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会穿上童年的鞋,扒翻生命源头性的东西 花城

 

六一儿童节小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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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 小时候 / 童话 / 儿童游戏……
2017年新劈的“花城关注”栏目内设
独家访谈。
当阿花在已发4期“花城关注”访谈中
搜索与儿童节有关的词语,
看到了新锐作家们对童年经验的各种回答……
一儿童节
《访谈:“我在寻找一种重述整体的方式”》
/ 何平 童末
何平:《拉乌霍流》是父亲和孩子间的经验,以及成长的记忆。这些东西都沉睡在记忆的幽暗中,在做语言调查的过程中受到异质、他者的语言和仪式的诱发,记忆被唤醒和揭开了。

童末:我希望写出的故事并不是那种对童年经验向内的静态深挖。在《拉乌霍流》中,我想表达内在经验在遭遇外界之后的可重构性和二者的动荡关系。

何平:这就像心理学中,通过催眠把童年时期的创伤记忆讲出来。《拉乌霍流》中的平行结构比《穿过尘雾的中途》的结构意识更强一点,完成度更好一点。还不仅仅是技术或者叙事策略方面,可阐述的东西其实有很多。

童末:我认为《拉乌霍流》的叙事是反这种“催眠——唤醒”的对心理学的惯性预设的。至少我没有在《拉乌霍流》中读出您所说的“平行结构”,对我而言,它是一整块如弗罗斯特所说“如鲠在喉”的东西的闪耀。
《访谈:也许我访的是一个假“薇”》
/ 何平 杨碧薇
何平:我第一次对你的诗歌印象应该是《童年往事》,读到“那一年,三街的青年们,负责整个九十年代的无所事事”,感觉痛快,完全不是读到的很多年轻人“活死人”式的暮气的诗歌。

杨碧薇:咦,好奇怪,我写这组诗的时候并不感觉痛快,反而是很压抑的。我现在想起童年时,总会想到三街,那是一个江湖的世界,像一把钝刀,充满黑暗与残忍,但我怀念它。我记得成群走过的吸毒青年,他们支离破碎的爱情和灰暗的未来。很小的时候,我就曾为这一切而黯然神伤。这种感觉搅着我,像一罐中药。长大后,在看电影《上帝之城》时,就仿佛有一条钢绳把我的心提起来,一直提着,这种感同身受正是来自于我那一系列以三街为代表的童年记忆。所以我一直很喜欢《上帝之城》。现在的三街已经翻新了,像一个不三不四的流氓穿上了正能量的衣裳,它变成了《发条橙》里的Alex,用一种迥然于以往的语调讲述着自己看似崭新其实依然深陷绝望的人生。这一切让我悲伤。但也许我还会穿上文字的鞋,一次又一次地返回曾经的那里,去扒翻我生命的源头性的东西。

至于年轻人的暮气嘛,我讲过一个玩笑,现在我与以前的男闺蜜们走在街上,别人都会以为他们是我叔叔。年轻人为什么会有暮气呢,这真是件难过的事,一点也不有趣。

何平:对,是痛快。大概是沿海和边疆“现代化”进程的时间差,你的“三街”很像我八十年代的县城记忆,我读你的《童年往事》一下子就跌到了过去那种气氛和味道中,我就是“三街”青年。录像厅在县城文化馆和工人文化宫的一楼。录像大多数是香港的武侠和警匪片,上演着一个个异世界的江湖故事。录像厅隔壁是台球厅,一个个光膀子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一样的汗味蒸腾,一样的荷尔蒙勃发。这就是我压抑青春期的小镇记忆,读你的诗是压抑的解放。“三街”青年就是在读少年血性的自己,所以,痛快。

《访谈:历史的幽灵一闪而过》
/ 何平  闻人悦阅
何平:果然猫事是爱猫人之间的密语。其实不只是人和猫,人和人,人和其他小动物的相处并没有想象的容易,内心都有一个大世界,彼此都像来自不同的星球。日子久了,生出情意,是世界上的好运气。而且世界上许多作家都和猫这种动物有过很深的相处,搜集这方面的故事肯定可以编厚厚一本“猫事荟萃”。作家的猫是幸福的,生活里的姜糖糖做了《小仙》和《小中尉》的精灵。《小仙》天上和人间之外糖糖的猫界很吸引我。做个糖糖那样的猫也许会很不错,你不觉得吗?

