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艺术联觉？

【编按】在2016北京国际联觉艺术展即将到来之际，我们请这种展览的国际策展人，著名的联觉艺术家雷铁米谈谈什么...




【编按】作为首届联觉艺术展论坛 “跨地域的联觉调研”北京站的首场活动：2016北京国际联觉艺术展即将到来之际，我们请这次展览的国际策展人，著名的联觉艺术家雷铁米Timothy B Layden 博士讲讲艺术联觉的含义，看看国际上这些联觉艺术家是如何用自己的感官体验来进行艺术创作的。

雷铁米博士，绘画、数字媒体、声音艺术家及作家、国际策展人，他是2015年第五届科学与艺术国际联觉大会平行项目：联觉与视觉艺术展 策展人，艺术城市国际基金会英国代表。他出生在美国西雅图，曾经在墨西哥、日本、意大利、西班牙学习和工作，巴塞罗纳大学艺术博士。目前在英国从事绘画创作、作曲和写作，以艺术联觉为研究方向，参与策划艺术城市国际基金会的策展及论坛活动，同时与英国联觉协会会长James Wannerton合作，参与策划在伦敦的艺术联觉事件，在欧美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我对人类如何用各种办法创造新事物着迷，这些新事物有能力改变他们和其他人 - 艺术家或其他人 - 看世界的方法。那么艺术家们在做什么呢？我们使用学到的方法来改变环境，看这些变化是如何相互作用以及我们的认知。艺术的表现有能力发掘那种鲜活的感知力的、有自知之明人们的最自然最真实的一面。或许艺术比其他学科更加有这种能力。因为艺术的表现是基于个人的主观的想法，作者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发展他特有的技巧，并不在乎做得有什么不完善或不好意思的地方。许多艺术家选择用他们的联觉经验作为他们艺术创作的重点。这是我作为一个联觉艺术家特别感兴趣的。我想看看同行们是怎样表述他们的经验并影响到我自己，以及联觉存在于人类经验中的广阔范围的多样性。

小时候，我就把对飞翔的幻想和联觉的描写联系在一起，经常做些白日梦，随着声音的传播飞向远方，我是属于那种非常富于想象力的那种孩子。我对母亲说：我想吹小号，产生一个巨大亮黄色的冲击波，就像太阳一样，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能够在水里自由呼吸的老虎等等……人的联觉有一定的成分的想象，但同时是生理神经系统的反应，是一种自发的不是想象出来的体验。但我的这种感觉被人并不理解。

早在上世纪90年代，当时我住在西雅图。一个朋友来到我的画室，看了我一些创作，他问，“你听见过联觉这个词吗？”那时我25岁，他给我解释说：“联觉是一种感知的经验。是一种感官引起的其他一种或多种感官的反应，而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如尝尝柠檬会产生一种声音”。我马上意识到原来我的这种想法是有根据的。在当时，联觉概念的确比较稀奇，也少有人研究，并不像2016年的今天那么普及。

我认识的大部分联觉人讲他们第一次发现联觉这个词的故事其实都差不多，他们如何开始发现自身新感觉的故事，也差不多。有点自相矛盾的是，常有人问我，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感知到联觉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正如问我什么时候第一次感知到嗅觉。

联觉可能会作为个人特别的经历而出现：例如冥想的副作用、吸毒的副作用，或者由于类似头部受伤而引起的神经病学上的变化。这类事件甚至会产生部分永久性的脑部变化，从而长期不断地出现联觉的反应。尽管如此，有证据表明虽然从幼年开始天生的联觉可能发展和变化，但是有联觉人大多会一辈子都有联觉的。这是他们如何看世界的根本方法。

自从发现联觉这个词以后，我就把它作为终身钻研的课题进行研究。我所做的就是从艺术的视角、用我的绘画技术来探索我的感知世界。我经常将一些声音录音进行视觉的联觉，然后把它们画出来，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对自己的联觉经验更为了解、更为增强。





