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每一个寄寄都是上辈子的折翼天使

 

五年前读的旧文。感情是真感情,哭也是真哭,腔调就不行了。凑合听吧。李商隐的祭文是出了名的好,我会把它读成一个系列。本文配乐是李连杰电影《霍元甲》原声:alongloadhome。也算应景~...



祭小侄女寄寄文
正月二十五日,伯伯以果子、弄物,招送寄寄体魄,归大茔之旁。

哀哉!尔生四年,方复本族。既复数月,奄然归无。于鞠育而未深,结悲伤而何极!来也何故,去也何缘?念当稚戏之辰,孰测死生之位?时吾赴凋京下,移家关中,事故纷纶,光阴迁贸,寄瘗尔骨,五年于兹。白草枯荄,荒途古陌,朝饥谁饱?夜渴谁怜?尔之栖栖,吾有罪矣!今吾仲姊,反葬有期。遂迁尔灵,来复先域。平原卜穴,刊石书铭。明知过礼之文,何忍深情所属!自尔殁后,侄辈数人,竹马玉环,绣襜文褓。堂前阶下,日里风中,弄药争花,纷吾左右。独尔精诚,不知何之。况吾别娶已来,胤绪未立。犹子之谊,倍切他人。念往抚存,五情空热。

呜呼!荥水之上,坛山之恻。汝乃曾乃祖,松槚森行;伯姑仲姑,冢坟相接。汝来往于此,勿怖勿惊。华彩衣裳,甘香饮食。汝来受此,无少无多。汝伯祭汝,汝父哭汝,哀哀寄寄,汝知之耶?
因为有现成百度文章赏析,所以我就不写八卦了。
(关于寄寄的相关细节,我会在后文略微提及)

以下内容来自百度,文责不负


《看李商隐美丽的亲情世界》

——佚名
李商隐的《祭小侄女寄寄文》,是笔者最喜欢的古代散文名篇之一。在清明节清冷的气氛里,我又读了数遍,深深被李商隐的感伤美所感动。

哀婉、凄美风格可以说是李商隐文学作品的最大特点。刘熙载在《艺概》中评论说:“李樊南深情绵邈”是极恰当的。除了他的许多爱情诗作外,他的一些散文也具有同样的特点和魅力。《祭小侄女寄寄文》当是其中代表。或许《祭小侄女寄寄文》由于是祭文文体,李商隐的这种感伤特点表现的也更为充分。

笔者认为《祭小侄女寄寄文》有两个更为突出的特点。

一、这是长辈特为晚辈、而且是一个还不谙人事的4岁小姑娘的祭文,比较罕见。

二、这是李商隐在他独特的爱情观之外,对更人性化的亲情的诠释。

寄寄是李商隐弟弟的女儿,由于社会动荡,家庭变故,寄寄很小就被寄养在别人家。几年后,社会和家庭安定下来,才把他接回李家来。此时,李商隐初婚妻子已亡故多年(还没有续娶王氏),膝下又无子嗣留下来,因此,李商隐对寄寄这个活泼可爱的小侄女视为己出。在侄辈数人中,她更喜欢这个从小离开家族,很少享受到亲情温暖的可怜小姑娘。自寄寄被接回来后,每日,李商隐与他的这几个侄辈生活在一起,看他们玩耍,心里就充满了无比的温暖感和幸福感。不料,仅过了几个月,寄寄竟夭折了。这无疑对李商隐是巨大的精神打击。

寄寄死的时候,李商隐正奉命调到首都长安等待任命新的职务;其家也正举家迁移到关中,而寄寄的尸骨只好就留在了原地。五年之后,李商隐才将寄寄的骨骸迁到祖坟来。这篇《祭小侄女寄寄文》就是迁葬时写的,而不是寄寄刚去世时写的。“寄瘗尔骨,五年于兹。白草枯荄,荒途古陌,朝饥谁饱?夜渴谁怜?尔之栖栖,我有罪矣!”李商隐觉得作为伯伯,自己对寄寄照顾的太不够了,对寄寄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和负罪感。其实,我们的诗人已经做的相当出色了。这只不过是他对自己道德、灵魂一次更彻底的洗礼,是对人性亲情的一种更深层次的自觉更新。

按封建礼制,对一个4岁的小孩子是不必写祭文的,但李商隐由于对寄寄深情所属、不能自制。因此,李商隐还是突破了长幼、尊卑的传统伦理观念,就这样做了。“今吾仲姊,反葬有期。遂迁尔灵,来复先域。平原卜穴,刊石书铭。明知过礼之文,何忍深情所属!”这是李商隐对亲情崇拜的极致表现,其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一点都不逊于他的爱情观。他完全是将寄寄看成了自己的骨肉,自己的至爱朋友!李商隐这种与封建伦理具有挑战性的道德观、伦理观,不仅在当时绝对是大胆的、超前的。而且,即便放到现在,仍具有一定现实意义。当今,每到清明,人们普遍是祭拜先人,悼念前辈,鲜有对先我们而去的晚辈的祭扫的。起码,没见媒体报道过。

“呜呼!荥水之上,檀山之恻。汝乃曾乃祖,松槚森行;伯姑、仲姑,冢坟相接。汝来往于此,勿怖勿惊。华彩衣裳,甘香饮食。汝来受此,无少无多。汝伯祭汝,汝父哭汝,哀哀寄寄,汝知之哉!”文章最后,李商隐作为伯父对寄寄的叮咛关切,就像她还活着一样。其扶碑一哭,其言也切,其声也哀,让人痛彻肝肠。而从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浓浓的人性美和悲剧美,让人不得不对诗人超绝的艺术性,发出由衷赞叹。

通过40多年反复阅读此文,笔者感觉,寄寄好像不是这孩子本来的名字,而是李商隐哀怜其自幼就寄养在人家的可怜经历,对这小姑娘的一种爱称。

有学者认为,李商隐的伤感情调与他坎坷的人生经历和忧郁性格有关。笔者赞同这一观点。笔者还认为,李商隐“感时伤事”的情感,与当时的宗教文化也有关系。晚唐社会已经完成了佛道合一的过程,而佛教文化逐渐成为社会的主流文化。因此,佛家因果报应,悲观出世的思想不能不影响到李商隐的感情世界和文学创作。事实上,李商隐“以果子、弄物,招送寄寄体魄,归大茔之旁。”及“汝乃曾乃祖,松槚森行;伯姑仲姑,冢坟相接。汝来往于此,勿怖勿惊。”都带有重重的释家观念痕迹。李商隐这种悲剧性情致与他对于人生的体验,与他对佛教文化的感悟是密不可分的。当诗人把他的这种个体情感,融合于他的诗文中,灌注到他对人的感情世界的幻想中时,一种朦胧的、悲怆的、普遍的人性之美、生命之美就突兀出来了,最终成为文明的一种美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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