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世界】阳光下的幻梦

 

明子恍惚地听见妈妈在喊自己。一大颗泪水落在明子的脸上,凉凉的。...





作者简介





王海明,笔名明子,汉族,医生。热爱文学创作,在《红山晚报》《当代闪小说》还有网络平台发表诗歌,散文,小小说多篇。

阳 光 下 的 幻 梦


题记:那些往事仿若阳光下的一场幻梦,明媚而绚丽
(一)
“明子,回来吃饭,回来了吗——回来了” 奶奶在明子头上念叨着,自问自答。  两只热乎乎的鸡蛋剥了皮在奶奶的碗里滚动着,明子在睡梦中就闻到了鸡蛋的香味。  明子被狗咬了,那只大黑狗从斜刺里窜出来,一声不响的咬住了明子的 小腿,明子大声的叫”奶奶,奶奶”,拳头在狗头上使劲的砸。“你个死鬼,你快点”,奶奶躲着小脚一边跑一遍骂爷爷。  狗是李爷爷家的,老头一边用边用鞭子抽狗一边给奶奶赔不是,他知道奶奶厉害,成分不好的时候都没怕过人,何况明子是奶奶的大孙子心头肉呢。  李爷爷家的炕席一块一块的用牛皮纸糊着,卷起明子的裤腿,小腿肚上四个青紫的牙印,李奶奶剪了一绺狗毛和了一团荞面在明子的小腿上轱辘着,明子分明看见面团上印上了鲜红的血......

一整夜,明子觉得屋子里站满了人,灰头土脸的,嘁嘁喳喳的不知在说什么,就是看不见奶奶也看不见妈妈,油灯昏暗的挂满了灯花。  吃完鸡蛋,明子觉得好多了,窗外传来叮叮当当的锣鼓声,一通紧似一通,又要唱小戏了,晚上还有皮影。
(二)
皮影开场之前都要打几通锣鼓的,大鼓、小鼓;还有锣,皮影的鼓点不像是秧歌,一阵紧似一阵,像是冲锋陷阵的激将鼓,人们纷纷拿了木凳在场院里坐下,小孩子们前后的奔跑着。幕布落下,掌上一排烛灯,影匠师傅们开始咿咿呀呀的唱,卖冰棍的卖瓜子的也不时地吆喝,那些花花绿绿的皮影人真漂亮......

第二天戏还没有开场,占军就拉着明子还有二嘎子来到墙外,神秘的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皮影人来,“这是真的吗”?明子摸了摸,“真好看,真的吗”?“是真的” ,“你偷的”?“不是,下园子捡的”,“我不信,他又不会跑”,“怎么不会,如果皮影人里没有大爪子(皮影人物)他们都会跑”,明子和二嘎子都悻悻的,将信将疑。  “皮影人会跑吗”,明子问爸爸,“会,一会就跑几千里呢”,“那占军怎么捡到的”,“他爸捡的,你就别问了啊”,明子还是不信。
(三)
皮影唱了三天,明子的腿也好差不多了,他照着皮影人的样子自己用纸盒剪了两个,自己在窗户上耍,耳畔不时响起皮影开场打通的锣鼓声, 还有卖冰棍的吆喝声,可是戏班已经去了几十里地以外的克旗了。  清早,村长来找爸爸去帮忙,说是轱轳匠死了。妈妈一把没拉住,明子也跑了出去 。  轱轳匠的房子在河沟的边上,只有一间,媳妇死了,还有一个三岁还不会说话的丫头。  一口两节的红堂柜停放在轱轳匠的门口,据说轱轳匠就在里面,轱轳匠爱喝酒,会些焗锅焗缸的手艺,还有一杆洋炮,他一背起洋炮孩子们就在他后面跟着,看他用一只眼瞄准打鸽子,他总说“小孩离远点,不然割耳朵”。  人们七手八脚的把装轱轳匠的红柜子抬到牛车上,拉走了。明子有点纳闷:怎么没人哭,怎么没有棺材,怎么没用人抬呢。  东院的五大爷把轱轳匠的丫头抱去了,好像是有些亲戚,又过了几天镇子里一个人把那丫头抱走了,好像是给了五大爷五十块钱,五大爷的眼皮更红了,好像天天都喝酒,人们背地里叫他“王红眼子”,五大爷家的二华姐也不来找明子玩了......
(四)
二华姐不来喊明子玩,明子躺在奶奶家的炕上,看天上的云彩,有的像马;有的像狗;有的像山;有的像扛着洋炮的轱轳匠。  “卖沙果了”,是老岳头,赶着驴车换沙果换挂面换火柴的老岳头,明子钻进鸡窝掏了两个鸡蛋就跑出去了。   驴车前后围了很多人,明子挤不上,二华姐看见明子有些不好意思,塞给明子两个沙果,二嘎子也在。明子看见二嘎子的妈妈把老岳头装鸡蛋的箱子抠开,往外拿了三个鸡蛋,然后给老岳头换了沙果,明子想说,二嘎子把明子拽走了,“别说”,二嘎子叮嘱明子,明子换了沙果回头看见丁老师也在,丁老师是二嘎子的爸爸。  天气有些微凉的时候,开学了,明子上一年级,妈妈用旧花布给明子对了一个书包,还买了两只铅笔和一个本子,明子跟着二华姐和二嘎子就上学了。  校门口,丁老师看见他们来,笑了一下,露出一颗金牙。二嘎子说“我爸是校长了”,明子回头瞅瞅,丁老师的那颗金牙一点也不亮,好像还沾了一片沙果皮......
(五)
明媚的阳光下,两排高大的杨树,三排土坯的瓦房。明子上学了,二嘎子;二华姐;占军,还有许多小伙伴差不多都认识,大家叽叽喳喳的像一群麻雀。明子的同桌是邻村的小玲,油黑的辫子,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明子不敢看这同桌的脸......

