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在路上：在那遥远的地方—青海湖

游记散文青海湖...



青海湖

 

走到日月山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不一样的风景。车窗外群山不再低矮，起伏不断一路上扬，看不见树木，只有漫山遍野的草地，绿色还是很丰富的，只是没有太多河流，每次当地人指认出某条河流，我都以为是不起眼的水沟。

 

这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却是文成公主的伤心地。很难想象，一个15岁的少女背负着一个王朝的使命，肝肠寸断，生死两难。当她走到这里时，已是大唐和吐蕃的边界。往前，是陌生的国度和素未谋面的君王，是神秘的传说和宗教，是不知是否能够延续的青春，是难以想象的艰辛和渺茫的幸福。回望，是锦绣山河的长安，是华丽宫殿的生活，是曾经采花看戏猜谜赏月的无忧无虑的甜美——这一切，都需要在这里做一次放手。舍弃熟悉的而遥远的长安，思索不可松懈的使命。史书上从来不记载文成公主是否在这里“泪飞顿作倾盆雨”，只有传说告诉我们，日月山旁有一条“倒淌河”，流淌的是文成公主的眼泪，“过了日月山，两眼泪不干”，倒淌河一路往西倒淌成迷。

 

走到车外，立刻体会到高原的寒冷。现在是青海的夏天，依然气候多变寒暑不定。“这里的海拔是3400米”，导游时刻不忘提醒我们这些来自平原的游客。看惯了烟花三月草色迷离，走遍了小桥流水粉墙黛瓦，从太湖之滨的烟雨江南到青海湖边的高原寒地，难免有很多不适。起初都没有感觉到高原的朔风和缺氧，走了几步便发现头轻脚重，双腿象踩在棉花山上前行困难，拍出照片来才看见嘴唇都象涂了紫褐色的唇膏，象偷吃了太多桑葚的孩子，又象T台上妖媚的韩国模特。

 

开到青海湖边，心中多了一份胆怯，不是担心高原反应，而是害怕直转而下的气温。看着湖边山顶的积雪就知道，这里下过雨了，气温低到意料之外。难道真的是夏天的青海湖？心中又多了很多疑惑和不解。只好裹紧了衣服，冒着寒雨走到冰冷的湖边，天阴沉沉的，湖水也阴沉沉的。

“太阳出来啦”，午餐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我们的眼睛立刻被蓝天白云吸引——真的雨过天晴了！

安顿好行李，大家都赶去青海湖。“天空什么颜色，青海湖就是什么颜色”，刚才还褐色一片的湖面，阳光下顷刻间变得七彩斑斓水光闪亮，轻涛拍岸恍如梦境，仿佛刚才只是打了一个瞌睡，现在才开始醒来。重新妆扮的青海湖，立刻展示她迷人的芳姿。

“碧水共长天一色，水鸟伴湖鱼起舞，雪山同飞云相融，黄沙与绿草交映”。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碧蓝的天空，这么洁净的白云，从来没有想到过湖水可以如此清澈，可以倒映整个天空。阳光一出来，湖边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全部盛开了，为什么刚才我们没有看见它？捉迷藏一样地给我们惊喜。湖边多了很多孩子的笑声，多了拍照片的人群，多了白色的牦牛和低头吃草的马，多了温暖的阳光、远处的雪山、山顶的云朵，没有了大风和寒冷的雨，一切显得如此安详和宁静，真想在湖边小憩一番，做一个散发着油菜花香的梦。

“西风一吹全城醉”，天色一黑，湖边弥漫着了青稞酒的香醇，藏族人燃起篝火开始欢唱舞蹈。一直很羡慕有舞蹈习惯的民族，他们能保持最本真的快乐和优美的姿态，能用身体去抒发情感和语言。把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融入歌舞里，尽情的放歌，放肆的舞蹈，大汗淋漓中会发现另一个自己。夜晚的青海湖，如果缺少了歌声的回荡和舞蹈的倩影，肯定会逊色许多。

回去的路上，吹着湖边的清风，抬头忽现满天星斗，似乎随手可摘，新月如钩羞涩静美，心底如莲花开放。有个小孩教我数七斗星，学到老活到老，旁边有个小孩大叫，太伟大啦！南京以后还能看见七斗星吗？好像很难，想起小时候去乡下玩，夏日的夜空，星月齐辉，草虫轻唱，微风里有稻田的清香……时间仿佛是停止的，站在这里的星空下，能听见一股清泉流淌在心底，远处还有歌声荡漾着飘过，湖水轻声地唱和着，这是青海湖八月的一个晚上，春风沉醉的夜晚。

枕着流水的声音，不敢沉沉睡去，难得住在青海湖边，惦记着清晨的湖景。五点醒，水都没喝赶去湖边，象是去赶赴一个的约会，象是去完成一个许久未果的梦，象是去探访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又象是听闻故人归来的消息……太阳还没有出来，湖水深蓝，霞光微露。接着，湖面随着天空变化着，忽明忽暗，从深蓝到浅蓝又到宝蓝，从水天一色到水光泛起到光彩四射。湖边有阵阵寒意，昨天上午下雨，湖边温度10度，中午雨停15度，下午放晴25度，晚上篝火生了还有寒意，现在的湖边是6度。“长冬无夏，春秋相连”，怪不得当地司机师傅说，青海湖是一天四季。

有飞鸟群飞空中，还有牦牛在湖边吃草，也许过一会他们就会被主人套上胺垫开始卖艺，也许过一会就有大批游客涌现，而此时，青海湖边只有我，水鸟，牦牛……

在这遥远的地方，似乎要在青海湖边寻找丢失的故乡，去寻找我童年里记忆深处的蓝天、白云、青山、碧水、飞鸟、草地、星空、月夜，青海湖为我保留着这份宁静和醇美，童话一般出现在我面前，万水千山的我，情人一样静静地等待着。仿佛有满怀的情话，此时却无从说起，仿佛有太多的犹豫，不知道何去何从，仿佛有无数的感慨，打量他是否变化的容颜。太多的琐事，都可以抛却脑后，湖水可以洗涤我的心底。那些“五子登科”的人生信条，现在听上去象个笑话，清风朗月才是永久的家园。有诗人去西湖曾经说，“为了我今天的探访，苏堤打扮了六百年”，我只能说，为了青海湖的约定，我等待了一千年。

 

很多人为青海、青海湖设计广告语，最后“大美”二字一出，众人为之搁笔为之叹服为之沉醉。不如就在湖边高声朗读吧——“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顾问 2011年8月20号




凌晨5点，油画一样的湖景，远处的谁在走过……













愿意沉醉在蓝色的梦幻中，晨飞的白鸟，微凉的湖风，恍如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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