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峰 清风吹故乡 明月照我心

追忆如水也如树，水有源，树有根。带着父母各自23个遗传密码汇合之时，儿女诞生了。父母的父母的父母，父母的父母……代代相传，生生不息。生命终将老去，唯有那一缕清风和一轮明月，是对岁月最好的铭记。...







一缕缕清风，吹绿了柳梢，吹遍了田野，吹醒了故乡。

故乡深处，是爷爷吱吱嘎嘎的水磨盘，旋转出黄灿灿的小米；

故乡深处，是奶奶叽叽呀呀的织布机，穿梭出白花花的布匹。

小米果腹，布匹裹体。一个家的温暖，呵守在爷爷奶奶创造的襁褓里。

几十年如一日，爷爷守护磨房，脆弱的肺泡与谷物飘起的尘埃做殊死搏斗，终不敌死神的凌厉，爷爷永远倒下了，磨盘永远停止了。一渠流水向东，腾起浪花三尺。

31年前的那个夏天，大雨如注，空气潮湿，无法呼吸的痛楚，弥漫于心。

我和父亲多次走过磨房，多想听见那吱吱嘎嘎的声响啊，可在静谧的原野，只有流水拍打转轮的声音，还有那孤零零的磨房，静静地矗立着，矗立着挥不去的阴霾，以及，奶奶坚毅的脚步。

一个朝代，为奶奶的脚打上了铁镣般的烙印，她用刚强，将痛苦碾碎成快乐的音符。

一顿顿香气四溢的饭桌上，是奶奶厨神般的手艺烹制的美食。

一罐罐烧麦泡制的凉饮里，是奶奶对农忙的儿媳最好的支援。

一个个伫望村口的眼神里，是奶奶望穿秋水等待孙子的身影。

……

总以为奶奶可以超越百岁，然而时光总令人措手不及。

4年前的冬天，曾经翘首村口的目光，曾经香气四溢的美食，曾经烧麦茶水的清香，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如荒原，我成了一匹孤狼。仰望苍穹，嘶鸣长嚎，划破夜的寂静。只有头顶那一轮弦月，纤细如奶奶的柳叶眉，爷爷的旱烟锅。穿过薄纱般的迷雾，似乎看到俏皮的奶奶和爷爷正在弯月的一头，嬉戏玩闹，唱着：“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飘呀飘呀飘向西天，渡过那条银河水，走向云彩国。”

那一刻，多么希望月亮永远不要变圆，永远让爷爷奶奶能够抓住月亮尖。

然而，月亮却在一天天变圆，内心的焦灼如燃烧的火焰，点燃锐眼放寻漆黑的星空，在那遥远更遥远的地方，有两盏星星一闪一闪，是爷爷和奶奶？一眨眼的功夫，倏地却又不见了。

唯独那一轮升起的明月，却更加明亮。

明亮的月光，让闪烁的星星掩隐在黑夜，飘忽不定的思绪重回了月光。那是爷爷奶奶的“云彩国”？！我便坚定将月光纳入心中，也就有了对爷爷奶奶长久的追忆。

追忆如水也如树，水有源，树有根。带着父母各自23个遗传密码汇合之时，儿女诞生了。父母的父母的父母，父母的父母……代代相传，生生不息。生命终将老去，唯有那一缕清风和一轮明月，是对岁月最好的铭记。

本文编校：荒诞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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