（（英国联觉艺术家雷铁米博士的声音绘画作品选）

和具有天生联觉的艺术家的经验相反，有一种关于联觉和艺术的理论把联觉描述为创造性思维的基础。他们说，我们所描述为联觉那种想象恰好是艺术家们用来提出有创新意义的思路。20世纪欧洲两位最早的抽象艺术的先驱Wassilly Kandinsky 和Frantisec Kupkn把声音、形状、动作和颜色联系在一起。我相信他们一定有过联觉的感受，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们有任何形式的天生的联觉。我想这样说，许多人稍微忽视了他们自身的感知，有些艺术家可能较少意识到自己是否有了联觉，但他们是不自觉地将其运用在自己的创作中，而另一些艺术家尽管没有多少联觉体验但他们的作品中却有许多与联觉相关的成分，在我接触到的各种文化中其实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联觉相关性。

常有人问，具体联觉是否对我选择成为一个艺术家起了重要的作用。我不敢确定，但我并不这样认为。我相信大部分有联觉的艺术家是这样的。有联觉不一定会使人更倾向于搞艺术，尽管这肯定对创作是有一定的影响。同时，联觉作为一种观念对普通人群中的许多人是有很强的吸引力，不管他们自己是不是有联觉。联觉作为一种认知现象，在许多领域的研究中成为一个重要的因素，而且与科学、艺术和文学的研究有巨大的相关性。

许多艺术家在努力通过互动艺术来制造联觉场景，他们常常用多媒体进行跨感官的体验。这方面运用相关新技术也有许多例子。西班牙心理学家和艺术家Jose Antonio Brech开发了Porject Sigma的软件，操作员可以将色彩、造型和运动与声音结合在一起进行的美学体验。新西兰的设计师、艺术家Raewyn Turner创作了物体运动与气味互动的装置艺术品。葡萄牙艺术家Andre Rangel 发明的交互游戏，运用人体相关的新技术，营造出联觉的环境氛围。尽管他们本身没有我们通常说显著的联觉，但他们对人类的跨感官体验的兴趣促使他们进行艺术创新实践。



（西班牙心理学家艺术家Jose Antonio Brech数码作品）



（新西兰艺术家Raewyn Turner创作了物体运动与气味互动的装置艺术品）



（葡萄牙艺术家Andre Rangel 发明的交互游戏装置）

还有一些联觉艺术家把联觉当做一种感官现象进行探索，试图用艺术的手法解释这些体验，以便和更广泛的大众分享。这些艺术家的工作事实上也在帮助挖掘人类的生存体验和对联觉的理解。美国艺术家、作家、美国联觉协会的缔造者之一Carol Steen几十年来通过视觉艺术和雕塑对联觉进行研究。她的艺术创作集中反映了她在字母和数字的方面的色彩联觉、触觉如针灸产生的疼痛的色彩形状方面的联觉，她把这些联觉体验进行分解探索联觉是什么。



（Carol Steen的油画作品，STEEN的幻象，反映了对针灸治疗是在眼前出现的联觉幻象，是艺术联觉的代表作之一）

作为一个艺术家和学者、国际艺术城市基金会Artecitta执行总监Maria Jose de Cordoba数十年如一日地研究联觉。她作为一个油画家、版画家、动画影像制作家在艺术创作中阐述她的个人联觉体验，非常具有吸引力，而且将这种感受运用在她在格拉纳达大学美术学院的教学中，她长期致力于促进世界各地的联觉研究和联觉艺术的合作、创建研究中心，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各国联觉艺术家如Pepa Salas Vilar, Christine Soffing, Dina Rico, Michael Havercamp等这些杰出人才都聚集在一起，我也就是这样参与进来的。他们用绘画、影像、装置将他们的个人联觉体验精确地捕捉下来，通过他们的作品这一扇窗户展现出他们的感官体验、以及那种潜在的知觉和幻想。



