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师原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每到四月，总会想起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中午，翻出《林徽因诗文集》，竟想一字一字地读出声来：“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按理，这首诗在高中已经熟识，还能背出几节，今天，居然读得忐忐忑忑，仿若不认识一般，到“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处，竟无法再读下去，遂合书闭眼，任这瞬间的思绪飘散开来。

由此我想到，许多的时候，人们所认为的，都是一厢情愿的假象。就像这首诗，我以为我懂了，会了，甚至能背了，但读的时候，感情却不出来。正如你猜想一位初识的女子，她该是怎样，会是怎样？慢慢熟识之后，认识了几年、十几年，你认定她就是一个怎样的人。其实，都不一定如你所想，往往戏剧性地给你演一出颠覆的戏，让你目痛心伤。

然而，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假象？让你觉得她就是这样，或者本该这样？

还拿《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为例，我之所以知晓它，皆因徐志摩。高中看徐志摩的文字，到了迷恋的程度。自是知道了他与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的爱恋故事，又顺其自然地读了《小曼日记》和林徽因的许多诗文。那时，就觉得徐志摩真性情极了，为了林徽因，敢于抛弃学业，和张幼仪离婚；为了陆小曼，不惜和家人决裂，与恩师激辩……许多人声讨徐志摩夺友之妻，有违伦理，但熟知徐志摩的人，都极力支持他。郁达夫甚至说，想写篇史诗来赞美他和小曼的爱情。抛开爱情不说，单看别人写给徐志摩的文字，都发自肺腑地夸赞他热情、风趣、有怜悯心，沙龙、饭局要是少了志摩，定是件乏味的事。所以当我读到“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时，便一股脑儿将徐志摩身上的浪漫、真诚、多情、无所畏惧，全部放到这首诗中，只要一听“四月天”三个字，便觉得该是浪漫的，而不去琢磨诗的意象，也不去想自己心中的四月是什么样的。这就出现了误差。四月固然有云烟、细雨，固然娉婷、鲜妍，但在我眼里，它更像一个情绪化的女人，有迷人之处，但更多的是歇斯底里。

对一个姑娘的认知也是如此。假若相见是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她一袭长裙，留着短发，你的印象也许就格外好些，回忆时也就满脑子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倘若恋爱了，又一起旅行过，在最美的地方驻足流连过，那记忆就另是一番情趣了。而这些时候，都是愉悦的，都与浪漫有关。但浪漫又多是不真实的，有虚幻的色彩。待到锅碗瓢盆、居家过日之际，才会脱掉所有的伪装。外表光鲜照人的，也许生性懒惰；平时待人客气的，或许缺乏宽容。再加上习惯的不同，沟通的障碍，吵架自是不可避免。若是再遭遇金钱的拮据，物质的考验，那真有可能“巴到天明各自飞”。这时，你也许会惊呼——她怎么是这个样子？其实，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是你的想象在作祟。人都愿意铭记甜美的东西，而容易忽略真实的存在。就像拍了许多照片，你只选取好看的，而删掉那些难看的。漂亮的和难看的，不都是你吗？

说了这么多，好像只说了三个字——不信任，或者是在说，感觉这东西——不靠谱。若你觉得这篇文字稍微有点道理，你也可以这么想，这又是牛牧原一厢情愿的想象，那么请相信别人，一如相信父亲的肩膀。

2011年4月8日

    关注 牛老师作文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