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O 家乡的四月 美食日历

 

家乡,那是一片有光的地方,和煦的春天里中蕴藏着深沉的暖意。...





我的家乡,南通的一个小镇,南北朝的时候是江海边的一个沙洲渔村,历经千年。

距离东海和长江的里程差不多,都不远也就四五十公里路,小镇上一直有很多人从事贩卖海鲜的传统生意,所以在这里刚起水的新鲜野生小海鲜很多很多。



唐朝初期,海岸东移,人们在此地开垦荒滩成良田,并开河港。

在泥沙中挖出一石碣,上有“凤凰所栖,乃是宝地;石港新开,幸福万代……”,小镇的名字由此而来。



说到凤凰宝地,我就想到小时候爷爷和我讲的一个故事:

小镇是只活凤凰,昔日建镇时就曾有凤凰的型基。镇上有东西南北有四座桥,北面的广济桥的北堍下就是凤头,紧靠桥头二侧有二口井是凤眼,桥的南边有根银杏树到现在还活着,是“凤冠”(图一),东西二侧延伸出的二条长街,就凤凰的一对翅膀。我就是在西大街上长大的,那是一条铺着青石铺的长长的街,现在还是。

很久以前,倭寇入侵小镇,想挖一条河让船开进来。第一天挖过的土,第二天清早就会发现已经自动长满,再挖再涨。爷爷说,那是因为我们的小镇是只凤凰,是一片活土。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奸细出卖了这条信息,让倭寇知道凤凰的事情。当夜,他们在挖好的河床上,插满了尖尖的长竹签。第二天,人们醒来发现,河水是鲜红的。到现在,我还记得爷爷讲起时的神情:惋惜、愤恨;而我,充满着好奇与神往。我还傻傻地问爷爷,那后来呢?又涨回去了吗?……“没有”。





舌尖上的春意

四月,清明前后,是小镇最好的时光。

小镇上的人们都在等着油菜花开的一刻,因为那是海鲜上市的季节,也是各种各样小食上市的季节。熬过一个寒冷的冬天,春天和人们都已经等待了太久又摒足了劲儿,鱼儿虾儿小蟹儿们也是,桃花野菜也不甘示弱。一切,都充满着希望,跳动的味蕾也跃跃欲试,都在等待,都在迎接,一场春天的关于食物的盛宴。













窨糕

窨糕,在家乡,是初春最具代表性的食物,是当地的非遗。

因为受食材及储存条件的限制,每年只从惊蛰开始到立夏供应两个月时间,而且只有我们小镇上才有,是很多人慕名来寻的时令小食。

窨糕,本名叫印糕,因每块糕上都用桃红印花而得名。

选材本地产的粳米,再加上很少比例的糯米。加工前会把米浸泡7天,淘洗7次,再碾成米粉。经过筛粉、填馅、盖面儿到印戳儿、上蒸笼,等多道工序蒸成糕。最喜爱的是它精心制作的桂花豆沙流物的馅料加上那雪白松软的米糕,十分的香甜可口。





蛋油饼

我吃的这家在米市桥,是当地最正宗的,离家二十年,一年偶尔回去三四次,镇上的老面脸都还认识我。攀谈间,我问,为什么蛋油饼只有这个季节才有,和窨糕出现、结束的时间都差不多。板娘说,主要是因为这种面团发酵的原因,只有这个季节气候是最好的,过了,就发酸,不好吃了。来个双面蛋的油饼,4块钱。







蒿团

做青团的主材有很多,比如青麦汁,艾草,秧草头,还有这个:野蒿,家乡最多见的青团食材。以前,清明前后河滩上到处都是。现在,除草剂用得多,已经算稀奇难觅的野菜了,等了三天,才见到有卖。

蒿草的反面是白色的,有一种草和它的生长环境相似,长相雷同。小时候经常采错,聪明的小朋友,摘来放鼻头上嗅一下,没有蒿草特殊的香气,自然不是。





泥腌松花蛋

家乡,还保留着用老墙泥腌松花蛋的习惯。母亲说,采几片柏树的叶子,皮蛋上就会映出松花的图案。

我没反驳,不知道是因为某些物质结晶的原因,还确实是因为柏枝的花纹会隐映在松花蛋上……反正不管怎么样,玩泥巴做泥蛋,对于我还是充满着欣喜的乐趣的。







韭菜炒螺丝头

韭菜炒螺蛳头很常见,真正地道优质食材的韭菜炒螺蛳头却不多见。四月,正是吃螺丝肉和韭菜的季节,难得螺丝头个个肥大干净,母亲自已种的韭叶又粗宽嫩香,很久没吃到如此完美的搭配了。

