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咽——南岩

“看烙印知道哪一匹是烈马，看眼神明白小伙儿爱上了她”...



日暮时分，斜阳缀柳，河水清淌，光影交错。正是那和风熏柳，花香醉人的好时节。

这一年是明太祖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战乱甫定，天下初安。多年的战火使得老百姓流离失所，中原地区一片凋敝，北部边境残元未伐，还弥漫着硝烟。



好在这南岩小镇地处江南，远离战火，倒还有几户人家。镇上宁静安逸，并无丝毫战乱之扰。一条小河绕着镇子而过。河畔立了个酒招子，旁边矗着一栋三层的酒楼，雕梁画栋，十分别致。河道边上旁边的楼阁高低错落，好不气派。那酒楼匾额上歪斜写着“南岩小馆”几个字，似卧非卧，带有醉态。却又笔力虬劲，直飞匾外；字的起伏之处又可看出几分雅致的风味儿，当真是难得的好字。酒楼里人头涌动，喝声连连，或喝酒划拳，或笑尝佳肴，生意也甚是兴隆。

“哐嚓……”只听得二楼传来碗碟破碎的响声。

只听见一粗憨大汉喝道：“余老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是不知道这南岩小馆的规矩，待会‘俏寡妇’出来了，咱俩都......都吃不了兜着走！”那汉子吼声倒大，想给自己增点气势。然而轻微的口吃暴露了他内心的害怕，徒增笑料。见对方仍是怒眉直对，粗汉没了胆量，语气一下子软下来：“余大哥，万事好商量，千万别伤了自家人的和气啊。”那姓余的汉子丝毫不惧，一脚踢翻跟前一张桌子，厉声喝道：“操你娘的‘瞎眼猫’，老子虽怕这‘俏寡妇’叶三娘，却也咽不下你狗日的这口气！你他娘的劫了烟雨镖局的镖，却栽赃给我渔樵门，烟雨镖局是什么来头——虽然地处烟雨嘉兴，却是大名鼎鼎的应天府柳家的家业！前天烟雨镖局的三当家过来，伤了我们好几名弟兄。这口气我能咽吗？江湖道义，就算你跑到南岩小馆来，我就不信叶三娘还能不讲理了！”一边说着，一边便使了一招“巨灵开山”直扑粗汉。

“师傅，楼下打起来了”，三楼一十余岁的少年叫道，言语中却并无过分激动的意味。大概这种场面已经见得过多，倒也不怕。

听见徒儿叫他，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也不慌忙，那双看遍江湖恩怨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波澜。老头闲适地端起眼前的茶，微抿了抿说道：“这余老三是渔樵门的好手，渔樵垂钓的功夫有他师傅的四成了，下手自有轻重。且在这地方也无须咱们插手！”

那些三楼的客人听闻楼下动静早已作鸟兽散，却并不溜出酒楼，而是各寻隐蔽角落，将脖子伸得老长。喝酒的和没喝酒的脸上都泛着潮红，等着看一处好戏呢！

那粗汉手上功夫也颇不弱，却也只能堪堪招架，嘴里不住的喘着粗气，眼看快招架不住，口中只好求饶：“余大哥，渔樵门的垂钓功我可吃不消啊，求大哥饶命，大不了我出点银子给兄弟们治伤啊。”说着急还了一招武当派的燕分飞，两手斜穿绕臂，打消了余老三的攻势，跛脚跳到一旁。然后手捂胸口，狂呵几口气，叹道:“余大哥听我说一句啊，我也是有苦衷的……”语音还未落两人又霹雳哐当的打了起来。这粗汉名叫“金眼豹”钱飞，本是江南的独脚大盗，前些年投在了海沙帮门下，近来也没干什么坏事，不想头些日子竟然劫了应天府柳家送给湖广路承宣布政使司参政的白玉送子观音，并栽赃给了渔樵门。这烟雨镖局在江南素有威信，等闲人等是不敢动的，眼前被劫了镖，自然要来找麻烦。渔樵门在湘南赣南一带收购渔猎货物，做些木材药材生意，平时也救济些贫民，在江南声望也甚高，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全门上下当真气愤不已。渔公、樵叟两位长老全力追查，发现是海沙帮动的手脚，就派了得力弟子余老三追到了这南岩小馆。

