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小说·《情人街3号》（17）

你只知道爱，却不知道追求；你知道忍受寂寞，却不知道打破你的脆弱。你任由无奈困扰，却不曾收敛自卑；你绝望到痴狂...



你只知道爱，却不知道追求；

你知道忍受寂寞，却不知道打破你的脆弱。

你任由无奈困扰，却不曾收敛自卑；

你绝望到痴狂，却从不问为什么。

任春花凋敝，秋叶飘零。

爱的人已经杳无音讯，而你的爱已经冲出你的激动。

在天空飞翔的，是春天的风筝，是暮秋的留鸟。

放飞了却仍然飞不出你的怀抱，可牵恋的只是碧空中那晃悠的浮影。假如爱情只是等待，这个世界早已疯狂；

假如爱情只是等待，整个世界早已冷漠无彩；

假如爱情只是等待，你我存在又是为何？

上帝制造了亚当和夏娃，给他们便是追求和诱惑，而绝不是等待。

春花将谢，你还要等待？

——秦明汉

朱湘语的回来让木君青极度失望，也就冲着文墨染和朱湘语耍了小性子，发了大脾气，一人赌气躲进房间。她实在不明白，朱湘语既然知道文墨染的安排，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回来，换了自己，打死也不回来，天高皇帝远，文墨染又能拿我怎么办？可是，欧阳惠不也傻乎乎地回来，又傻乎乎地接受任务？

但是赌气归赌气，晚上，朱湘语过来留宿。文墨染没跟过来，木君青脸色好看许多。

“谁让你回来的？”木君青不甘心。

“怎么，这么几年不回来，难道你就没有想我？还说和我情同手足呢。”朱湘语故意斜视木君青。

“别说，我还真的没想你，这里也没人欢迎你。”木君青没好气。要说不想那是假的，之前有空没空两人就会通电话，越洋电话，可是一打就会一两个钟。

“青妹，你别怪校长了，回来完全是我自愿。”朱湘语说完微微一笑，好像对文墨染的安排毫不在意一样。她心里很感激木君青对她的关心，但是一番深思熟虑后，选择陆啸天未必不是好归宿。

“不介意？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同性恋？嫁给他就意味着独守空房？”木君青睁大眼睛，实在不明白朱湘语为什么会认命，在她眼里，朱湘语虽然好脾气，但是外柔内刚的人，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

“青妹，你我跟着校长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有认识男人是怎样的？没有不吃腥的猫，自然也就没有完美的男人，找一个让你独守空房的同性恋，总比一个瞒着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好吧。况且，像你，不是口口声声不嫁人吗？”朱湘语一向较为刚毅，认定的事情也就很难改变。只不过在其温婉的表情下，看上去很好脾气，很好人缘。

“我是我，我不嫁人，不过是看不起男人，表面上可能是谦谦君子，背后却在蝇营狗苟，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有，一些男人貌似是世界的强者，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奴化、动物化，甚至更是俗不可耐，没有一点人性可言。”木君青说时眼睛有点呆滞，脑海里似是而非，这些话好像没有经过大脑来思考，而是本来就藏在脑海深处。

朱湘语顿时呵呵笑了。“青妹，何来这么多的感慨？我们女人不也一样，都有自己的局限和挣扎不脱的束缚。男人就如你所说那个样，可女人不还是一个个要依附着男人？总不能出家当尼姑吧？况且，就是尼姑又怎样？遇到合适的男人说还俗就能还俗的。”可是说完，朱湘语也幽幽地叹口气。

木君青回视了一眼朱湘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是啊，女人最后都要依附着男人，自己所充当的角色，不是将一个个女人介绍给那些庸俗不堪的男人？而且还要跟从文墨染，让这些女人成为一流的女人，为的不过是充当男人的门面，为的是更好地服侍男人。女人怎么生来就是这个贱命？比起男人，低人一等。