闻人悦阅:两本童话是送给家里两个小女生的两本编年史,记录了一些她们的童年事,借了她们的想象。流年似水,时光易逝,记下来了,便可以不忘记。她们都爱猫,要求故事中有猫。《小中尉》是姐姐的故事,那时候家里的姜糖糖还没来,有一个像猫下士这样的猫保姆大概就是大女孩的愿望。《小仙》的时候,姜糖糖已经是家中一分子,便自然而然入镜,荣升成了一只被著书立传的猫。书中的猫都站在人间和童话的分界线上,眼界不是一般的高,好像参透了这人世的悲喜瞋愁,境界这样高,大概是会让人羡慕的。

何平:现在很多“童书”都是刻意、专门之作,不像你这两本书是“记录”,如果每一个作家都愿意这样写几本“童书”,可能不只是增加了一个文学的种属,有血脉亲情的投入自然会不一样,所以最近大陆作家黄蓓佳出新书《童眸》,我说是外婆给外孙女的礼物。记得收到你的书不久的几天,你给我微信,问我从哪一本开始读的,我告诉你,从童话开始的。你一开始有点惊讶,后来又说,不奇怪。你觉得我该从那本读呢?《纽约本色》,还是《小惆怅》?

闻人悦阅:有些大人不看小人书——这样的大人相当固执,一旦决定长大,便不打算回头——一开始误解了你是那样的大人——所以大惊小怪了一下。不过, 这显然是我也踏错一步,自己堕入了老套的偏见误区了——其实那两本童话的读者有许多就是大人,愿意退一步,换一个视角看一看这个世界,结果便应该可以得到一片海阔天空。心中永远给童话一点空间,这样的人生才比较坦然吧。看完童话,可能可以从《太平盛世》看起吧——那是这个世纪初的那个世界,几个少年抱着各种梦想和希望,隐隐也对这个世界含着一丝疑虑和担心。过了那么些年从新回顾那种心情,少年的初心都还是一样,这个世界是变得更好还是更糟了,却是值得想一想。

……

何平:其实,按阅读的先后次序,我读你的童话《小仙》和《小中尉》是在《掘金纪》和《小寂寞》里的《像长颈鹿一样跳舞》之后。拿到你的出版的书,发现里面有两本童话,先读你的童话不意外。你在《小寂寞》之《平湖秋月之镜中花》中不是说“那一年我们都还相信童话。”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你在写童话时,已经“不相信”童话。这样看,你的童话在你的整个写作中,既是给孩子读的“童话”,也是自己的“童话”。作为自己的“童话”,面对过去是伤逝。

闻人悦阅:“相信”这个词,我们在这里可以略有商榷,或者可以赋予不同的定义,更简单一点就是在“相信”之前加一个主观动词——“愿意”——到了成长之后,我们问的不应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而是“愿意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如同现在的小朋友其实也很早就掌握了很多知识,不要问他们是不是真的相信圣诞节的小精灵,驯鹿以及圣诞老人,其实他们知道真相,不过却愿意配合大人营造出来的童话的气氛。在这个层面上,我愿意相信童话。不过对爱操心的大人来说,这样一来又堕入了要教育小孩子如何辨识谎言与童话的怪圈,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其实这两个童话也希望她们在长大以后再读的时候,看到时光中的自己。也许,我也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在《小中尉》中,那些逐渐听不懂猫下士说话,因为深信长大便代表这要遗忘童话语言的大人,应该也是对自己的警示吧,提醒我们长大的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不过,伤逝,却是种奢侈,电子时代当中,一切过得太快,孩子们吵吵闹闹又一天,常常缺乏伤逝的氛围——不经常伤逝,其实也是健康的;偶尔伤逝也是健康的。愿意相信童话当然也是健康行为。

《访谈:给当下中国文学来一种“新噪音”吧 》
/ 唐棣 何平
何平:是不是因为新书《西瓜长在天边上》刚刚出版,你最近接受的访谈很多。谈得多了,好像问题已经都快被耗尽,我问不出什么新鲜的问题,你同一件事反复说,估计也快没有回答的激情了。好吧,就从你的新书开始谈。你的小说题目叫《西瓜长在天边上》《天上有只鹅》,不光是题目,《朋友》最后写道:“灰白的天空压得很低,要下雪的样子。火车由远及近,停在我们面前的瞬间,巡道员也朝我们走来了。走着走着,忽然又停下来,嘴衔口哨,抬头看向天上。”你写“地上”马州的事情,那“天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你?

唐棣:一个人毕竟就这点事,问一遍就说一遍,书已经是商品了,那就要做广告,我尽量争取不重样吧,在重复的访谈里让自己也说开心了。天上,一听就很神奇。我从小算命抽帖,永远有一张帖儿是一只小老鼠站在油瓶子上,头朝上看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习惯吧。忽然想到一个事,我小时候看电视,经常听到里面的人说,谁违反“天条”什么的,我就跑去问一个老头,老头每次都不告诉我,旁边的人还老吓唬我,不让我问。后来有一次我又去问,却发现老头死在了屋里,然后我跑去告诉他们家人。后来,我才知道天条是天上的人才知道的,上西天就是死了。难怪人家不告诉我呢。吸引我的就是这些小事,我觉得写地上的事一定得看天上,反过来就是拍科幻大片,一定得留心地上的人事,这样才能传神。

……

何平:“成为文艺青年”除了对你“文艺”的影响,是不是还影响到你的性格,你的世界观?