忽然一阵幽香袭来，如几十年般的女儿红一样醉人，让人直喘不过气来。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女子从楼下走出来。

“金眼豹”钱飞登时便跪了下来，衣襟已经浸满了汗水，口中直念道：“叶仙子救命，叶仙子救命……”这叶三娘是南岩叶家的三小姐，未出嫁前是峨眉三老之一桐叶师太的弟子，江湖上均称一句仙子，丈夫武天赐抗元死后才有了这俏寡妇的称谓。余老三倒十分镇定，凝神聚气，说道：“叶三娘叶仙子，不是我余老三不懂规矩，只是奉家师渔公樵叟之命追查烟雨镖局被劫的案子，不得不在小馆里闹上一闹了，但请叶老板恕罪则个。”余老三这话说得中肯在理，钱飞听完更是惧怕，跪在地上直打颤。小馆中往来的客人也多行走江湖之辈，均知道这南岩小馆的规矩。

原来，这南岩小馆是“天南一剑”叶云天叶大侠所创建的，旨在江湖朋友煮酒论剑，互通消息。南岩镇是叶中天大侠开宗立派之所，又是鄂赣皖三省通衢之地，通江达海，三十多年来竟成了一处既能行文弄武，又可坐而行商的福地。叶大侠在此处立下规矩，南岩小馆内禁止任何江湖仇杀，否则便是和南岩叶家作对。这么多年，无论黑道还是白道，都默认了这一规矩。甚至于有江湖人士为避仇杀，在小馆内避世十余年的。

南岩小馆虽然只一栋三层小楼，内里布置却极为宽敞，不似寻常酒楼般尽顾描朱漆金，不知情的外人怕会将其误当哪位雅士的别院呢！小馆依河而建，河水绕馆。馆后有一座楼，称为“秦楼”，上题宋代词人向子湮的《秦楼月》：

芳菲歇，故园目断伤心切。

伤心切，无边烟水，无穷山色。

可堪更近乾龙节，眼中泪尽空啼血。

空啼血，子规声外，晓风残月。

这词写于靖康之变之后，读来慷慨激愤，颇合叶云天大侠当时心境，于是便建秦楼以明壮志。

这时空中传来一阵轻柔的笑声，像一缕香气直直地摄人魂魄，只叫人骨头都酥软下来。笑罢，只听见风声，叶三娘便已轻盈地落在二楼，宛若飞燕。

“好俊的轻功！”三楼的少年笑着赞道。

花白头发老头笑着点了点头，依旧不语，只顾喝茶。

这叶三娘身着鹅黄衣衫，肩披淡蓝披肩，脚上穿一双简单的绣花鞋，上镶两颗珍珠，平添光彩。脑后随意挽了个发髻，眉是远山黛，唇不点而红。皮肤宛若凝脂，竟不像已年过三十的女人。其实细细看来她的容貌倒不算特别出众，然而那一凝眉一抿嘴之间，尽是风情，倒教人忍不住不看。

叶三娘走到金眼豹跟前，并不说话，只微微俯下身，浑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金眼豹又恐又惧，舌头直打结也说不出话，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不敢正看叶三娘。

这丑态尽收叶三娘眼底，她起身，似笑非笑，对着余老三道：“余兄弟当真厉害，这事我南岩早就探查得一清二楚了，这海沙帮想和你渔樵门争一争地盘儿，只不过韩老大拉了这个独脚大盗当了垫背的。”

余老三甚是恭敬：“原来如此，多谢仙子，不过……”

叶三娘忙道：“唉，余兄弟别急，这白玉送子观音，我们也已替你们找到，我自会派人送到承宣布政使司参政府上。”

“可是……”余老三急道。

叶三娘仿佛没有听到，缓步在楼上走着，向伙计们喝道：“招呼客人们吃好喝好，该散的都散了吧。”小馆内又热闹了起来。

“虽说这南岩小馆的规矩不能坏，可祖父定下的规矩，在馆内江湖仇杀的人，必然要……”