“可是，别人我不管，但是对于你，总该有更好的归宿啊，像你，要身段有身段，要学识有学识，找别的千万富翁亿万富翁家的公子，未尝不可。说到这里，我就来气，你说校长为什么要让你来完成这个任务？明明说视同女儿，可是有这样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火坑的妈妈吗？”木君青最来气的是文墨染不该给朱湘语介绍这样的人。

“没啥，这样对于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局。”朱湘语却想起欧阳蕙，她的父母不是把她很小的时候就推进火坑了。如此，朱湘语情绪低落下来，目光有些呆滞，显得心事重重，她已经知道欧阳蕙也回来了，不知道她的任务是什么。

木君青定定地看着朱湘语，知道她是拉拉，一个女同志遇到一个男同志，半斤八两，确实，未必不是好的选择。

“那好吧，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不后悔就行。”木君青没好气，只不过表情却舒展许多。

“不到最后，谁能知道自己选择的对与不对呢？一些人开始春风得意，可是下场未必好。一些人处处倒霉，但也会苦尽甘来啊。”朱湘语呵呵笑笑，却在想着欧阳蕙。再爱的人，也会势成水火，也会形同陌路，如此，心头涌起一些酸楚。

“也是，谁知道呢。”木君青默然了，一下子又变得平和，也冷漠许多。

“怎样，今晚我和你同榻而眠？”朱湘语征询地看着木君青。

“好啊，我们姊妹俩好好叙旧。”木君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说完，忽想起朱湘语是拉拉，有点别扭。好在，两人相处了那么多年，以前在一起也睡过。

这晚，两人就谈论了别后的情景，异国风情，乃至于到凌晨两人还很兴奋。

“对了，那个男的什么时候过来的？”朱湘语问道，实际很好奇，在看到秦明汉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想法。

“哪个男的？”木君青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女人在一起，难免要谈到男人。

“就是秦明汉啊。”虽然只听文墨染提过一次，但是还是记下名字。

“他啊，才来一个多月。”木君青没好气地说道，不想过多谈论秦明汉。

“你觉不觉得他像狼人休·杰克曼？”朱湘语脑海涌现秦明汉的模样，一脸大胡子。

“狼人？有人说过，只不过我不知道什么休·杰克曼，我只当是说马戏团那些长了一身毛的人呢。”木君青噗哧笑了，一想起别人说秦明汉是狼人她就有点兴奋，幸灾乐祸，那么单薄的一个人，偏偏留着络腮胡子，总感觉有点夸张、委琐。

朱湘语顿时笑了。“哪里啊，是澳大利亚的一个演员，在《X战警》里扮演金刚狼，所以被大家称为狼人。”

“是吗？演员啊，很帅？”木君青才知道说的是一个演员。

“不会吧，你没有看过《X战警》？那可是一个性感帅气的小伙子呢。”朱湘语来了兴致。

“他呀，他还帅啊，瘦得像个螳螂，还要说性感啊。”木君青咯咯地笑了，这时人才完全放轻松。

“螳螂？难道你不觉得螳螂实际也很性感，那两个大钳子舞来舞去，也挺精神呢。”朱湘语说着起来，准备开电脑，上网找资料。

“你干啥？”木君青不知道她起来干什么。

“上网找给你看，让你看看他俩是不是有点像。秦明汉虽然有些瘦，但我看只要锻炼，也能秀出肌肉的。”朱湘语说着就开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提电脑。

见朱湘语那么有精神，木君青也起来。两人都是白色半透明的裙式睡衣，站在一起，像天堂里的圣女一样，显得娴静素雅。朱湘语登录网站，很快找到休·杰克曼的照片，专门找了《X战警》里的造型，伸着三根利刀的爪子，目光犀利地注视着什么。

