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如诗 繁华成树——记吉林省农民作家孙玉平

 

三月初,上阳日,沿着文学的坐标去田园里寻找诗歌。...

作者:王乘风

编辑:朱明吉

三月初,上阳日,沿着文学的坐标去田园里寻找诗歌。

为什么是田园,而不是湖边林下,抑或诗人的书斋?因为在广袤的科尔沁大草原上也有肥沃的田野,肥沃的田野上有一个静谧的小村庄,村庄里长着一颗文学的树,他叫孙玉平。
农民作家孙玉平


孙玉平的田园叫小庙子村,在前郭县东三家子乡。今年43岁的孙玉平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草原的风让他有一张酡红微黑的脸膛,黑黑的土地又把他养得高大结实。他不善言词的外表下却有着诗意涌动的浪漫情怀。

情怀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谁也不能用一个具体的词定义情怀的模样,但有情怀的人大家都能感觉得到,这可能就叫灵犀吧。孙玉平的诗心、诗眼是什么时候有的?他自己也说不太明白。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巴掌大的小村子里,上初中才去了镇上。村子里的树、草、马牛羊、猪鸡鸭狗,土屋、炊烟,甚至日升月落,在他眼里都自成风景,他每天面对却不麻木,春天的鸟叫,夏天的雷雨,秋天的庄稼,冬天的大雪,加上老树下枯坐的老人和村头奔跑的儿童,这些就构成了他的乡村生活。乡村生活既美好亦单调,孙玉平就用他的方式开辟出诗行,一天天,一年年,春,种;秋,收。日子无限延长,诗歌逐日成长。
3月2日,前郭县文联举办了孙玉平诗歌朗诵会,孙玉平朗诵自己的诗歌《给娘洗澡》。

写诗,成了别人眼里的“闲篇”,却成了孙玉平的宗教和信仰。农忙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农民,除了带一双诗眼和诗心,他和其他人一样荷锄提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土地,赖以生存的土地,孙玉平每年都是怀着感恩的心耕种,他始终把自己定位成农民,而农民对土地的敬畏是与生俱来的。所不同的是,他在耕种的同时,思考的除了收成,更多的是关于稼穑的艰辛和人生。所谓诗眼,便是在尘埃里发现闪光的东西,所谓诗心,便是能感受飞鸟振翅的愉悦。孙玉平在苞米拔节、花生结粒的微声细语里感受生命的高贵和生活的诗意。于是,农闲的时候,很多人通过放纵自己打发无聊,只有孙玉平却在斗室里反刍。诗是生活里的一根绣花针,一挑,便是一片锦绣。孙玉平在无数个夜晚就着满天繁星织就了他的诗歌天空。他最初的诗歌就像天野的风,在乡间的树梢上飞行。他关注节气,他的组诗《二十四节气》是他对农时、农事、农业、农村、农民的集中关注和隆重致敬。感恩与敬畏如果献给强大的人或事,便成为单纯的崇拜,而如果俯首低就卑微,那才是灵魂上的平视。这片黑土地不但养育了孙玉平粗壮的身体,更滋养了一颗善感易动的心。对于同样生长在黑土地上的生灵,孙玉平视他们为同类,他与蚂蚁对话,听云雀唱歌,看蝴蝶和蜻蜓翩翩起舞,看“蚂蚱跳到草尖上,结草为绳”,看“一条白嫩的小虫,躺在果核里,读谁的诗”……晴耕雨读,击壤而歌,“透过针眼大小的空间看世界,一样可以看到奔跑的马匹与狼群”。孙玉平的世界很小,一间草庐一块田,粗茶淡饭一根烟,“光阴如镰……”“手起刀落,斩断秋风,而浆液从落叶的筋脉处喷薄而出”。



身在俗世,俗事、俗务、俗虑,一样也躲不过。化腐朽为神奇,只在他诗心一念间。这些年,他以农民的身份,干着诗人的事,亦俗亦雅,那身段,端的漂亮洒脱。

他经营的超市是个小二楼,他终于把诗歌与买卖扯上了关系,在生存和诗意地栖居之间,他找到了完美的结合点。每天晚上打点完客人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独上层楼,凭窗而立,他便以眺望的姿势完成了诗人的畅想。

