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妈妈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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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附近”

心理学上有一个“痕迹”之说，即第一印象的重要性。小鸡出生后，你带着它走过哪里一圈，它将终生铭记这条路线。从前，带明珠经过我工作的大楼，我随意跟明珠说：“朱，这是妈妈工作附近。”

自此明珠就将我工作的地方称作“妈妈附近”，后来怎么纠正都徒劳。断句又有误，她认为妈妈工作的地方全称就是“妈妈附近”，一个名词。

明珠是很喜欢去“妈妈附近”的，接她放学了，偶尔看时间尚早，我又有未尽事宜，就带她上去。她记得编辑室里有“姐姐”们在埋头苦干，路上时嘱咐她记得叫“姐姐”，然而一进门她就不叫。羞赫，叛逆有之。最近的幼儿园老师反映，明珠胆小，并不敢在小朋友面前表现自己。明珠在父母面前最放松。面对她，我的抒情也滥泛，时常抱高她，喊：

“我的孩子啊。”

明珠对答如流：“我的妈妈啊！”，不忘补充“我的爸爸啊！”即便她的爸爸不在场。

“我的老朱啊！”我换个说法，

“我的小颜啊，”“我的老雷啊！”明珠竟会这样置换名词回答我。

最意外的经典是，我突然间说：“我的朱呀！”

明珠即答：“我的妈呀！”又补充：“我的爸呀！”

我笑倒。

这是发生在周日去“妈妈附近”路上的一幕。

我需要加半天班。我们都毫无选择，一起去。

幸好是娴熟的案头工作。将明珠安排在电脑前（可惜上不了网，看不了巧虎）。

我开了酷狗音乐作背景，自己下载的，别人发来的存档的歌曲便轮番传播：

明珠的《春天》：

春天天气真好/花儿也开了/杨柳枝儿对着我们弯弯腰

蝴蝶姑娘飞来了/迎风微微笑/小白兔一蹦一跳又一跳

贝尔蒙多《职业杀手》背景音乐CHIMAI（《气血的解析》PPT背景）；

还有瑞典的feeling。。。

它们风格各异，却在这个早上反复回荡在我与明珠加班的这个“妈妈附近”。

一个格外美静的早上：工作着，轻音乐，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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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之轻重------

承受之轻重

我们的体能都是强弩之末了，三四天以来不眠不休照顾明珠。

出差回来那天就发现她不妥，嘴巴里长了四五颗泡泡，情状恐怖，疼痛异常。

病情看来不大，当晚的烧也被我处理掉了。但明珠无法进食，喝口水都疼，两三天都没有主食，靠有限几口牛奶维持。于是她不断地哭，舌头或者牙齿不小心碰到伤口（隔几分钟就会碰到）就悲从中来，哭闹不已。她要“妈妈抱！爸爸抱！”，从白天抱到黑夜，从黑夜三点抱到凌晨五点。从家的这头抱到那头。不能坐着，因为一坐下明珠立马要求：“妈妈，起来，起来！”

明珠立时减下去两斤。老雷心痛不已：“你这个瘦朱瘦朱！”

朱脸色也不好。

外公外婆天天过来当值，看着明珠“落晒形”，心都碎了，搬来一大堆草药食物，炖蛋，绵粥，大兰清，瘦肉水，面条，，，各色他们认为明珠可以吃的茸烂主食一碗一碗地上，又一碗一碗地从热辣辣摆到冰冷冷；第二天再新做一遍，，，明珠一碗吃不下。每天饭桌上摆得都像是满汉全席。为了哄她吃，又是一顿良言苦谏，吵哄哄。“不吃，不吃，我不吃！”“有点痛！”明珠反复就这个态度，像一意孤行的小皇帝，是哭得眼泪哗啦啦的小主人。

我知道明珠很痛苦。如果你试过口腔溃疡就能体会。基本对疾病痛楚感同身受的前提是你也曾经历，否则描述是艰难的。我唯有抱着她。只要还有一分力气，就抱着她。在半夜里也说不出什么话去安慰，只是碎碎念：“爸爸爱明珠，妈妈爱明珠，阿弥陀佛爱明珠”，，，一句一句，成为史上最叨的母亲了，明珠渐渐平静，在我怀里重新入睡，放下她，自己也立即倒在床上动不了。睡不久，她再醒来哭，老雷就接班。他抱得更多，不过他不唠叨，默默地抱，要不就斥责两句。或者给明珠冲牛奶。因为吃不了其他，她半夜总是饿得醒来要喝牛奶。我是抓紧机会就令明珠漱口，她当然不愿意，但这是“命令”，她得照办。于是更哭。

不免沮丧。

养一个小屁孩怎么这么辛苦？！

一天夜里不睡是可以的，三天也行；一年呢？两年呢？

我们已经许久没有一个完整的睡眠了。

习佛，浅知因果关系，有时深深敬畏：是不是上天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因此要派种种困难来折磨或者处罚我？

