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季 宋冬野唱着:大山的后边落日头呦

 

愿所有青春不被辜负,愿所有的年华如锦。...





图片:何瓜儿

作者:跳过猕猴桃
编辑:Janice


《大山的后边 落日头呦》


在某个炎热的夏日午后,失踪近半月的笑笑终于在微信群里冒出来了。
“我跟你们讲一下我这两天的奇遇啊?”
“说吧。”
“首先我进错了厕所。里面正好有一堆男生,东撞西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我才跑出去。”
“嗯。”
然后隔一天,我就从阶梯教室上摔下来了。老丢人了,摔得跟动画片似的。”
“哦。”
“后来,又过一天,我引爆了同学的暖壶。”
“……”

我们的微信群名字叫“葫芦娃七兄弟”,连我在内,装了七个死不正经的高中好友。大概高中这一相遇把我们几个的人生不要脸地拴在一起了,虽然现如今占领了祖国不同地界儿,但还是一根藤上七朵花似的纠缠不休。



笑笑其实不叫笑笑,这名字是我们给她起的。因为她的笑声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一阵“哇哈哈哈哈哈哈”先把她自己笑得抬不起头话都说不利索。哪天她笑得开心,虎牙都跳起舞来,小眼睛不知道是眯成了一条缝还是干脆闭上了,刘海一甩一甩的伴随着这瘦姑娘全身猛烈的摆动。有时她笑着笑着,我们都忘了她做为复读生刚来到我们班时安静又羞涩的样子了。

都说爱笑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差,这货却不理那一套,善良单纯得不像话,继续大大咧咧毛手毛脚。毛到什么程度呢?对,以上那些她说的奇遇在我们眼里,都应该是她的日常。

笑笑没来之前,我的高中生活结构是这样的:上课时间我们小组四个人——我、奶爸、潘金莲、王水库一起学习、传纸条、偷吃东西、千方百计躲过班主任的监视欢快地扯犊子。下课时间挽着兔儿和大潘的胳膊浪迹食堂各个窗口,坐在操场单杠上感叹人生。

笑笑在高三空降到我们的小组织里,一来她不可撼动的班级第一名的地位解决了这一干人等对学术知识的各种疑问,二来那魔性的笑声向我们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在这个残酷世界里上下翻飞的勇气。三来,哦是的,高三真的来了。

虽然在今日回头看时,忆起想到的都是彼时青葱岁月无限美好。但事实是,高考对于那时的每个高三生来说,都是一件时常搅得你心烦意乱辗转难眠的心头事。一定有不少人在青春片散场后昂着头两眼放光:“老子当年也……”

是的,我们都默契地忘记了过去日子里的脆弱与痛苦,但都是过去了的才能够放胆不屑一顾,在那时我们欢快的生活里,高考是唯一的难缠的磨人小妖精。

奶爸是这圈人里唯一的男性,却被我们蹂躏地早已没了性别意识。上课要躲着老师打瞌睡,自习还要耐心地给我们讲题,不耐心就要挨打。天天围着他要求讲题的是王水库、潘金莲和我,不过并没有因为孰先孰后而大打出手——说来羞愧,一人求教,三人听讲嘛。

想来那些日子过得真快,四个小脑袋凑到一起总是鼓捣些好玩意儿。前一秒还被难懂的数学题折磨得眼泪汪汪,下一刻就能哧哧地笑出声来。

自习课上潘金莲给奶爸扎小辫儿,贴双眼皮儿,巧不巧了每次都被值周老师抓个正着。班主任一顿狠批后两人绷着脸进了教室,可严肃的脸经不住王水库和我一阵逗,一分钟没到就笑歪在桌子上。彼时的我们,太容易开心得无法无天了。

兔儿和大潘智商到位,不必搅在求教于奶爸的问题大军里。在学术方面笑笑更是大姐大的气势却没有大姐大的架子,不知不觉中夺取了奶爸的大部分生源。他闲时只好看一本又一本的杂志做每一本扉页上的数独,甚至有一段时间,奶爸用纸壳子做了一把吉他教我按和弦。

那时我迷恋宋冬野,常在他低沉的声音中忘记课业上的不快与压力沉沉睡去。梦想着有一天独坐空房,周遭安静,我微闭双眼,弹唱一首《董小姐》给世界听。

如今我真的做到了。每每琴上淌出老宋的歌,我都欣慰得想流泪。

高三的生活节奏越来越紧凑,最放松的时候是每日的进食时间。食堂好吃的窗口前队排得很长,我们经常要跑着冲过去站在队尾,瞄着打完饭菜的人盘子里的好吃的。兔儿、我、笑笑、大潘一个搭一个的肩膀排着队,顺序经常变但一米八的大潘永远站在最后保护我们。



是的,大潘是个身高一米八的瘦妹子,哦不不……还是叫她汉子吧。从来没留过长头发,一头自来卷乱蓬蓬的被笑笑说像爱因斯坦。这个梗儿莫名戳中了我的笑点,想起来就要笑哭一次。

有一天大潘把胳膊搭在我们的肩膀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窗口里的好吃的严肃地说:“其实我一直都想当个警察。”那一刻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心想梦想这玩意儿太不是东西了,她明明说了一年想要考东财的。

时间过去了许久,我才能明白,有些梦想是真的,有些梦想是假的。有些是说给别人听的,有些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只有一小部分人的梦想,是会被用上他们一生的时间,去慢慢靠近的。那好像变成了一种信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在他们心里默默发光。

就像大潘从没留过长发,兔儿是从来没剪过短发。齐腰的黑长直,天使脸蛋魔鬼身材,成绩优异脾气好,一句话——别人家的孩子,羡煞旁人。兔儿很单纯,到什么程度呢,路遇骗子要二十块打车,她转手掏出五十。被批评教育之后依然理直气壮:“就算她是骗子我也愿意,她都那么老了。”

高三时我的化学成绩异常差,到后来上化学课都有了心理障碍。啥都不会,只会摇头说不会。兔儿发现以后硬是给我辅导了好几个月的功课,题出了厚厚一本子。一天天的,我在鼓励与鞭挞中坚强起来,不再怕那些复杂的化学方程式。

当第一次我的化学成绩神奇地从48变为84时,我把头埋在那个充斥着花花绿绿批改笔迹的本子里,又心酸又感动,特别想哭。

那时的我们,一天天地数着日子,时时期盼着高考的到来。想撕掉书本抄起啤酒喝个天花乱坠,卸下包袱一身轻松远走高飞自由行。然而日子过去这么久了,我们终于跨过了那道坎,回想起来却觉得那时光异常的快,快得回望那些欢声笑语时,常常湿润了眼窝。

我站在大学寝室的窗边看落日,看那日头被远处的高楼一口吃掉。脑子里想的却是我们远在郊区群山环绕的高中。那些年的自习课上,几个小脑袋凑在一起,抻着脖子往窗外看。看落日的余晖慢慢消逝,一寸一寸,一秒一秒。

“大山的后边,落日头呦。”高考来了又走,宋冬野还一直在我的世界里。

兔儿考上了大潘一直念叨的东财,而大潘真的去了警察学校。四大天王除了我,他们三个都飞到了同一个城市,相隔甚远,偶尔串门。而我时常在这陌生城市绿意盎然的大学校园里想起他们,甚至在某个恍惚的时刻噗嗤地笑出声来。

又一年的高考来了。愿所有青春不被辜负,愿所有的年华如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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