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此生莫负桃花源

 

日月阴阳两均天,玄鸟不辞桃花寒。春分时节,野三关海拔1100余米的莽莽群山,也欣欣然睁开酣睡了一个冬季...






日月阴阳两均天,玄鸟不辞桃花寒。春分时节,野三关海拔1100余米的莽莽群山,也欣欣然睁开酣睡了一个冬季的双眼,草芽儿泛绿了,树叶芽冒尖了,白的梨,粉的樱、红的桃,各色花儿竞相绽放,似一堆堆雪,如一团团锦,像一朵朵彩霞。独自驾游,在高速公路上缓缓而行,春日画卷次第扑入眼帘。美景如画,难以言喻!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酒浓茶酽之际,竟对如斯美景硬生生的生出一丝儿挑剔,脑海里模模糊糊映出另外一幅春的镜像来。喔,那是四圣祠的春,那是一个缈远于三十多年前的春。



公元1980年,刚刚度过一个生肖轮回的我,拖着怎么也擦不净的鼻涕,背着铺盖卷和米袋,平生第一次远别家人,来到了离家约二十里外的一所中学,开始了我的负笈求学生涯。乡村孩子考入重点中学的荣光与兴奋,很快被孤单与惊惧取代,课间休息,呆呆地望着齐跃山隐约的远影,偷偷的抹眼泪,山下那个给村庄带来怪味和浓尘的火电厂大烟囱,冒出的黑黑烟柱竟是那么的亲切。一个星期后,回家路上,那个不停歇的一溜小跑,是我迄今为止,最为欢欣、最为轻松、最为幸福的旅程。

少年的烦扰,如山乡六月的雨,随风而来,又随风飘散。与一帮同龄的小伙伴,嘻嘻哈哈之中,离家的愁绪,很快便灰飞烟灭。不能再躺在小村的河边草地,望云卷云舒,看月亮数星星,听蛐鸣蛙唱,我便在课余时间,独自或牵手小伙伴,丈量学校周边的小路,静静的打量身边的一切。

学校校门向东而开,前面一条连接南北的机耕路,从远方而来,又向远方而去,学校紧紧的依傍着南面的的一座小山,学校的东、西、北方向是一片庄稼地和几户农舍。校舍低矮而寒碜,西边的操场还没完全平整出来,学生宿舍和顾意远远间隔的公厕,散布在菜地和荒坟孤墓之中,夜晚每令晚自习后落单的同学背脊发凉。

但学校周边还是有两个好去处,一个是校门右侧的一条小路,沿着小山蜿蜒百十来米,就是一大片开阔的水塘,未见世面的我,认准她就是传说中的湖,小路行至水塘,一道宽约一米的石堤穿塘而过,堤的两旁垂柳掩道;另一个是校门右前方的一条小路,起起伏伏直达另一座小山,小山上两栋木质小屋,小屋青石砌阶,飞檐雕花,透着一丝古意,一间小屋开着一家杂货店,一间小屋是医务室。传说这座小山上的楼群曾经是一座庙,供俸着四位圣人,至于到底是酒圣、文圣、医圣、武圣、茶圣或者其他什么圣,因为原貌及大部分房屋已毁于破四旧,已荒不可考,但这所叫做“四圣祠”的中学却因此而得名,倒是确切无疑的。

刚刚解禁与改革开放的年代,虽然工农商学兵都可以畅快的呼吸,自由的欢笑,但缺衣少食仍然是众多农村家庭挥之不去的阴影,乡村走出的孩子,大都面临同样的窘况。土豆、苞米拌腌菜、酸菜的艰难生活一定是少不了的,单衣薄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是肯定的,但这些困苦的记忆已经无法从我的脑海里倒带,我印象中的中学生活,花团锦簇,笑声阵阵。

春天,学校周围笼盖四野的麦苗和油菜花,满眼满肺,满眼的是绿色的苗、金黄的花,满肺的是土地的香、花的香,春天的气息。

午间休息,偷偷的溜出来,到那道石堤上钓几尾小鱼,即使没有鱼钩,不能钓鱼,仅仅只是看看小伙伴不亦乐乎的忙碌,或者坐在堤上赤脚晃荡在水里,那份惬意也足以忘记学习的枯燥。

课间或晚自习后,一个冲刺,跑到对面山上的古庙,买一管水笔,翻一翻带着纸香的信笺,窃窃偷笑那个唐姓同学,在医务室与他的表姐低声私语,也是我们少男少女难遇的趣事。

放学之后,呼朋唤友,赤条条的嬉戏打闹在湖水中,竞泳技逐游鱼,将溺水的危险早就抛到脑后。

周日下午,沿着碧水荡漾的石堤,慢慢的走回学校,轻风与柳叶拂面,一扫徒步负重而来的疲惫。

……





四圣祠中学时代的记忆,虽然不仅仅有春花烂漫的画面,而且还有夏荷连连的卷轴,也有秋叶潇潇的镜头,更也有冬雪飘飘的场景,但是无一例外,似乎都含着浓浓的春意。

身处绿野春山,却念念不忘过去的校园。是薄情寡义吗?不,不是。因为我的世界里有两个桃花源,一个正身临其境,一个已经久在心中珍藏。

野三关,会是我心中的那个桃花源吗?会的,或许明天就是!





文章来源:羽壮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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