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影 男人的色戒，女人的情戒

来易来，去难去。情之一字，又该如何戒呢？...





席慕蓉有诗：“今生今世，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泪。”其实，谁又不复如是？好的作品触动人心，大概是因为让人从中找见了自己的影子。

《色，戒》，取自郑苹如与丁默邨的故事，写出来成了王佳芝与易默成的纠葛，却让人看见张爱玲与胡兰成的感情浮沉。



提起《色戒》，多数人想起的是汤唯赤裸的身体和床上香艳的缠绵，却很少有人真正去探寻那内里的悲伤。

李安的改编不可谓不用心，无论是对老上海的还原还是对故事情节的串接，都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但私以为，李安的改编其实是不成功的。

就如杨岚所言：“张爱玲是个大女人，李安是个小男人。”他肤浅地认为，王佳芝在钻戒与情欲的诱惑下爱上了易先生。可是，爱，哪有这么简单的动机？她爱的不是鸽子蛋，而是她错误地认为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她爱上了自己创造的幻影。



李安把王佳芝的叛变归结为她臣服于欲仙欲死的情欲，以大量激情场面来说服观众与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激情场面也被两位主角演绎得淋漓尽致，眼神中的疑惧与阴暗令人印象颇深）。

而原著中，对情欲的描写只有一句“事实上，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个热水澡，把积郁都冲掉了，因为一切都有了个目的”。

李安不是不懂，而是故意曲解，以他的男性视角来诠释王佳芝。他只看到了男人的色戒，却未从张爱玲那欲说还休的辛辣中看出她对女人的劝诫。



有时候，会琢磨，今生的爱恋莫不是前世的盘点清算？为何，高傲如张爱玲却偏偏为了胡兰成将整个人低到尘埃里。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这样的爱，卑微得让人心疼。从相遇的一刻便知晓，他总有战后逃亡的一天。“他逃亡到边远小城的时候，她会千山万水的找了去，在昏黄的油灯影里重逢。”

“昏黄的油灯影”却是没有的，有的只是陪在身边的新欢范秀美。张为范作画，半日只画出了一只眼睛。

张对胡说：“不知怎么，这眼睛倒有点像你。”

那一刻，心里的悲伤如火车过境，隆隆不止，昼夜不停。



张爱玲说自己的悲伤是木木的，然而久别重逢之时，却对胡说：“我前一向痛苦得真是差点死了。”当思念和苦痛已化为潜意识，唯一剩下的途径便是欺骗自己了。

当她再不能为他褪去衣衫，即使共处一室，两人于心、于身都不再有任何波澜，空气如蜡凝结，只能暗自笑叹：“我们这真是油尽灯枯了，不是横死，不会有鬼魂。”也曾相信“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是光阴却把我们销蚀成如今的模样。未及色衰，爱已不再。



到后来，张提起胡，全然是鄙夷。但《小团圆》看到最后，暮年的盛九莉却依然梦到邵之雍，而且是那样温暖的梦境，安慰了漂泊不定的孤独的心。

虽然，《小团圆》终究是小说，不能全然看成张爱玲的自传，而落笔处的深情与痛苦却是可见一二的。

来易来，去难去。情之一字，又该如何戒呢？



（图片均来自网络）

PS.

这是朋友小思一年前写下的影评，很感谢她愿意无偿让我在荒潮分享这篇文章。也希望关注着荒潮的你，也能愿意把你的所写分享给我们。

（嗯，很不严肃的征稿令，毕竟没有稿费，不过我可以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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