当某天明珠亭亭独立了，她的父母，至少母亲，是不是已经化成灰尘土了。

好吧！如果就要这样，那么我彻底臣服，我愿意肢体都变成沃土，哺育明珠这棵苗快高长大。

昨晚阿宝来看表姐。正好看到了明珠如何缠着要“妈妈抱，起来走！”而妈妈却再也抱不动的情景。连我，对明珠脾气最好的妈妈，也有些不耐烦了，当然，这与当天收到的西医体检报告也有关系：幸庆的是其他所有无恙，糟糕的是心电图结论是着我即去诊治。什么“即去诊治”！？都体检过去快一个月了，才下发体检报告，我没有即去诊治，不也活着吗？如果不是明珠不舒服，我几天没好休息，我感觉身体还不错啊。但这天，的确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我跟明珠说：妈妈很累，所以不想起来走了，抱着在沙发上坐着行不行？

“不！起来，起来！”

我就不理明珠了，搂着她，任她哭。

稀里哗拉。

我只好又说：“明珠又哭哭啼啼了，看来明珠最喜欢哭啦。把你抱到房间里，竖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明珠哭的地方’，你就在那里哭，哭完了出来找妈妈好不好？”

明珠像没听到。

没气力，就根本没有时间搭理阿宝了。

等老雷抱明珠进房间睡了（也哭累了），晚间我才可以与他说说话，说的竟是：你看，有些丁克家庭也不错嘛！没有孩子，充分享受生活。又说梁文道不要孩子的理由是，觉得成长艰辛，人类并没有因为种族的延续而更幸福，他个人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中止历史”。

阿宝才工作两年。或许已经有女朋友，也不一定。他不说。其他表弟的女友都纷纷浮出水面任我们乱评了。基本来说，三姑六婆是没有什么好话要讲的。

母亲趁机提醒：你找女朋友，千万别打湖南四川的呀？（你看，偏见无处不在）

她举西关邻居老伯的例子：儿子找了个湖南妹做女朋友，没有想到婚后家里就进驻了一大群湖南亲戚，陆续来，住满了，老伯两夫妻的床下都睡了人，早上起来要踮脚走路才踩不到，，，老伯稍有微词，湖南媳妇马上去厨房拿刀喊打喊杀，，，结果两老现在住到乡下去了，都不敢回来。。。。

阿宝应对说：我会看着情况的。

又转头跟我说：阿姆总是举些极端的例子。

父亲也对母亲说：你一定要说得这么生动吗？什么踮手踮脚才踩不到人！

我喷笑，“阿宝，如果有湖南美女来追，你就上。怕什么，你家有三层楼耶，来多少，住多少！”

母亲看着我怂恿，很生气，仿佛她们沈家马上要进驻一队湘军了，用筷子打我的头。

我身手好，闪开。

阿宝来探，一笑，又聊天。

这一晚，终天过得像个人样了。

今早天才微微亮，似乎更好了。信号首先是明珠发出来的，要我抱去阳台，她忽然指着七天连锁的招牌说：那里还没有开灯。

“是吗？那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啊？”

“晚上。”

“晚上大家都在做什么的呀？”

“睡觉”

“那明珠为什么不睡觉啊？”

明珠沉吟，改口说：“现在是白天。”

又自言自语投诉：“变来变去！”

“什么东西变来变去？”

“白天和晚上变来变去！”

好了，她会评价别的东西，看来注意力从口里的泡泡转移开了。

我去厨房拿出湾仔码头饺子做早餐，她也来帮忙，小手揪着饺子，按高低调编歌：“饺子，饺子，，”煮好了她不吃，说“我有泡泡啊”，她手把手喂我。真是，，匙又拿不准，我吃得够辛苦。

我说去叫爸爸起床吧。明珠去了又回去：“爸爸小赖猪，不起来！”

我去一看，老雷摊在床上不动，像一段枯枝，昨夜照顾明珠累的，看明珠此刻的生动，她喝着风行牌鲜奶，自说：“牛奶，这是广州话；牛奶，这是普通话”。。真是一树枯，一树荣啊。

我逗她：明珠今天好了，要去幼儿园哦！

“不去！今天是星期六。”

“乱说，今天才星期三！爸爸妈妈要去赚硬币，你要去上幼儿园。”

“我不去！我还没有好。有点痛。没有办法的啦！”

“那谁带你呢？”

“公公，婆婆。婆婆呢？我要打电话！”

她就摁西关的电话号码去了。

看样子，明珠终归好起来了。

我长吁口气。

一路风雨的同时，也给予几缕阳光，这大概就是上天派给我们的日子。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95027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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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育儿健康小说 《掌上明珠》

作者：北宅流年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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