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下死,做鬼也风流

 

文/王少华我很少吃零食,几乎任何一种都不会吃。至于水果,我也不会主动吃,最多是农村常见的苹果、桃子和西瓜,但...



文/王少华

我很少吃零食,几乎任何一种都不会吃。至于水果,我也不会主动吃,最多是农村常见的苹果、桃子和西瓜,但也不会见不到的时候馋。小的时候家里穷,父母也几乎不怎么买小食品和零嘴。这一点都不像现在,我妈带我姐的孩子,每天跟她放学都要去买一些小零食解解馋。但我们家就是在90年代初的时候过着清贫的日子。

那时候我们家还没有盖新房,小院显得很空旷,正房前面种了两株石榴树,但是结出来的是酸石榴,往往我也没有吃的欲望。我们住的正房,当地农村叫“北屋”,与之类似的,用秸秆作燃料的厨房我们叫“东屋”。那会我们家北屋还很窄,饮用水也是靠打井抽地下水。我们家的井就在北屋和东屋之间,贴着东面的墙边。井的边上种了一棵葡萄树。这棵树,可以说给我的童年带来了莫大的欢乐。

尽管是在山东农村,经济发展看起来还说的过去,但与城市一比,那又是天壤之别。一般而言,我们是没有主动买水果吃的习惯的。在乡村,一直保存着购物习惯不是去超市,而是去赶集。家里的集市最大的是镇上的集,每逢农历三和八开市。那会也没有专门贩水果的商人,都是拿自己地里、果园里种的去卖,有点自产自销的意思。集市上一年四季都会卖的以苹果、梨为主,夏天开始会增加桃子,西瓜,到秋天会多一些,甜瓜之类的,也会有人进一些哈密瓜来卖,但顶多摆一两个,毕竟农村人也不追求奇珍异果。在我的印象里,橘子一般都是冬天才会出现的稀有品种。在未上大学以前,我一直以为橘子跟橙子是一种水果,至于柚子跟前两个的区别,我也是在五年前知道的。我上小学那会,地瓜(红薯)不是用来煮着吃的,地里会种两种:一种瓤是白的,出的淀粉多,成熟之后会切片晒干,当做牲畜的饲料或卖给收地瓜干的商贩;另一种瓤是黄色的,煮着吃口感颇佳,这种地瓜现在城市里也不常见了,我们叫黄瓤地瓜。冬天农村用烧煤的炉子取暖的时候,黄瓤地瓜切片,炉子外边贴一圈,外面天寒地冻,暖洋洋的炉子边吃着烤的甜甜的地瓜干,这种感觉就像下雨天外面电闪雷鸣窝在被子里睡觉那样让人安心。

院子里的葡萄树有些年头了,葡萄藤已经很粗,从春天开始,我都会去看看葡萄树有没有发芽,有没有开始长叶子。夏天开始,我就开始对葡萄树翘首以盼了。如果你对葡萄树有些了解的话,他们会长出像须一样的触角,预示着要开始结果了,我都甚至对这个须产生了好感,总想揪下一两根尝尝是不是甜的。我曾有几次掐断一根,尝了尝有些酸味,那时候的我天真的以为我们家的葡萄这么酸就是从这长出的须开始的。



葡萄藤从春天发芽开始,到夏天长出绿油油的叶子,到暑假开始长出葡萄,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在农村,葡萄是仅次于香蕉的稀罕物,原因在于香蕉本地不产,而葡萄虽然偶有种植,但售价一般很高,不会拿来分着吃的。院子里这棵葡萄树便成了我整个夏天的中心议题。葡萄架在墙边,郁郁葱葱,把整个阳光都盖住了,一串串葡萄便悬在这阴凉之下,刚开始整串都是绿的,我曾试着摘下几颗,酸的要命,只好再耐心等几天,看有没有晒红,一旦变红,这几颗便成了我的囊中之物。夏夜,当其他小孩出去照蝉蛹的时候,在外疯玩回家的我便拿着手电筒照有没有葡萄红了。个头还不高,遇到顶上红了的葡萄,心里就会特别着急,搬凳子搬马扎,一定要摘下这颗吃了。但最后往往是,葡萄没吃到,身上被蚊子咬了一身痒痒包。

夏天的时候,农村有些由头会去出门串亲戚,一般以长辈过生日居多。母亲会找一个赶集些的塑料袋,拿着剪子去葡萄架下找几串葡萄带着出门。往往到这时,都会遭到我的强烈反对,而母亲呢,则嗔怪我好端端的葡萄被我衔得像鸟啄了一样。

2003年,家里盖新房,葡萄架碍事,不能移栽,只好砍去。刚砍去的那个夏天,我无比怀念在郁郁葱葱的阴凉里摘葡萄的日子。后来我不常回家,也就渐渐忘记了这段童年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那葡萄架就像我读过的小学教科书上的课文《那片绿绿的爬山虎》那样让人印象深刻。现在我最不拒绝吃的水果就是葡萄,这或许也跟童年的经历有关吧。往事随风,许多美好的记忆都会随着年纪增大慢慢尘封在岁月里,我只好将现在脑子里有的印象记录下来,以防不经意间遗失这无忧无虑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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