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纪实】沈祥桔：大隐于市的花语者

摘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没有点属于自己的故事呢？...



摘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没有点属于自己的故事呢？或许，它更适合日后像老朋友一样相聚时，几杯薄酒下肚，相顾无言的理解和无声的安慰。



摄影：张晓勇

四月底，与朋友约好，去沈祥桔位于西街的小院探访。我对这位朋友口中的“老沈”，是早有耳闻的，听说他不仅是盆景种植专家，还是高桥镇的大孝子；但不知为何，人们每每提及，却又讳莫如深，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什么，却又默契地守口如瓶。

我对他很是好奇！但我的人生阅历告诉我：不要因为好奇，就去揭开所有人都不愿提及的故事，亦或往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没有点属于自己的故事呢？或许，它更适合日后像老朋友一样相聚时，几杯薄酒下肚，相顾无言的理解和无声的安慰。所以，在去往沈家小院的路上，我努力将思想放空，我要带着一颗三岁孩童的心，去探访这位历经岁月沧桑，依然性情如兰的长辈。



正值正午十二点半，沈家已早早用完午餐。透过铁门，我一眼就看到了那颗花龄30多年，曾在上海市盆景展上，获得过三等奖的“黄杨”，和几排并列在花架上的微、小型、中型盆景。

与市井中传说的他，还是不太一样！在确定眼前这个满脸笑意，身材高高大大、约莫六十左右的长者，就是老沈后，我快速地印证了，一直以来市井上的那些关于他的传说。在简短的寒暄后，他领我们进去屋内，就在那几秒里，我透过背影仔细打量着他，上身一件深红色T恤，外面套上一件灰白色简易款夹克，下半身穿一条黑色、带条纹的运动型长裤，因为居家，脚上只简单的拖着一双凉拖鞋，浑身上下丝毫没有“专家”的影子，倒像一个深居山野，朴实、憨厚的世外之人。



走进客厅的第一眼，是无比震撼而又美好的。客厅有四面，在靠近门边的一排，放置了一套三人沙发，和茶几外，其他三面皆有不同形状的花架和盆景，尤其是靠最里面的三层高、约两米长的红木花架上，就有数十个造型各异、品种稀奇的景观盆植；

在满足我们简单的好奇心后，老沈又放出重磅惊喜：“走，带你们上天台看看”，一行四人跃跃欲试地跟在他身后，穿过客厅后面的客房，往天台上去。穿过客房时，老沈的妻子正在照顾卧床的母亲，老人家微张着嘴，似乎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我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被一些突来的情绪填满，以至于在天台上，听老沈讲那些盆植的来历和种植技术时，竟有一点走了神。



天台上的盆植品种更丰富，且多为大型、中型盆植。日本的三角枫、水杨梅、杜鹃、长寿梅、石榴、栀子花、大阪松、五合、系鱼川；韩国的蔷薇、红果、迎春花、七彩葡萄；新西兰的松柏；国产的白蜡、罗汉松等，每一个品种就多达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品类；从楼下小院到客厅，再到天台，至少有百余盆景观植物，而且都价值不菲，有些甚至高达一盆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的高价，就连茶几上一盆巴掌大的日本菖蒲，都要几千元呢……



“为了方便照顾母亲，和种植这些宝贝，我们特地从公房，搬来这座小院。”老沈说起话来，脸上不自觉的表达着某种情感，看的出，母亲和这些盆植，都是他的挚爱；一份是出于亲情；一份是出于心境；一个历经生活淘炼的人，悟出了“孝道”和“花语”，便修来了平和和力量。我想，当他的母亲微微张开嘴唇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的；那么，他也一定知道这些植物在想什么，植物也知道他的……！

老沈向我们介绍：这些盆植，小盆或微盆，约两年换一次土；大盆三四年才需换一次；每次换土，春天或深秋都是适宜的；但浇水却需要早晚各一次，尤其是盛夏，薄薄的土壤根本无法储存水分，少浇一次，对这些小宝贝而言，都是致命的！



“浇水、施肥、修剪，”是种植的三个基本要素，看似简单，却深谙专业技巧和植物百科学问；就拿造型来说，就有悬崖式、灵水式、文能式、斜杆式、曲杆式、抱石式、丛林式等说法，一盆景观要造型好看，就要从小培育，再根据长势修剪成最美的样子，而且有些娇嫩的植物，还不允许用剪刀修剪，需要用手指一点点修，以免沾上铁锈，影响美观和生命。整个过程，老沈堪比一个全美造型师。

而决定这些植物长势，和日后造型的主观因素，除“天生”模样外，与选盆也有莫大关系。老沈说：“通常人们以为，盆越大越好，其实不然。”宽、窄、高、矮、圆、方，不同的植物，对盆型有不同需求，最适合它的，就是最好的。



一身朴树的老沈，对待这些宝贝，却极为慷慨。连肥料都是日本进口的“玉肥”，因为玉肥渗透慢，为植物及时提供生长养分，有极好的保障。从细微处见真情，喜爱和爱，还真的不同；就从老沈对待它们的态度上，它们——这些盆景，是多么幸福啊！

探访快要结束时，正巧老沈的几位花友过来，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与老沈一样的精神！在他们沉淀的笑容里，都饱含了饱尝人情世故后，平淡而祥和的、静而不悲的某种人生智慧。看破、放下，这或许，是佛赐给那些饱受世间冷暖的人们，一种最好的慰藉和修为罢！


沈祥桔（右一）和花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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