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种种努力,只是为了让自己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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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能量不是没心没肺,不是强颜欢笑,不是弄脏别人来显得干净。而是泪流满面怀抱的善良,是孤身一人前进的信仰,是破碎以后重建的勇气。

--张嘉佳


文 | 墨香
本文选自《努力,让你自带光芒无限风光》


正逢业务旺季,大家白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还要加班整理资料、制作报表。已经是夜里十点了,业务部依然灯火通明。

同事小李刚到公司不久,站在打印机前,一边整理刚刚打印好的文件,一边哀叹:"唉,以为离开学校就能干一番大事业,可现在整天做着这种微不足道的工作,过的是什么日子哟,都快累成狗了。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正从她身边经过的姚经理一个爆粟弹在她脑门上,笑呵呵地说:"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呢?才多大就敢说命比纸薄,本来不薄的命都要被你自己给吆喝薄了。"

她转过身对大家说:"大家尽快把手头的事做完,半小时之后我请大家吃夜宵。"

姚经理今年四十多了,可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她妆扮入时,脸上随时随地都带着乐观的笑容。作为上司,她也没什么架子,时常跟这些年轻的业务员们打成一片。

我们很少见她有不开心的时候,不管多忙,她都没有抱怨过,遇到再大的麻烦,她都能气定神闲地去面对,好像天大的困难到她那都只是平常的小事。她永远都是朝气蓬勃、活力四射,与之相比,新来的实习生却显得老态龙钟了。

我们来到一家成都的小吃店,老板与姚经理很熟,所以不急着打烊,帮我们上了菜,自己就坐在一边看电视。

姚经理是成都人,常到这里来,也经常带我们来,她的说法是:"一到这里就什么都想吃,可肚子又没那么大,点得少了馋得不行,点得多了吃不完又浪费,还不如带你们大家一起来,点上一大桌,吃着才过瘾。"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我们总是关照有加,不仅善良体贴,还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她的处世哲学就是"好施舍的,必得丰裕;滋润人的,必得滋润。"也就是说,她的施舍从来不会让人有被施舍的感觉。

那天,大家在一起吃宵夜,她跟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姚经理全名"姚秋菊"。

"很土是不是?"她笑着问我们,然后又叹气地说:"没办法,父母都不是什么文化人,没给我取个名字叫泥蛋儿就不错了。"

其实,秋菊小时候家境也不错,基本不愁温饱,父母都是配件厂的普通工人,在当时是国有企业。父母都是厂里的基层员工,工资很低,可毕竟都是铁饭碗。两人没什么文化,只能一辈子在生产线上吃苦,从来没有机会升迁,薪水自然也没怎么涨过。

家里兄妹三人,秋菊是最小的,也是最有出息的,只有她一个人考上了大学,全家都靠着父母微薄的薪水养家,原本生活就不富裕的家庭变得捉襟见肘。对此,姐姐和弟弟颇有微词,他们认为是父母把过多的收入花在了秋菊身上,所以才降低了家庭生活水平。

面对这些报怨,秋菊向来充耳不闻,只管一心一意地读书学习。

毕业后不少同学选择出国留学,秋菊也想出国。可留学的费用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父母能供秋菊到大学毕业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毕业,终于能松口气了,她又要出国,这件事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他们告诉秋菊:"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想都不要再想了。"

大哥用很不屑的语气跟她说:"你不要总想着跟你那些同学比,他们家里有钱,出国留学就像玩一样,在国外折腾几年玩儿够了,回家就能接管家业当老板了,你呢?学那么多有啥子用处?咱这种出身的小老百姓,还是学门手艺来得实在。你当初要是不上大学,跟着我和你姐学手艺干活,现在赚的钱恐怕比你上大学花掉的钱还多。心高气傲的,也不先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出身,没长脑子……"

母亲也在旁边叹息:"你呀,这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胡说什么呀?"秋菊跺脚:"我才不会命比纸薄!"转身就跑出了家门。

秋菊最终没能如愿以偿,因为她连飞机票的钱都凑不到。出国留学的梦就此破碎,她只好依着父母的意愿到他们的老厂去上班。当年国有企业对于老职工子女的就业有优先政策,再加上秋菊的学历高,自然不成问题。身边有不少人羡慕她,父母兄姐更是高兴。秋菊心里并不愿接受安逸的生活,她打算考研。

后来的几年里,她一边工作,一边上研究生。其间亲戚们多次给她介绍对象,但都被她推脱了,因为她实在无暇顾及。

被她拒绝的人都是端着铁饭碗的公职人员,不在事业单位就是企业干部。父母知道后很生气,哥哥姐姐也多次骂她,"猪脑子,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非得自己瞎折腾。"

