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返回_【师苑蓓蕾】

我们有时候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终点，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执着地走偏了多远，或者甚至是因为没有起点就开始了行程。

妈妈45岁，女儿8岁。两人的生活痕迹里，没有称作丈夫或父亲的形象。两人很忙碌，妈妈朝九晚五地打工，希望女儿有所成就；女儿用心读书，希望妈妈少些受累。但是疲惫之余，她们也会感到空虚。

平凡的太阳升起、一如既往的工作服铺在妈妈身上、寻常的校服裹着女儿。母女在学校门口分开。一整天，女儿只是像平时那样按着课程表遵守着对妈妈的承诺认真上课，期间收到了在意料之中的高分试卷。但是今天上写字课时她竟然时不时停笔，为了心里数着的节拍跟上今天第一次在操场上集训的鼓号队的节奏。回到家里，淘着米的手还突然小心翼翼地敲着电饭锅，但是吃力地研究完黄昏里的时针的指向她就果断地专注煮饭。

晚上妈妈回到家，寝室已经熄灯了。瞄了一眼女儿书桌上要求家长签名的试卷，妈妈开始整理今天偶然从一位富家阔妇那里收到的一些零碎土特产，又突然找出早些天抽奖抽到的一包干香菇嗅了嗅，才虔诚地束好口袋，生怕它受潮，都放在女儿平时最喜欢偷瞄的柜子里，然后才吃晚饭。

妈妈换洗完毕后，以为终于可以休息。刚走到房门，女儿问了句，“妈妈，你签名了吗？”

妈妈吓了一跳，一是已经近乎12点，女儿竟然还没睡觉；二是她竟然也会忘记给女儿的试卷签名。

“不好意思，女女，妈妈忘了。明天早上再给你签名吧。”

“哦。”

“妈妈……”

“女儿啊……”

母女两人同时呼叫对方。

“想说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妈妈很温柔。

“妈妈，我，有点儿想参加鼓乐队……”

“哦，这样……”

雨喜欢凌晨敲敲窗棂。于是两母女哆嗦着身子冲去收衣服，各自揣度着不同的心思。女儿忘了：妈妈本来也有话想说，妈妈现在念着的却是女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