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新寓言——猫尾续貂之神功

神功多得很，练还是不练？...



88、原版：卖油神功

陈尧咨善射。一天，他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练习射箭，围观的人很多。他箭无虚发，而且十有八九射中靶心。围观者大都喝彩，惟独有一位背着油桶的卖油翁只是点点头，似乎并不欣赏。陈尧咨有些不高兴，问老人：“你也擅长射箭吗？”卖油翁答：“我不会射箭，不过我看你射箭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手熟吗？”陈尧咨很恼火：“你又不会射箭，为什么还贬低人？”卖油翁说：“你别生气，我是个卖油的，擅长倒油，这就给你表演表演。”他取一个葫芦放在地上，在葫芦嘴上放一枚铜钱，取瓢倒油。他倒了很多油，油都从铜钱中间的方孔进入葫芦，连一滴也没有沾上铜钱。卖油翁笑道：“瞧，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手熟罢了。”陈尧咨默然，自此不敢夸耀自己的本事。

出处：《归田录》卷一“陈康肃公（尧咨）善射，当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尝射于家圃，有卖油翁释担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一作而入）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康肃笑而遣之。此与庄生所谓‘解牛’、‘斫轮’者何异。”北宋 欧阳修（1007～1072）

88、东赫版：不练神功           雪儿小语：技能和技能的价值就是不一样，你有没有

练过“卖油神功”呢？

陈尧咨默然。

忽然一个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对卖油翁说：“老大爷，倒油不沾铜钱，我也会。”

一个中年人斥责：“小孩子家，别瞎搅和！”

少年不理睬中年人，径自走到油挑子前，撕下一片油纸，卷成喇叭状，将尖头插进铜钱的方孔里，然后取瓢舀油，缓缓倒进喇叭口。不消说，直到倒完满满一瓢油，铜钱也没有沾上一滴油。

众人哗然：“这算什么本事？谁不会呀？”

少年点头道：“是啊，只要有漏斗，谁都做得到，而且如果你有漏斗，也没有必要故意悬空倒油。可是，在场的各位大叔大伯，要是给您一张弓、一壶箭，哪一位能像陈叔叔那样连中靶心？”

无人应答。

少年接着问道：“如果有猛兽、猛禽来骚扰，强盗来打劫，甚至外敌入侵，谁有陈叔叔那样的本事保护自己和亲朋好友？”

众人继续沉默。

少年大声说：“手熟归手熟，我决不会学倒油，宁可学习射箭！”

卖油翁赧然，喃喃道：“有志不在年高，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陈尧咨拍拍少年的肩膀，得意地说：“好，我一定好好教你！”

少年又说：“叔叔，我刚才看到你一直站在那里射靶，可猛兽和敌人恐怕不会让你从容拉弓、瞄准，更不会像靶子那样停在那里等你射箭。所以，你要教我，一定要教实用射法，可别教我靶场射法！”

陈尧咨悚然一惊，道：“艺无止境！练为战，练为战啊，我再也不会在靶场上哗众取宠了！”

东赫笑曰：技能大致可分为三种：自娱、表演、实用。唱歌、写字，用以自娱，水平高低无所谓，若拿出来表演，就很容易由“娱人”变成折磨人了。写到这里，心有二愿：一愿人人多学实用之技；二愿媒体少为双手健全者的胳肢窝书法之类“神功”喝彩。鼓励人们把聪明才智浪费在毫无用处的“神功”上，岂不是一种误导吗？（原载2001年6月18日《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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