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丹 凤 印 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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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南麓的县城总是侵润着水乡的底蕴，连空气中都感觉到有一种湿漉漉的新鲜味道，我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丹江，棣花镇如此，竹林关镇亦如此。



初春的棣花古镇徜徉着温暖的阳光，催生着荷塘边的柳枝吐露着丝丝嫩芽。站在二龙桥上北望贾塬村，蓝砖白墙的商地民居错落有致的掩映在草木蔓发的树木之中，人字形的屋脊和“吉”字形的天窗显示着独特的建筑风格。这是文坛上有“鬼才”之称的当代著名高产作家贾平凹的故乡。



循着贾公书中文字的记忆，我来到了“贾平凹文学纪念馆”，看到的却是到处人工装点的痕迹，想寻找一点书中故事留存的遗痕，唯有门口那块“丑石”让我关注了许久。打听刘高兴家的住址，村里的乡党用明显嫉妒或者不屑信手一指，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来到刘高兴家，看见刘高兴在自家的新居支起书案舞文弄墨，更多的时候是正襟危坐接待来客，身后的墙上悬挂着自己和贾平凹的合影以及贾平凹的书法作品。根据我对《高兴》的印象，我和刘高兴拉起了闲话：

“你那几年在西安收破烂咋样？”

“没收破烂，给人家送煤哩，蜂窝煤。”

我故意调侃他：“你和孟夷纯还联系着没？”

刘高兴抿嘴一笑：“没有的事，那是平凹作践我哩，完全是虚构的情节。”

“能成为贾平凹笔下的人物原型，你现在也是名人了？”

刘高兴嘿嘿一笑：“经常有人来向我求字呢。”

见我有要走的意思，刘高兴极力向我推荐他写的毛笔字和他写的书，并一再强调还可以免费合影。我随手拿起他写的书翻起来，边翻书边问他：“棣花镇的村民现在都能写书吧？”刘高兴显然没有明白我问话的意思，直戳戳地回答我：“哪有那么夸张。”



得益于贾平凹长篇小说《秦腔》问鼎第七届矛盾文学奖强大的宣传效应，棣花镇上的棣花古街也正式更名为清风街。清风街是一条古老的街道，也是早期棣花镇的商贸中心。六百里商於古道，棣花镇是一处十分重要的驿站，相传白居易三次途径商於古道，均下榻棣花驿，并留下了优美的诗句。



由东至西穿过千亩荷塘之上的二龙桥，便进入清风街。早春的微寒挡住了游客的脚步，清风街上游客稀少，多半的店铺大门紧闭。想必是这里的人们钟情于荷花，不但河塘里种植，每家门口的大水缸里也都种植着荷花。荷花具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品性，也有慈心柔肠的佛性，在清风街当代人们的意识里，是为种下修身养性的一池曼妙之花吧？



棣花镇也是历史上的宋金边城，在这里，南宋当朝宰相秦桧力主求和，签下了将商地割让给金国的丧权条约，棣花镇就是重要的边界线之一。宋金桥正对着的街道，两边的建筑风格呈现着不同朝代的差异，就连街道地面所铺设的地砖，也呈现着迥异的风貌。当年的棣花镇，既是兵戎相见的军事前沿，也是民族相容的交流之地。

棣花，棣花，棠棣之花。当漫山遍野棠棣花绚烂绽放的时候，我期待再次来到棣花古镇。



依丹江顺流而下，穿过丹凤县城，来到了曾经的“水舟通荆襄，驮马入蓝关”的水旱码头竹林关镇。竹林关镇是丹江和银花河的交汇处，水源充沛，也是国家南水北调中线水源地。名副其实，竹林关的竹子多，山道两边青竹翠微，极富诗意，相传历史上的“竹林七贤”经常会聚于此，纵酒和鸣，谈经论道。





本是想去观赏竹林关的桃花谷，但却为时尚早，桃花还没有开放，一行人便顺着山阶开始登山。中午略贪了几杯醇香的丹凤葡萄酒，身体便有了几分倦意，我便约了几个朋友顺一条较为平坦的大路绕道而去。在一处小山头上，领略了整个竹林关镇的全貌，于是就有了走进古镇的想法。

水从山上流下，沿街中心穿过镇子，一条水街就此形成。水是清凌凌的山泉水，不带一丝污染，人在镇街上行走，犹如穿行在画中一般。水街上各种奇石、各类别致的造型古朴而典雅，在这样真实的山水之间逛街购物，心情愉悦而闲适。

沿着紧邻镇子的丹江边行走，早春的暖风微醺着脸颊，听着讲解员一路讲解着千年古镇的发展变化，慨叹着这座连接南北交通枢纽的小镇，直至今天发展成为省级重点示范镇。丹江的水清润碧绿，水面开阔而平坦，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划一叶小舟，顺丹江漂流而下，到达荆楚之地。



“水舟通荆襄，驮马入蓝关”。承接着南北交通枢纽的水旱码头竹林关镇，不用说也是一处重要的驿站。商於古道和我们蓝田县的蓝关古道一样，同属于秦楚古道的一部分，是古长安通往我国江南诸地一条十分重要的驿道，这条驿道上的几处重要驿站诸如灞桥、蓝田、蓝桥、牧户关、商州、棣花、丹凤、竹林关等地，都沉淀着跨越千年的历史沧桑。其中的蓝关、牧户关、竹林关等关隘，又是这条驿道上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和途径节点：蓝关预示着开始翻越秦岭，到达牧户关说明已经成功翻越了秦岭主脊，再到达竹林关就走完了驿道上整个旱路，可以弃马行舟走水路南下了。

草木蔓发、春山可望的三月，我在丹江之滨回望着竹林关镇周围群山上的青青翠竹，思绪漂泊的很远很远，我看见从商山深处走来一支银铃儿叮铛的骡马驮队，满载着货物朝着竹林关的丹江码头浩荡而去……

【作者简介】：赵亮，男，供职于蓝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业余酷爱文学创作，2001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至今仍笔耕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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