“必然要见血方能出去！”余老三面色一变，咬紧牙关，“我不会让仙子为难的！”说着便掏出怀中匕首，一刀就斩断了左手小指，刀下指断，霎时血便浸满了整只手，地上的血迹滴成了一小片。余老三强挺着颤声道:“不知这样可否，叶仙子？”

叶三娘也没料到他是如此决绝果断，竟颇为感动，道：“好一个血性汉子，渔公、樵叟两位前辈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弟子，当真是有德之人，李掌柜，快叫两个伙计将余兄弟带下去疗伤，好生相待。”

楼上花白头发老头见状，也不禁多看了两眼，自言自语说道：“渔公、樵叟这两个怪老头功夫不弱，不想调教出来的徒弟也这般有血性，我倒是小瞧他们了。”

“师傅，那咱们怎么办？”少年问道。

“不急不急，你叶姐姐早就发现咱俩了，咱们先不管，吃咱喝咱的。”

楼下叶三娘送走余老三，对李掌柜说：“这只瞎眼猫虽然近几年没做什么坏事，但是他劫了柳家的镖，柳牟清这老狐狸怎么会放过他，也让人带下去好生看管着吧，只别出了南岩小馆才好。”

钱飞听罢，跪着扑过去，哽咽道：“多谢叶仙子救命之恩，多谢叶仙子救命之恩呐！”

叶三娘转过头去不看：“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李掌柜，叫人挑断他的手筋，在小馆里当个伙计吧！”

“是，仙子！”李掌柜回到。

“对了，叫人备一桌好酒好菜送到三楼去，我要好好款待款待陆伯伯。”叶三娘说道，声音像一串银铃似的乱蹦。

“是边关老人陆宗涛陆先生吗？”李掌柜问道。

“哈哈，除了那老头儿还有谁。”叶三娘笑着说道。

“武林三圣之一的边关老人来了，那老头子就放心了，庄主可不用再忧虑了。”李掌柜欣喜道。

“陆伯伯和父亲情同手足，自然会来。哼，不过这武林三圣的名头，少了爹爹还会名副其实吗？”叶三娘仿佛有些不快，自言自语地走上楼去。日暮时分，斜阳缀柳，河水清淌，光影交错。正是那和风熏柳，花香醉人的好时节。

这一年是明太祖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战乱甫定，天下初安。多年的战火使得老百姓流离失所，中原地区一片凋敝，北部边境残元未伐，还弥漫着硝烟。

好在这南岩小镇地处江南，远离战火，倒还有几户人家。镇上宁静安逸，并无丝毫战乱之扰。一条小河绕着镇子而过。河畔立了个酒招子，旁边矗着一栋三层的酒楼，雕梁画栋，十分别致。河道边上旁边的楼阁高低错落，好不气派。那酒楼匾额上歪斜写着“南岩小馆”几个字，似卧非卧，带有醉态。却又笔力虬劲，直飞匾外；字的起伏之处又可看出几分雅致的风味儿，当真是难得的好字。酒楼里人头涌动，喝声连连，或喝酒划拳，或笑尝佳肴，生意也甚是兴隆。

“哐嚓……”只听得二楼传来碗碟破碎的响声。

只听见一粗憨大汉喝道：“余老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是不知道这南岩小馆的规矩，待会‘俏寡妇’出来了，咱俩都......都吃不了兜着走！”那汉子吼声倒大，想给自己增点气势。然而轻微的口吃暴露了他内心的害怕，徒增笑料。见对方仍是怒眉直对，粗汉没了胆量，语气一下子软下来：“余大哥，万事好商量，千万别伤了自家人的和气啊。”那姓余的汉子丝毫不惧，一脚踢翻跟前一张桌子，厉声喝道：“操你娘的‘瞎眼猫’，老子虽怕这‘俏寡妇’叶三娘，却也咽不下你狗日的这口气！你他娘的劫了烟雨镖局的镖，却栽赃给我渔樵门，烟雨镖局是什么来头——虽然地处烟雨嘉兴，却是大名鼎鼎的应天府柳家的家业！前天烟雨镖局的三当家过来，伤了我们好几名弟兄。这口气我能咽吗？江湖道义，就算你跑到南岩小馆来，我就不信叶三娘还能不讲理了！”一边说着，一边便使了一招“巨灵开山”直扑粗汉。