（西班牙联觉艺术家玛彩丽教授Maria Jose de Cordoba的版画作品：灵感）



（西班牙联觉艺术家Pepa Salas Vilar的人物肖像）



（德国联觉艺术家Christine Soffing的油画作品：蒙特威尔第的歌曲）



‍‍（意大利联觉艺术家Dina Rico教授的数字影像作品）‍



‍（德国联觉艺术家Michael Havercamp博士的里盖蒂的音乐可视化，数码照片 ）

联觉的经历时常会同时产生一种强烈的突出经验，比普通的感知更加重要的体会，产生出难以抵抗的创作冲动。联觉艺术家们的绘画作品不仅仅是一些漂亮的图画，而是他们具体的主观感知记录。具有多种联觉形式的Pepa Salas Vilar在她的作品中常常联系着她和其他人的联觉体验及其人物个性，创作出在黑色和白色上覆盖多彩的代表她联觉的深刻而怀旧的形象。Christine Soffing制作了一个非常大的分类表，记载了她对声响和味觉产生的各种形状和颜色的联觉，她用这些资源制造出多感官交互的装置，以便让其他人可以进入她的联觉世界。



（Christine Soffing制作了感官联觉分类局部）





（英国联觉协会会长James Wannerton的艺术事件：伦敦地铁的味道）

英国联觉协会会长James Wannerton或许永远不会把他自己说成是一个艺术家，而我认为他是个艺术家。他的职业是IT工程师。他和摄影、电影、艺术、设计等方面有创作才能的人合作，培养联觉意识的。他在装置作品《尝尝伦敦地铁地图》中把每个地铁站的名字用它的声音引起的味觉来重新命名。这种通过艺术培养联觉意识是许多联觉艺术家钻研的领域。Christine Soffing的装置艺术《Itten的彩色轮子》又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创作了许多色块，每一块对应了不同的音乐，当在这些色块行走的时候,你就会真实地感受到音乐和形状/色彩的联觉。



（Christine Soffing的装置艺术《Itten的彩色轮子》）

在第五届科学与艺术联觉国际大会上，来自北美、南美、南非、新西兰和欧洲的联觉艺术家们一起办了一个艺术展览（第五届科学与艺术国际联觉大会平行项目：联觉与视觉艺术展 ）。在那次活动中，我认识了熊宁辉。此后，他给听那些我从未没有接触到过的中国音乐。我和他，还有玛彩丽教授一起在对这种音乐联觉之上的艺术创作进行交流。宁辉那种用中国式象征符号产生的令人陶醉的想象给予我对联觉的新认识。他用对比色强调在传达声音内在体验的氛围中所产生的音乐的和谐和不和谐，从而激起一种强烈的联觉的情感。

（艺术家熊宁辉根据唐乐《王昭君》而作的的综合材料作品，音乐带来的慢速旋转的动感，中国古乐特有的音色是金色背景上的彩色，隶书的书写与大汉公主的形象相对应）

感谢宁辉和他的同事们的努力，使我们能够在2016北京国际联觉艺术展以及即将宣布的首届联觉艺术展论坛 “跨地域的联觉调研” 的这个平台上进一步开展探讨和交流。这一进展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会过分。

感谢主办单位：中国艺术研究院版画院一号艺术空间、中国联觉同盟筹备组、艺术城市国际基金会；感谢各支持单位：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中国音乐图像学学会、中国矿业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杭州师范大学钱江学院艺术与传媒分院等各中方单位的大力协助！

在此，我邀请大家参加10月9日在北京举行的“2016北京国际联觉艺术展”的开幕酒会，下午15:00将在那里举行“首届联觉艺术展论坛-跨地域的联觉调研”的启动仪式“，地点：北京建国门内大街17号好苑建国酒店三层一号艺术空间。

雷铁米博士TimothyB Layden，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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