看着卖家将螺丝肉一个一个的挑出来,再简单的食材也变得珍贵了许多。







草头饭

在家乡,草头都是野生的,蚕豆田埂上随便割割就是十几斤。在家那日,雨后上还很泥泞,母亲很起劲,穿了个套鞋撑把伞,沿着乡村小路走了一小段就割来二十几斤。

我腌了6罐咸草头,看见一丛特别嫩的,母亲说,我们来煮草头饭吧。





油焖笋

春笋绝对是春天不可错过的食材,总有一段时间,那是它的味道最好的时候。每年一过立春,人们就会等着春笋上市。

腌笃鲜是江南人喜欢的做法,而油焖笋就算是我家的代表作了。







香干马兰头

春分一过,天气回暖,那是踏青时节。时令野菜便会常见于餐桌:香椿、马兰头、荠菜、马齿苋和紫苏最为常见。马兰头,清明节前口感会更鲜嫩清爽一些,开水烫一下凉拌加些香干或者清炒,味道都很好。再用上刚刚上市的新鲜虾籽,就更棒了。







酱爆黄泥螺

"吐铁一名泥螺,俗名泥蛳,岁时衔以沙,沙黑似铁至桃花时铁始吐尽"。新鲜的活泥螺,像一粒粒半透明的珠子,看看蛮大的,盐渍一下,再炒一下就会缩得一点点了。

从小泥螺在我家饭桌上一直是和水咸菜等同的角色,听来奢侈,其实家常,夏天用来搭茶泡饭,冬天用来就粥,当然更是下酒的好菜。

泥螺基本上就是两吃法,腌泥螺和炒活泥螺。腌泥螺又分二种,一是新鲜的活泥螺用腌渍后,用白酒胡椒等调味食用。另一种是海边批量的泥螺用海盐腌制的很咸,可以保存很长时间,用清水稍微浸泡后调味食用。现在罐装的泥螺也多,买新鲜的自己做,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那就酱爆吧。







海蟛蜞

海蟛蜞,仅仅是用重盐,就完成了对它前期加工的所有步骤。生厉,是我对它的评价。

用冷开水洗干净直接吃或者加白酒胡椒粉也好。不用剥壳,整个放进嘴里,嚼烂之后,吐出蟹渣就好了。太直接,太生猛,太极限,但是我喜欢。也许是我对金某某的寄望太高了,她除了为它们专门开了瓶好酒之外,一直在犹豫中打量着,适应着,仔仔细细的剥壳,一方水土一方人,是有道理的。



水虾

这种虾,只有这个季节、只有家乡才有。

可能肉质过于娇嫩、虾壳又纤薄,所以新鲜度维持的时间特别短,只能生吃!不能像其它的一样可以煮着吃,一煮就化水,肉会缩成一点点,几乎没有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它的肉质的鲜甜细嫩是一般的海鲜无可比拟的。这个季节,是它的产籽期,所以,人们先提前洗下虾籽,收集烘干,作为拌菜和面条的调味料。





生醉梭子蟹

四月的海蟹最是肥美,因为正是繁殖产卵期。有的地方,四月开始就禁捕。家乡的菜场很便宜,五块一斤。我喜欢买回鼠标大小的小蟹,回来洗净一切二,加上盐香菜料酒白胡椒粉生呛了吃。









红烧马?鱼

这个鱼,肉质很老,长得扁扁的,二只眼睛在一个平面上,里面有脆骨。土话我会讲,但普通话,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家里每次做的时候,都是加上韭菜红烧,吃不出海味的鲜美,但能吃出红烧肉的敦厚果腹感。上年纪大的人,像舅舅母亲,他们都觉得是这个季节回家必备的大菜,我不喜。





文蛤汇莴笋

文蛤,不用讲了,天下第一鲜,家乡最有名的小海鲜的代表。那日在朋友圈晒了一下师傅处理文蛤的娴熟手法小视频已被惊叹,后来晚上,晒出自家现拔的莴笋汇文蛤的图片,多人扬言拉黑。

鲜加鲜,他们说我发美食已经很可恶了,今天的这道菜尤其丧心病狂……







红烧小黄鱼

红烧小小黄鱼,很普通的一道菜,答上草头菜却又不一样了。家乡的海鲜都是野生,大都是起水就S,个头也长不大,规格也不统一。所以,我每次去一些沿海的地方玩,那些养在玻璃缸里规格一致、长相鲜活的海鲜,我是不屑的。就算我没有见识吧,我宁可到附近的菜场转转,拧个几样小号的,找个店家出点工钱,水里焯焯,加点生抽就好的。

在家几日,搭子来蹭住,光光一份生呛水虾里就吃出四个品种,啊哈!



为了写这篇微信,找来家乡多年前出版的一本文史集粹,翻开扉页,是父亲的留言。

美味很多,我们也历经和寻访过很多。但有些味道,是留在基因里的,永远地缠绕在我们的脑海里,说不尽、道不完。

记忆中的我,狂奔在两旁比人还高的金黄的油菜花的小路上,涌动的空气将新翻泥土混杂花香的芬芳不断推向我的面庞。我将它一一捕捉、解读,那不可替代的甜蜜和安定,渐渐渗透我的每一次细胞,让我沉醉,将我抚慰:离开太久了,我在一路追寻,一路回归。

那是一片有光的地方,和煦的春天里中蕴藏着深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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