“师傅，楼下打起来了”，三楼一十余岁的少年叫道，言语中却并无过分激动的意味。大概这种场面已经见得过多，倒也不怕。

听见徒儿叫他，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也不慌忙，那双看遍江湖恩怨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波澜。老头闲适地端起眼前的茶，微抿了抿说道：“这余老三是渔樵门的好手，渔樵垂钓的功夫有他师傅的四成了，下手自有轻重。且在这地方也无须咱们插手！”

那些三楼的客人听闻楼下动静早已作鸟兽散，却并不溜出酒楼，而是各寻隐蔽角落，将脖子伸得老长。喝酒的和没喝酒的脸上都泛着潮红，等着看一处好戏呢！

那粗汉手上功夫也颇不弱，却也只能堪堪招架，嘴里不住的喘着粗气，眼看快招架不住，口中只好求饶：“余大哥，渔樵门的垂钓功我可吃不消啊，求大哥饶命，大不了我出点银子给兄弟们治伤啊。”说着急还了一招武当派的燕分飞，两手斜穿绕臂，打消了余老三的攻势，跛脚跳到一旁。然后手捂胸口，狂呵几口气，叹道:“余大哥听我说一句啊，我也是有苦衷的……”语音还未落两人又霹雳哐当的打了起来。这粗汉名叫“金眼豹”钱飞，本是江南的独脚大盗，前些年投在了海沙帮门下，近来也没干什么坏事，不想头些日子竟然劫了应天府柳家送给湖广路承宣布政使司参政的白玉送子观音，并栽赃给了渔樵门。这烟雨镖局在江南素有威信，等闲人等是不敢动的，眼前被劫了镖，自然要来找麻烦。渔樵门在湘南赣南一带收购渔猎货物，做些木材药材生意，平时也救济些贫民，在江南声望也甚高，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全门上下当真气愤不已。渔公、樵叟两位长老全力追查，发现是海沙帮动的手脚，就派了得力弟子余老三追到了这南岩小馆。

忽然一阵幽香袭来，如几十年般的女儿红一样醉人，让人直喘不过气来。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女子从楼下走出来。

“金眼豹”钱飞登时便跪了下来，衣襟已经浸满了汗水，口中直念道：“叶仙子救命，叶仙子救命……”这叶三娘是南岩叶家的三小姐，未出嫁前是峨眉三老之一桐叶师太的弟子，江湖上均称一句仙子，丈夫武天赐抗元死后才有了这俏寡妇的称谓。余老三倒十分镇定，凝神聚气，说道：“叶三娘叶仙子，不是我余老三不懂规矩，只是奉家师渔公樵叟之命追查烟雨镖局被劫的案子，不得不在小馆里闹上一闹了，但请叶老板恕罪则个。”余老三这话说得中肯在理，钱飞听完更是惧怕，跪在地上直打颤。小馆中往来的客人也多行走江湖之辈，均知道这南岩小馆的规矩。

原来，这南岩小馆是“天南一剑”叶云天叶大侠所创建的，旨在江湖朋友煮酒论剑，互通消息。南岩镇是叶中天大侠开宗立派之所，又是鄂赣皖三省通衢之地，通江达海，三十多年来竟成了一处既能行文弄武，又可坐而行商的福地。叶大侠在此处立下规矩，南岩小馆内禁止任何江湖仇杀，否则便是和南岩叶家作对。这么多年，无论黑道还是白道，都默认了这一规矩。甚至于有江湖人士为避仇杀，在小馆内避世十余年的。

南岩小馆虽然只一栋三层小楼，内里布置却极为宽敞，不似寻常酒楼般尽顾描朱漆金，不知情的外人怕会将其误当哪位雅士的别院呢！小馆依河而建，河水绕馆。馆后有一座楼，称为“秦楼”，上题宋代词人向子湮的《秦楼月》：