木君青看了，不以为然，除了大胡子，两人也就脸庞像，只不过眼神不像，秦明汉眼睛大大的，明亮深邃，隐隐的有些哀伤，没有休·杰克曼眼神凶悍。她又看了其他几张照片，休·杰克曼成熟、沧桑，竟然也有阴郁的一面，穿白色高领毛衣外穿黑色夹克的那一张，和秦明汉有几分神似。

“看，这一张，他俩是不是很像？休·杰克曼看上去也很瘦呢。”朱湘语指着穿白毛衣的一张说道。

如此，两个无聊的女人，深更半夜，谈乱两个不相干的男人，争论他们像与不像。

言归正传，朱湘语在关网页的时候冷不丁地问道：“对了，你这里有没有陆啸天的照片？”

“陆啸天？有啊，校长没让你看照片？”木君青自然有照片，给文墨染的照片还是她直接在邮件里打印下来的。

“没有，只是刚才谈论休·杰克曼，忽然很想一睹为快，毕竟要和这个男人见面，长得不难看才对得起观众。”朱湘语有点难为情。文墨染自然不会在她一回来就谈论陆啸天的事情。

木君青盯着朱湘语看了好一会，没好气地说道：“一个同性恋，怎么也丑不到哪里去。你看了也只有吃惊，因为校长说你跟他很有夫妻相呢。”

木君青说着就开了自己的邮箱，找到陆啸天的照片及相关资料。朱湘语毕竟是自己人，所以相关资料没必要对她保密。

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跳了出来，邻家男孩、美轮美奂、腼腆忧郁，是有几份相仿，朱湘语感到很熟悉。

木君青开始并没怎样注意这样一个大眼男孩，主要是一看到资料，知道是个gay，就没什么好感觉，也就胡乱挑了几张照片打印给文墨染看。

“这估计是他还年轻时的照片，现在三十多岁的人，应该老得不成样子了。”木君青冷言冷语。

朱湘语默默地看了好一会，才说道：“校长说得没错，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说我俩会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呢？”朱湘语指着一张穿粉红色V领小开口的照片说道。

木君青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这一张显得有点妩媚，一个男人也会这样妩媚？她感受到朱湘语的命运，好不到哪里去。

“同父异母，亏你想得出来。”木君青不以为然。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还是很好奇自己的父亲会是谁？他过着怎样的生活？”朱湘语神态黯然。

“想这些干什么，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你这个女儿，他们要不然早会找过来的。”木君青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一想起自己的父母她就变得恨恨的。

“莫不是有他们自己的难处。”朱湘语年龄大一些，看开了。

“该有什么难处，他们当时养得起情人，自然混得不错。像现在，不是高官就是富翁，会遇到怎样的难处？无非他们压根就没有想什么后果，说不定我们的出生他们都不愿意。”木君青绷紧了脸，义愤填膺。

朱湘语不语了，默默地把照片翻完，就关了。随后看资料，看到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心里骤然放松，没有生孩子的需要，这还不错。后看到要给付十分之一的家财，有意放松，顿时笑着对木君青说道：“还给近千万的酬劳，像他这么帅的男人，又这么有钱，如果在大街上喊一声，不用几十万都会有人甘愿奉献的。”

“是啊，就是有那么多贱女人，为了几个小钱就把自己牺牲了。只不过，你认为你跟大街上的女人也一样吗？”木君青没好气，故意刻薄地说道。

朱湘语顿时不说话了，自小到大，她没有感觉到自己多么与众不同，是出色一些，但也不到明星的地步，不然豁出去也会做一个明星，像林青霞一样。但是旋即又想，最终不还是要嫁人，林青霞好像嫁得也不好，虽是豪门，可是还要跟别的女人争宠。如此，朱湘语一怔在那里，这世相确实难解。

木君青懒得搭理她，自己上床睡觉了。忽然想哭，朱湘语还好，至少还知道自己的母亲，而自己，听文墨染说，是别人丢在门口被拾来养大的。这条街，这里的女人，那父母该是怎样的？良久，恨恨地诅咒，一对该死的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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