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内外【第一章】（六）

（六）本来...



（六）

本来这事儿在胡一凡心里疑虑那么两天也便烟消云散了，偏偏第二天早上，两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饭，闻娟吃了一半，又去厨房看女儿的鸡蛋羹蒸好了没有，这时闻娟的手机响了。

胡一凡说：“娟儿，电话。”

“谁的？”闻娟在厨房里问。

胡一凡起身到客厅，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说：“陌生号码。”

电话还在一个劲儿响，闻娟说：“接一下。”

胡一凡看了一眼号码再看一眼，这是个外省的电话，接通后，胡一凡没有先讲话，电话里人说：“娟娟，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可能就这两天来事，昨天我忘了告诉你，用得时候先把膏药烤热，再撕下那层塑料膜。......”

电话里的人还在说，胡一凡的脸早已涨成了猪肝色，举着电话的手在发抖。闻娟端着女儿鸡蛋羹来到客厅，胡一凡满面怒容地盯着闻娟，闻娟看一眼胡一凡的脸色，从他手里拿过电话，电话里田源还在说，娟娟，你听着没有，怎么不说话。

闻娟挂了电话。胡一凡一声不出，盯着闻娟。

闻娟站在客厅地下，她想跟胡一凡解释点什么，又无从说起。

解释这个膏贴吗？这么暧昧的私密的东西自己委实说不出口，解释背着胡一凡去见田源吗？确实没有像上次婚礼那样，自己是赶去救人这样的理由，还有先前隐瞒膏贴来源的谎言。一瞬间，许多问题在闻娟心里过来又过去，哪一样都是对胡一凡致命地打击。

闻娟走过来，环住胡一凡的腰：“一凡，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田源他出差过来，就带了这个，它确实管用，所以，我就收下了。”

“你收下的还有什么？他的关怀？他的温情？他的永生难忘？”

“一凡，你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好不好，你要不高兴我把它扔了就是。”

“东西能扔了，那份情能扔了吗？你都是我妻子了，他还记得你生理周期，赶来给你送膏贴，细心地告诉你使用方法，你考虑我的感受了没有！！”胡一凡眼里要喷出火来。

“一凡，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能不能也公允一点。”

“我还不够公允吗？结婚当天，你跑去安慰一个醉鬼，我理解，我什么也不说，现在，你都孩子她妈了，他还一口一个娟娟地叫着，我宁愿我的耳朵聋了。”

闻娟抱了头坐在沙发上。

胡一凡继续说：“他这么叫，至少你没有纠正，你这就是虚荣心在作怪，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还以为你是待嫁的姑娘，任何人都可以对你好！”

“胡一凡！”闻娟怒喊一声，“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胡一凡也怒喊一声，“这些年，你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可是，昨天，你打扮的如出水芙蓉一般去见他，你什么意思自己心里明白。”

“我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好吧！”闻娟气恼之下，口不择言。

这话一出，胡一凡盯着闻娟的眼神由愤怒转成悲伤，眼里的火苗慢慢淡下去淡下去，最后噗的一声化成了无边无际的冷漠。闻娟后悔得恨不能把刚才的话一把攥回来，假如有白娘子的功夫，此刻，她真想给胡一凡脑子里输入遗忘这个词，让他把刚才她说的话忘个干干净净。

胡一凡收回目光，走进卧室，穿了衣服提了包欲出门去，闻娟赶上去，从后边抱住丈夫，胡一凡让她抱了一会，轻轻地掰开闻娟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出门去了。

有了第一次吵架，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此后的日子里，两个人在一起要么相对无言，要么唇枪舌剑。女儿悦悦惊恐地看着爸爸妈妈，大眼睛里满是泪水。胡一凡就把女儿送到父母家，由母亲来带，女儿已经五岁了，是个敏感的孩子，闻娟也不能多说什么。田源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胡一凡心上，在胡一凡看来，闻娟身体嫁给了他心却没有嫁给他，而闻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胡一凡明白，自己在嫁给他之前把该放下的都已经放下了，两人之间的隔膜越来越深，一堵墙越筑越高，高得让闻娟看不到墙那边的风景。

如今因着这个白小丫的事，闻娟和胡一凡又生出新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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