畅想适用于诗歌,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孙玉平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我已经认定,自己的前世就是一头牛,背上的鞭痕犹在。”“蒙上蒙眼拉磨,管它累不累,可以闻到谷物的香,足矣”。孙玉平的每个夜晚都是摸着鞭痕闻着谷香度过的,挥笔如镰,收获满天的星斗,踏着星斗铺就的路,他成长为田野上的一棵文学树。2017年3月9日,首届“吉林十大农民作家”亮相《吉林日报》,标题就是《田野上,那些文学的树》,孙玉平排在第三位:孙玉平,43岁,前郭县东三家子乡小庙子村,从事诗歌创作20余年,代表作有组诗《二十四节气》《老兵》等。他的诗歌质朴、澄澈,富于乡土情韵,抒写平淡生活中土地与人性的美。孙玉平的获奖感言是:当我被选为首届吉林省十大农民作家,那一夜我兴奋得无眠。可第二天早上洗完头,大脑清醒了很多,压力瞬间袭来,回头看看自己写的那些碎片化的所谓作品,感到非常惭愧,感到自己的诗无论在语言掌控上还是作品的深度上都远远不够。所以,我要全新地审视自己,要给自己一个更高的写作定位,力求真正融入到生活中去,开阔视野,与其熟悉,与其共鸣,有意识地发现和寻找自己的创作敏感区,有效地选材,准确地切入,让自己的作品更具独特性,凸显思想深度,呈现出更高的文学艺术水准。当然,写作是一根针挖一口井,需要信徒般的虔诚。但我不会放弃,会一直读下去,写下去。



此前,孙玉平已是省内小有名气的青年诗人了,他分别参加了“鲁迅文学院吉林省中青年作家培训班”和“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七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的学习,前者时间短,只有12天,是在2015年,后者是两个月,在2016年底和2017年初。鲁迅文学院,简称鲁院,是所有有文学情怀人心中最高的殿堂,是梦想开花的地方。从前,孙玉平常常在耕犁的间歇想象一下,鲁院是他理想的尽头,如今,他站在鲁院的大门前,触摸着凸起的那几个大字,像摸到了自己热血奔涌的血管,他感受到了诗歌的跳动,也摸到了文学的力量。登高临远,他的理想又长出了翅膀。鲁院几十名学员中,真真正正农民身份的人只有两人,他和另一位来自宁夏的少数民族作家。从田园到殿堂,这中间的距离有多远,只有孙玉平的诗行可以丈量。

鲁院是个神圣的地方,也是淬火成钢的所在。从鲁院回来的孙玉平,虽说没有从形体上旧貌换新颜,但从灵魂上说却有了脱胎换骨的华丽转身。他的诗歌开始从观察到思考,从自咏自叹到与灵魂对话。很多人说,孙玉平的诗风变了,对此,他淡然一笑,不做解释。他是个老实人,他老老实实地说,鲁院老师讲的课,很多都是他第一次听到的,比如叶舒先生讲的文化符号学,与散文作家周晓枫的当堂对话,都让他收益匪浅。鲁院不但给他开了一扇写作的窗子,更让他登上了深度思考的台阶,他要找到自己的写作根据地,写熟悉中的独特,写带体温的作品,写生命体验。当然,所有这些都落到一个实处,那就是田园,乡下。孙玉平说,因为我是农民。



他是蒙古族,但那只是户口本上的记载,孙玉平永远记得自己就是农民的儿子。他从初中就开始接触诗歌,之后就爱上了这种表达方式,他以诗歌的方式记录生活,与灵魂对话。为了诗歌,他荒废了数理化,自然也与大学无缘,可是他不后悔。他至今记得第一次得到6块钱稿费时的欣喜与狂热,从此,他与诗歌再也没分开过。后来,他成家了。一个人过日子可以且歌且行,一家人生活就要有责任和担当。为了给妻儿打下一份可靠的江山,他有15年没写诗。那时候他觉得,“所有的字都凉了,凉过落叶的尸体”。诗,似乎离他远了,但阅读一直像风筝线一样被他牢牢地攥在手里。他七八岁时,父亲就为他订了《儿童文学》《民间故事》,从那时起他养成了阅读的习惯。这一习惯成全了他,也挽救了他与诗歌的缘分。2003年夏天,他凭着手中的风筝线扯回了属于他的风筝,诗歌又回到了他的怀抱,他又重新拿起了笔。再次握笔相当于第二次启锚,孙玉平的诗歌小舟从此涉水远行,“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从田园里走出去,再回到田园,这一棵文学的树已经枝繁叶茂。从鲁院回来,孙玉平学会了朗读,他浑厚低沉的声音负载着他的情感与情怀,在许多人的耳膜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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