天空渐渐的明蓝,云彩也愈发的白,学校里放了农忙假,村长吆喝着:“开会了”,场院里聚集了很多人,小孩子们也跑来凑热闹。   会还没开始,玲的爸爸李木匠扛着一口锅来了,“当”的一声扔在地上,然后跳让去,一边用脚跺一边骂:“他们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他过”,目光炯炯,两眼都挂满了血丝,“我妹夫的弟弟把我媳妇拐跑了”,说罢搬起石头把那口锅砸的粉碎,她说的是小玲的继母,那个只比小玲大十岁李木匠拐来的女子,临走还扔下了个刚满周岁的孩子。  李木匠疯了,成了李疯子,经常会拿些东西来砸,小玲还是每天来上学,衣服还是那样干净,头发还是那样整洁,只是目光多了些迷惘。
(六)
“小孩小孩你别淘,你们家擀的白面条,一人一碗零一勺,回家晚了捞不着”,李疯子一边念叨一边比划,大家四散的奔逃。  扔下书包,明子先喝了半瓢凉水,“吃饭吧,你二舅来了”,妈妈在碗里放了一张“白干饼”端在桌子上。  “这孩子不吃带油的”,妈妈说。  “我吃”,明子一脸无辜。  二舅笑了,黑红的脸膛上有一丝尴尬,妈妈也笑,笑的满眼泪花......

二舅走时拉走了两麻袋麦子,还有一口猪,说是老舅和四舅都要结婚,粮食不够。
(七)
阳光白白的有些耀目,树枝上一两片没有掉落的叶子在微风中颤抖着,似在诉说一个季节的结束和另一个季节的开始。   教室中的炉火烧的通红,丁老师,董老师还有年轻漂亮的江老师围坐在炉火旁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明子这孩子学习的不错,将来也许有点出息”,董老师声音不大不小的说话,“谷子地长不出高粱”,江老师接过话道,“嘘”!董老师急忙打住年轻女老师的信口而出的话,丁老师喝了一口茶水:“他是老爷庙的旗杆”,“怎么讲”?“油漆木头棍”(蒙语的谐音:什么都不知道的意思)。  明子望着窗外树上随风摆动的树叶,阳光白白的。
(八)
三姑又回奶奶家闹了,头发蓬乱着躺在炕上,除了吃饭就是躺着。我们不敢看她的脸,那脸色就像一块浸了水的木头,浮肿;阴冷;没有一点表情。  我们不在里屋的时候三姑就有气无力的骂:“你们缺德,为了你们的儿子把我杵到火坑了”,二叔一直没有露面,奶奶的牙又疼了,捂着脸骂爷爷:“都是你个老鬼,这小鬼头也不让我活了”,屋子里阴沉沉的,空气沉闷而阴郁。  一阵清亮亮的鞭炮声打破了空气的宁静,邻居任爷爷家的三叔和三姑都要结婚了,一个日子。爸爸卷上一颗烟:“唉!又是换亲”,空气似乎凝固了。
(九)
农忙假的第一天,爸妈都早早的起床了,妈妈做饭,爸爸磨镰刀。
趁天气好,抓紧把荞麦割了吧,不然刮风就掉粒子了。
这不抓紧呢嘛!不吃饭咋干活。
唉!这儿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长大。
长大了还让他和你一样,顺垄沟捡豆包啊,我儿子的好好念书,将来长大了做官呢。爸妈好像在喃喃自语着。
明子放马去吧。二嘎子牵着小青马在门口喊明子。“你俩好好玩,哥哥放马去”,明子交待好妹妹们,牵着青马就出去了,明子的青马和二嘎子的马长的像。都机灵暴跳的特别精神。
热烈的阳光直直的打在脸上,滚烫滚烫的,空气里飘着谷物烤熟了的味道。该是中午了。明子仿佛听见妈妈在叫自己:“明子,回来吃饭”。
明子你会骑马吗?
我不会。
你就用腿夹住马背,拽紧缰绳别让马跑的太快就行。
明子的青马太快,像疾风卷起了一阵烟尘。
明子回来吃饭,回来了吗?
“回来了”。明子恍惚地听见妈妈在喊自己。一大颗泪水落在明子的脸上,凉凉的。“妈妈,咱家青马真快”,明子还恍惚记得那风驰电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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