芳菲歇，故园目断伤心切。

伤心切，无边烟水，无穷山色。

可堪更近乾龙节，眼中泪尽空啼血。

空啼血，子规声外，晓风残月。

这词写于靖康之变之后，读来慷慨激愤，颇合叶云天大侠当时心境，于是便建秦楼以明壮志。

这时空中传来一阵轻柔的笑声，像一缕香气直直地摄人魂魄，只叫人骨头都酥软下来。笑罢，只听见风声，叶三娘便已轻盈地落在二楼，宛若飞燕。

“好俊的轻功！”三楼的少年笑着赞道。

花白头发老头笑着点了点头，依旧不语，只顾喝茶。

这叶三娘身着鹅黄衣衫，肩披淡蓝披肩，脚上穿一双简单的绣花鞋，上镶两颗珍珠，平添光彩。脑后随意挽了个发髻，眉是远山黛，唇不点而红。皮肤宛若凝脂，竟不像已年过三十的女人。其实细细看来她的容貌倒不算特别出众，然而那一凝眉一抿嘴之间，尽是风情，倒教人忍不住不看。

叶三娘走到金眼豹跟前，并不说话，只微微俯下身，浑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金眼豹又恐又惧，舌头直打结也说不出话，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不敢正看叶三娘。

这丑态尽收叶三娘眼底，她起身，似笑非笑，对着余老三道：“余兄弟当真厉害，这事我南岩早就探查得一清二楚了，这海沙帮想和你渔樵门争一争地盘儿，只不过韩老大拉了这个独脚大盗当了垫背的。”

余老三甚是恭敬：“原来如此，多谢仙子，不过……”

叶三娘忙道：“唉，余兄弟别急，这白玉送子观音，我们也已替你们找到，我自会派人送到承宣布政使司参政府上。”

“可是……”余老三急道。

叶三娘仿佛没有听到，缓步在楼上走着，向伙计们喝道：“招呼客人们吃好喝好，该散的都散了吧。”小馆内又热闹了起来。

“虽说这南岩小馆的规矩不能坏，可祖父定下的规矩，在馆内江湖仇杀的人，必然要……”

“必然要见血方能出去！”余老三面色一变，咬紧牙关，“我不会让仙子为难的！”说着便掏出怀中匕首，一刀就斩断了左手小指，刀下指断，霎时血便浸满了整只手，地上的血迹滴成了一小片。余老三强挺着颤声道:“不知这样可否，叶仙子？”

叶三娘也没料到他是如此决绝果断，竟颇为感动，道：“好一个血性汉子，渔公、樵叟两位前辈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弟子，当真是有德之人，李掌柜，快叫两个伙计将余兄弟带下去疗伤，好生相待。”

楼上花白头发老头见状，也不禁多看了两眼，自言自语说道：“渔公、樵叟这两个怪老头功夫不弱，不想调教出来的徒弟也这般有血性，我倒是小瞧他们了。”

“师傅，那咱们怎么办？”少年问道。

“不急不急，你叶姐姐早就发现咱俩了，咱们先不管，吃咱喝咱的。”

楼下叶三娘送走余老三，对李掌柜说：“这只瞎眼猫虽然近几年没做什么坏事，但是他劫了柳家的镖，柳牟清这老狐狸怎么会放过他，也让人带下去好生看管着吧，只别出了南岩小馆才好。”

钱飞听罢，跪着扑过去，哽咽道：“多谢叶仙子救命之恩，多谢叶仙子救命之恩呐！”

叶三娘转过头去不看：“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李掌柜，叫人挑断他的手筋，在小馆里当个伙计吧！”

“是，仙子！”李掌柜回到。

“对了，叫人备一桌好酒好菜送到三楼去，我要好好款待款待陆伯伯。”叶三娘说道，声音像一串银铃似的乱蹦。

“是边关老人陆宗涛陆先生吗？”李掌柜问道。

“哈哈，除了那老头儿还有谁。”叶三娘笑着说道。

“武林三圣之一的边关老人来了，那老头子就放心了，庄主可不用再忧虑了。”李掌柜欣喜道。

“陆伯伯和父亲情同手足，自然会来。哼，不过这武林三圣的名头，少了爹爹还会名副其实吗？”叶三娘仿佛有些不快，自言自语地走上楼去。

后记：本打算写一篇新文章的，可惜最打动我的那一点闪光并不是十分完美。华兹华斯说“诗是感情的自然流露”， 最浓的感情需要酝酿，只好拿一篇老文来凑一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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