唐棣:我最多看到这个词是大家对我那部电影的评价:“毁三观的作品”。观念不靠谱,就像观念艺术我也看不懂,还有人说我拍的照片叫观念摄影呢,这不瞎说嘛。我的性格是天生的吧,也可能和后来从小在田野里瞎玩有关系,我就是干点自己喜欢干的事,有时候爱和大家反着来,小时候我妈就老说别老走小路,那边有蛇危险。本来,大家放学都排着队走,我非走小路,果然就被蛇咬了。以为要死了,又没死。这就是命。这性格导致这命。我“文艺”和别人抽烟喝酒差不多。抽烟、喝酒都算不好的习惯吧,但他们不是“恶习青年”。我就喜欢看片和拍片。写作我现在是没精力写,还有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法超越自己了,我是说形式上,内容我也就那点事来回说,只能就先放下了。我不是一个只会写作的人。我认识太多自称“只会写作不会干别的”的人,这么说有点扯淡,值得怀疑。我是爱写作的人,真的爱,我这么说自己。

《访谈 |“好奇心让我不愿意轻易对事物下结论”》
/ 何平 三三
何平:可能你并不想,也确实没有王小波那么深刻。比如你说《白雪公主的四个结局》:感觉有点太抖机灵,而不像是小说。其实,小说也不一定就是沉重扎实一路,抖抖机灵也很好。我恰恰看重你小说的机灵劲儿。

三三:我们生活的密度会因为输入的信息而改变,在我看来,抖机灵的故事会减少这种密度,使生活轻盈上扬,而注入深邃情感的小说会增加密度,使日常生活沉淀下来,前者令人快乐,而与后者相匹配的则是内敛的思考。

我个人更倾向于把小说当做一件严肃的事,让它区别于故事、创意的,是小说中的情感。人们也会为花枝招展的小故事感到惊喜,但类似《白雪公主的四个结局》的小故事不能引起人们的共鸣,眼前景色虽好,可是看过也就忘了,无法留下些什么。

何平:还有就是想象力。我觉得你《离魂记》《白雪公主的四个结局》《奔月》这一类的写作不失为一种好的训练想象力的方式。我一开始看重你的也是这一类“故事新编”。

三三:我一直把想象力用作某种开拓的工具,不仅为了去讲述一个新的令人瞠目结舌的故事,从宏观角度来说,更是为了打破固定的模式,朝未知的方向探索,这样每篇小说才会有新的生命力,而不仅仅是对过去自我的复制。我想象力的来源大概是好奇心,好奇心让我不愿意轻易对事物下结论,相反,保持开放的心态,相信各种突如其来的可能性与改变。

除了“故事新编”,我还会写一些带有想象的荒诞故事,但那些故事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一度让我很迷惑。比如说,我写过一个进入中年危机的男人对衰老充满恐惧,他时常梦见自己掉牙齿,每次做这样的梦都让他非常惊恐,但在经历许多次类似的惊恐之后,他选择把自己所有的牙齿都敲落;再比如有一个工作很忙碌的人,陪老板坐直升机去拜访客户,在飞机上,他逐渐变成了一只长颈鹿,随着躯体的增大,他感到很闷,在他再三恳求之下,同行的老板终于同意打开机舱让他透透气,但就在他把头伸出去,无比满足的时候,他的脖子被直升机的螺旋桨削断了……

我觉得好的小说是有序的,想象力应当向整体屈服,而不能占领整个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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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3期《花城》目录


长篇小说

平原客/ 李佩甫

短篇小说

祖先与小丑 / 雷默

花城关注 栏目主持人:何平

  • 变形记/ 陈思安访谈:“内心是一座战场,边打边前进。”/ 何平 陈思安
  • 乌拉霍流 / 童末访谈:“我在寻找一种重述整体的方式”/ 何平 童末
  • 27岁俱乐部/ 杨碧薇访谈:也许我访的是一个假“薇”/ 何平 杨碧薇
本期点评:制造“85 后”:一次戏仿的文学命名 / 何平

诗歌

秘密花园或疯人院即景(组诗) / 华清

散文随笔

娅 番 / 罗南

蓝色东欧

另一种美(节选) / 【波兰】亚当•扎加耶夫斯基 著 李以亮 译

思无止境

[讲堂]写法和读法,其实就是活法 / 欧阳江河

域外视角

当代中国文学在英文世界的译介

——三本杂志和一部中篇小说集 /【美】罗福林 著  王岫庐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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