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段险路都伴随着人生的严肃思考|阿坝土鸡汤

 

在奋斗这件事情上,谁也无需理解谁,谁对谁来说,都不过是那险路上的风景而已。当你能有幸欣赏到那种奇伟瑰怪的风景之时,或许才能感同身受。...



(四姑娘山美景)


有一趟去阿坝小金采访驻村第一书记的任务,算不算旅游差?那里盛产虫草、松茸,四姑娘山美若仙境,驻村当第一书记,算不算美差?

当我和你一样憧憬,能在春天去一趟阿坝有多好的时候,将人摇摆到吐的盘山路早早提醒你,才没你想得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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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险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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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映秀踏上去阿坝小金县的路,二百多公里,先是三十公里的泥石流高发路段。泥石流有多凶猛?「能把整段路都冲毁,从山上滚下来的落石能把车里的人碾成肉泥。」同行的当地交通部门的同志在描述这段路时,仿佛事不关己。他们常年往返于这条路,已经习惯了。这段路年年修,年年都会被泥石流冲得千疮百孔。每到雨天,天黑之后是没人赶开车赶路的,除非那些急着把松茸运出去的生意人。

(被泥石流冲毁的公路和桥梁)
坐在车上,脑补一下无数种可能的不幸,是一块巨石直接砸车上,或者一堆石头直接把车埋了,或者泥沙俱下把车推进河里……

躲过泥石流,开始进入山路蜿蜒路段,车里开着音乐,一路美景,让我们置身公路电影的环境,但陶醉不久,雪山便呈现在眼前。随着车攀爬的高度越高,雪下得越大,视线也就越模糊,等到翻越海拔4400米的巴郎山垭口,俨然是坐着时速三四十码的飞机,腾云驾雾一般了。


(巴郎山盘山公路)
除了可能出现的泥石流,塌方,雪山上的路还可能有暗冰,和路面差不多颜色,车开到上面会打滑,突然刹车会滑得更厉害。「安全走完这段路,靠开车师傅的手艺,也靠天意。」我们都不是宿命论者,但是走上那段路,不由你不这样想。就像不知到哪块云彩会下雨一样,谁也不晓得哪块山体会滑坡,谁敢上谁倒霉。
(巴郎山4400米垭口)


这条路,在我见到85年出生的驻小金营盘村第一书记时,他已经来回走了好多趟。他所任职的村庄同样存在泥石流的问题,从帝都到阿坝,相信他跟我一样,心理期待同样有落差。这个地质条件恶劣、民族多、贫富差距悬殊的城中村,迎接他的是一桩桩棘手的活。「一双胶鞋,一件雨披,这是我工作的行头,哪天不走运被泥石流冲了,没准穿的就是这套。」她的妻子如今身怀六甲,等他挂职结束,孩子都一岁多了;家中老母亲卧病在床,他也无法伺候汤药。为了工作,抛妻弃子,无法尽孝,这是我们所厌弃的价值观,媒体的宣传也难逃高大全的俗套。那么问题来了,很多像他一样的人,因为工作需要,事业与家庭不能两全,如何能得到社会正确的理解?

很难有一个标准答案满足大众的口味。但是有一个小片段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个问题。在都江堰的街头,随处可见豪车,一个当地的导游告诉我们,其实这些开车的人未必有钱买这些高档的车,多数都是贷款。汶川大地震之后,这里的人的生活态度发生了改变,经历了生死劫难之后,人们更愿意享受当下。下了班去打麻将,老板喊员工回来加班,最好的方式就是,老板过来替着打,员工加完班回来接着上牌桌。在他们眼里,北京的青年人每天早上挤地铁,没日没夜地加班,是难以想象的生活状态。


(都江堰宝瓶口)
其实,关于人生的奋斗,多数时候是不需要被理解的。「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人生本就是一条险路,有人愿意为了看看最美的风景而选择义无反顾;有人在经历生死惊险之后选择慢下来享受生活。在奋斗这件事情上,谁也无需理解谁,谁对谁来说,都不过是那险路上的风景而已。当你能有幸欣赏到那种奇伟瑰怪的风景之时,或许才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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