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视角编导原创小说《良药》,结局你悟懂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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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药
“神药快要到了,神药快要到了”

听到声响后,老柏的身子猛地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神药?来了吗?”他一脸兴奋疑惑的问着前来报讯的侄子阿华。阿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病房,来到了老栓的床头边,伴着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阿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兴奋的对老柏说:“二叔,那个事已经确定了,今天我到院长室开会去了,院长告诉我们说,一种来自于国外最先进,治疗效果最显著、药到病除的神药,而且价格也不算贵,下个月就到了咱们医院了,您的病有希望了。”老柏嘴角一扬,满面的褶子堆积到一块,“嘿嘿,嘿嘿”几许笑声从微张的嘴角扑哧冒了出来。老柏苍白的脸上顿时变得红润起来,眼神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这恐怕是老柏半年多来听到的一句最兴奋、最振奋人心的一句话了。

老柏的肺癌已经查出来半年多了,除了每天不分昼夜剧烈的咳嗽之外,胸部疼的要命,再加上手术,化疗与食欲减退等等,让老柏看透了人生,他开始发脾气,稍有不顺,便大发雷霆,不管是主治医生、护士还是亲朋好友,都遭到他无缘由的斥骂。他今年才五十四周岁,他不想自己的生命到此被画上句号。



“活下去”一个强有力的信念支撑着他,为了给他治疗,全家辗转几家大医院,看遍了所有名医,也快花空了老柏这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家底。最后在实习医生侄子阿华的再三劝解中,刚刚才从省里大医院转院到了自己县里的小医院。

夕阳西下,天空略显昏黄和暗淡,老柏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通透起来,精神头异常矍铄,他觉得此时他看到的不是西下的夕阳,而是朝气蓬勃的朝阳。四处到处充满着生机,就连飘落的黄叶,坠落至地面,老柏都觉得落叶像种子一样,落到土地上,生根发芽,重获新生。
从开始发病,到现在的住院治疗,病痛的折磨,以让他反思自己的生命的意义与价值。他忽然间明白原来人生中所有功名利禄、纷纷扰扰,在他的眼中变得一文不值。在病中,作为工厂小老板的他思考了许多,砖厂工人都是来自本村里的村民,克扣工资,压榨他们,着实让自己深感到不安。为了增加效益,有时候经常加班加点,或者对他们发通无名火,员工的怨气与砖厂排出来的废弃掺杂在一起,其实他都已经感觉得到。不过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待他病情好些,将把积押的工资统统补给他们,并向他们致歉。其实,他也觉得大家来讨生活都不容易,这是他患病来内心生发的唯一的心愿。

还好,治百病的神药马上就到了,想到此,他嘴角不由得泛起一阵微笑。紧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一口浓痰涌到喉咙边,泛着一种血腥的味道,让他痛的弯下了腰,拼命的捶打着胸口,痰终于被吐出来了,带着殷红的血丝,黏黏的粘在了地上的枯黄的叶片上。



肺癌是半年前被查出来的,原因是吸入大量的粉尘引起的,并在肺内潴留而引起的以肺组织弥漫性纤维化的导致的疾病,这一点,老柏并不感到诧异。因为,听说搞砖厂比较赚钱,老柏自己在老家就建盖了一个五百平方米的砖厂,而自己正是砖厂的厂主,每天吃住都在那里,烧砖是离不开煤炭的,除了烧砖,运砖,每天都与煤炭打交道,每次大家路过那里,都会远远的看到老柏的砖厂大黑烟筒里冒出的股股乌黑的浓烟,并散发出一股股刺鼻味道。这样的环境老栓早已经习以为常。每天供料,烧制,出土,运输出售,忙得不亦乐乎。天天都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自个兜里,老柏虽然辛苦,心里却很畅快。直到某天老柏开始咳嗽,起初是以为是着凉了,吞点感冒药就打发过去了,没想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居然从口中吐出血丝来,才幡然醒悟。慌忙去医院检查,竟发现病况已如此严重。老柏惶恐极了,砖厂也不敢再去了,并把所有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女婿处理。自己索性把最爱抽的烟也戒掉了,直到发现医院诊断书上被确诊为肺癌时,觉得真如同晴天霹雳般,难以接受这无情的现实。不过自从侄子给自己带来重生的喜讯,老柏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如同一个长期处在黑暗中的人看到了前方的光明,或者一个在海上漂泊数日失去方向的人马上到达了彼岸。



