自己并不是这样过活。可是有多少人是没有这样想,行为却是这样执行的呢。不懂就放着吧,有一天就懂了,于是继续混沌,某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探索真理的心。

过去就这样如同蒸汽一般蒸发,什么也没有留下。连记忆也是浑浊,不真实。心与心的交流,在每一次这样的搪塞中,疏远,淡漠。人本身也变得冷漠,麻木不仁。

拉条子问过好几个人这个问题,然而没有一个人能给他答案,也没有人真正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们总是教他回避这个问题,继而说着自己的故事,甚至在心里将拉条子定义为勺子。只有他一个人认真地想要思索这个问题。







无意中,他也走上了这个问题的极端,那就是勺子的各种无赖的好处。他可以苟活。



他终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讨回了自己的钱财。大头哥在他无数次像蚂蟥一样作恶的纠缠中终于爆发,给了他钱,让他彻底离开自己。

回想起来,拉条子唯一一次主动从大头哥的车上自尊心抵达极限,对他不作任何指望了,本以为他的自尊心回来了,但那之后,他在无助和疑惑中又找到他,并在这里类似无赖的追问中,意外地讨回了自己的钱财,还有一种解释就是拉条子是故意的以勺子的形象出现,他只是想报复。

在阳光下踏着厚厚的积雪往回走,天空本是明媚得晃眼。相向走的人欢歌艳舞,一派热闹热情的景象。孤单的勺子戴着那顶勺子的傻帽子,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中,落魄地走着。不幸遇上了后面的孩子们,他们把他当作一个移动的玩偶,不断地砸雪球取乐。

孩子们作为未来的象征,对残障人士非但缺乏同情,反倒是乘人之危的作弄。不知是否在谴责教育问题。一团团的雪蒙蔽了拉条子的视野,也冰冷了他的心。

正常的老实人和勺子有什么区别呢。

破烂的衣裳就是标志,总之人们不会在乎,他们只会在意结果、现状。处于劣势的勺子和善良的人们,该从何处寻找出口,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毕竟连警察都说,“只要他们没再出现就好了。”勺子的去向,不在他们的范围。拉条子的担忧,在他们看来,只是自作自受。这两个可怜的人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忍受人们廉价的:我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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