几年以后国有企业开始转型,大批工人下岗,那会父母早就退休,大哥原本接了父亲的班,却在这次下岗大潮中失业了。家里只剩下秋菊和姐姐在工作。当时很多老职工寻死觅活地不肯下岗,对于姐姐来说,只要能保住工作,她就知足了。可秋菊却不同,原本不在下岗之列,她却主动提出了下岗要求。

秋菊有文凭有能力,她认为,那种"大锅饭"太容易消磨人的意志了。本来就不愿意留在这里,下岗潮是她离开的好时机。

这件事像八级地震,家里人受到了极大的震惊,父母哭天喊地,大哥咆哮数落,一家子闹得天塌地陷。

秋菊很快在一家外贸公司找了工作,也就是现在这家公司。她一做就是十多年,从最初的一个小业务员做起,一直干到业务经理。

放着好好的国有企业中层干部不做,跑到私营企业去做个小小的业务员,这在当时是非常不被人理解的。虽然薪水比之前高了一些,但工作量却是从前的好几倍,每天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工作半年下来,原本一百多斤的她瘦到了八十多斤,此后十多年她就一直保持那样的体重,再也没胖过。

小吃店的老板坐在电视前打着盹,姚经理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说:"其实以前的工作是可以维持一份安稳生活的,只是太过于安逸了,没有任何挑战和危机感,原本年纪轻轻的人,却活得跟老年人似的。而且在那种环境下,最高的职位也就是做到厂长或总经理,与其那样还不如出自己来闯一闯。"

"那你在咱们公司做了十多年了,也不过是个业务经理嘛,在这种公司,再努力,位置再高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小李嘴里吃着龙抄手,含糊不清地说,"还不是心比天高,命比……"

我拍了她一巴掌,打断了她的口无遮拦。

"是啊,我目前也就只是个小小的业务经理而已。"对于小李的话姚经理没有丝毫不快,她神秘地一笑,继续说:"不过,这十年我也没有白过,我积累到的经验和人脉资源是以前那份工作根本无法给予的。你怎么知道我只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业务经理呢?"

她终究是个不服输的人,不会永远屈居人下。

果不其然,没过几个月,姚经理就辞职了,我们得到消息:姚经理自己另起炉灶,创建了自己的贸易公司,在这十年间,她积累了不少人脉资源,所以公司发展得非常快。

姚经理离开公司的那天,给我们所有人都买了礼物,然后拍着小李的肩膀说:"年轻人,只要心比天高,再加上不屈不挠地努力,你的命就不会比纸薄。慢慢儿体会去吧。"

此刻,我忽然想到了古代那些妃嫔,无论受多盛的恩宠,最终也逃不开一个寂寥的结局。皇帝驾崩之后,那些年轻的女人,有子嗣的,除了自己儿子做了皇帝的,可以有个尊荣的晚年,其余通通被迁居到偏僻的宫宛,形同软禁,伴着孤灯了却残生;没有子嗣的就更可怜了,要么殉葬,要么出家为尼。

可这其中偏偏出现了一个异类--武则天。

很多人认为,武氏能再回皇宫做新帝的女人,是得益于李治对她的爱。事实并非这么简单,有权力拥有庞大后宫的皇帝,天下何等美人不可收入怀中?一个武氏,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当年如果不是跟随先帝潜心学习,如果没有那份超群的智慧,和强大的人格魅力,她凭什么能让新帝对她念念不忘?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接她回宫?

出家之后,她若真是一味消沉颓废,从此不关心世事,当初就算与李治有再多的海誓山盟,最后也都会变成镜花水月。免不了上演一场"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戏码。

当别的女人正在攀比华裳丽妆的时候,她在读史明智;当别的女人心如死灰低头认命的时候,她紧紧抓住可能出现的一切机会,离开感业寺回到那个权力中心。她心比天高,又极其努力,才会有后来的光辉历程。正是因为不肯向命运认输,她才最终战胜了命运。

武氏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对生命的热情,不肯放弃任何成就自己的可能。她在本该绝望时韬光养晦,在本该低头任命时养精蓄锐,如此,才成就了后来的女皇武则天。

心若比天高,命岂能甘如纸薄。如果没有那份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野心,如果没有抓住一切机会向命运进行挑战的勇气,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位今古一例的女皇帝了。岂能听天由命?人应自强不息,不断在人生旅程中创造奇迹。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既然活着就要活得精彩,活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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