从此,老柏开始把控自己的情绪,遵循医嘱,按时吃药打针,他开始拼命的吃东西,无论各类菜蔬,蛋类肉类、水果还是稀饭,无论咳嗽多剧烈,胸口多么痛,他依然坚持早起运动,晒太阳,他喜欢早上去接触到太阳,花虫鸟兽等一切带有生命力的东西,他看到了生的希望,是那样的渴求,求之不得。

一个月终于过去了,老栓在期盼憧憬中等来了,就像一对常年不孕的老夫妇,在产房门口等待孩子的降临的那一刻。药丸被送进来了,有两个资深的医师和自己的侄子亲手送来的,被包在一个小小的火柴盒大小,极其精致的盒子里。那可是灵丹妙药啊。医生告诉他,服下这颗药丸,就可以药到病除了。

老柏此刻的心情怎能以一个兴奋来概括呢,他小心翼翼拿起药丸端详,手在不停的颤抖着,目光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这一个带他重获新生的红色小丸子,一个逃脱病魔爪牙的神药。终于在众人期许中,他吞下了那个药到病除的神药,侄子立马端来温水送服。药丸刚下肚,侄子和两个医生用一种满意的目光看着他,老柏立刻觉得如释重负,痛病全无,自己的病已经好了一多半了。

直至医生们离开,老柏依然沉醉于喜悦中,可是到了半夜,老柏高烧又发作了,开始剧烈的咳嗽,胸口像被刀割一样痛,他痛的坐了起来,大声地嘶喊着,侄子闻讯过来告诉他,良药已经起到疗效了,这是服药前的前期反应,好细胞与坏细胞正在决战,身上的癌细胞似乎受到了良药的追杀,等痛过一阵子,病就好了。听了侄子的话,果不其然,一会觉得病痛轻多了。没一会,便恍恍惚惚睡着了。



自从服下了神药,老柏的病情似乎得到了控制。直至一个多星期的清早,老柏又吐血痰了,侄子因医事忙没赶过来。十一岁的大外甥却来探望他,带着些水果,“舅舅,梨,给你吃梨,我刚从树上摘得”外甥把刚摘的梨递到老柏的嘴边兴奋地说,老柏一脸厌恶的,用极其气愤的态度将其推开,“拿开,我不吃”。外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失落的走开了,坐到了床头边的椅子上垂着头扣着手,没一会,那两个主治医师又来了,带着装着神药的那个貌似火柴盒的小盒子来了,老柏看到那小盒子眼中又放出异样的光。医生小心翼翼的打开,把红红的小药丸递到老柏的跟前,这时,却被外甥一把抓了过去。并兴奋地大声对众人说道:“舅舅,舅舅,我吃过这个东西,我们学校门口有的卖,五毛钱一个,是山楂巧克力丸,里面是巧克力,外面包的山楂,嚼起来酸酸甜甜的。”老柏怒狠狠的望着外甥,猛地一下伸手去夺回他手中用来救命的神药,没想到,由于出手太迅猛,竟然没抓稳,啪一声,红红的药丸掉在地上,摔成两半,果然里面包裹的黑黑的类似于巧克力的东西,老柏立刻弯腰捡起药丸放在嘴里大口咀嚼起来,一股甜甜的夹杂着酸酸的味道充斥着老栓的口腔中,“都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老柏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愚弄,一股怒气从脚底急速地冲至发梢,对屋内众人大声的叱喝着,并把药盒和水杯重重的摔在门板上。。。。。

从此老柏崩溃了,高烧不断,连续几日不吃不喝,身体日趋消瘦,精神萎靡而憔悴,眼珠都凹陷下去了,就连咳嗽声已经咳得有气无力了。他绝望透了,万念俱灰。是由一种巨大的希望而转变成的失望,他觉得所有人都在欺骗他,愚弄他,他觉得所有人都是魔鬼,都是恶魔。他想发火,想咒骂,可连这一点力气都没了。众亲友都在好言安抚他,为他擦拭额头上汗水和嘴角的血迹。最后,他还是平静的走了,如此的安详,没有带走任何物质与钱财,只是带着无尽的对尘世间的眷恋走的。。。。



大家都在哭天喊地,悲痛欲绝。为老柏的死而感到惋惜。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外甥却不见了踪影。

在与老柏隔壁的病房里,住着一个与他同病相连的老张头。老张头比老柏大两岁,是和老柏患有同样的病症,恰巧也是他砖厂里面的工人,却服了和老柏一样的灵药,经过一段时日静养,却奇迹般地痊愈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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