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你眼中的风景可能是一种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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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办公室坐久了，食无味，寐不深 。很想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农活，一来可以释放一下体内的洪荒之力，虐身的同时享受挥落汗珠之后的酣畅淋漓；二来也想充分接接地气，不忘生命本真，珍惜箪中美食。表弟家的樱桃正直收获旺季，人手紧缺，一拍即合。午后我们俩邀约骑车“自驾”，美其名曰“近郊游”。

果园在村头，不宽的道路被两旁探出篱笆的树枝掩映着，水道边上五颜六色的野花寂寞盛开，结满果子的核桃树最是招摇，果实椭圆碧绿，虽青涩却也蕴含着十足的分量。抽水井咕咕的冒着水，一阵凉爽一路叮咚，欢快的顺着水道朝着田间奔涌而去。徜徉其中，幽静深邃，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空气都是清爽甜润的。“似曾识燕归来，伊人香径独徘徊。 ”眼前的一切亲切的仿佛就在昨天，好像我们从未远离。刚一进园便被密密匝匝的大红色惊艳着，整条树枝满满的结着果实，你挨我挤，熙熙攘攘，互不相让。美早个头最大，乌黑发亮;水晶黄里带红，晶莹剔透;  沙蜜托形似桃子，粒大饱满，鲜艳欲滴，还有......头戴花草帽，脖子上挂着盛果子的小包包，瞬间秒变成地道村姑，漫步园中，情不自禁地伸手摘取最大最熟的果子，入得口中，顿时酸爽直抵味蕾，甜美缓缓氲荡开来。采摘的喜悦敦促我一颗颗，一处处竟然停不下来了，顷刻之间几个桶已是满满。

园子里很安静，偶尔邻地里的小狗穿越两家交界处的防护线，在我脚边撒个欢儿，友好的仰着脸轻叫几声，旋即不见了踪影。摒弃凡尘杂事，超然于田园之中，许半日闲暇，还我自在逍遥，让恬静祥和取代焦虑烦躁，全身皈依原生态的简约纯真。这一刻在我的眼里，果园是美丽的，丰收是喜悦的，忙着采摘的人们一定是幸福的。风景就是在最自然的状态下浑然天成的。

微风徐来，树叶婆娑，天色阴沉，有雨滴零散落下。弟妹说；“千万别下雨啊，收获的季节若遇雨天樱桃都要咧嘴了。”朋友说：“要是人少，这么多树还真是欺不住它了。”“可不是，一个人在一棵树下，有时大半天挪不动地方，越干越烦闷。”这种感觉是深入骨髓的，儿时在地里割麦子，左手划拉右手割，几镰刀下来，手上已经起了水泡，累到腰酸背痛时，抬头一望，离地头咋还这么远呢？可是田野之外看风景的你，也许会被风吹麦浪挥镰抢收的景致美丽着，怎知我早已满腹愤恨，因为自己力气太少，因为麦苗太厚，地头太长。弟妹说种了好几年樱桃今年才得济，因为是丰收年，价格却不高，刨去费用，总算下来搭进辛苦所剩无几，生活还是很沉重的。那年学车教练带我们去王屋水库练车，山路蜿蜒，跌沓起伏，路宽只能容下一辆机动车，遇上陡坡处车内一片轻声惊叫。水库沿路有几处漂亮的观景亭，风轻云淡，天蓝水绿，农户门前是大片梨园，金灿灿的大把梨压弯了树枝。贪婪的呼吸着山风里的清新，想那梨花满园时，夜夜枕着花香入睡，天天伴着鸟鸣起床，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啊！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推车老汉，车上满满的一车梨，因为是上坡，弓着身子，步履蹒跚，后背已被汗水湿了一大片，爬上了坡，在我们附近停下来休息。有同学搭讪：“大叔，你们这里风景真好啊！”老汉慢吞吞的吐了一口烟不置可否说：“空气很好，可是山路难走，许多地方现代化机器用不上，只有靠出人力，你们在这儿待一天觉得很美，待一个月试试，早跑了。”燃尽一袋烟，老汉起身继续前行，下坡处远远的传来他紧握手闸时发出的刺耳的“吱吱”声。如此的负重不堪，纵然一路花香鸟语，遍地硕果累累，也难以抵消身心的疲惫和对山路的仇怨。又到了蔬菜水果成熟的季节，许多家长愿意带着孩子去采摘，在亲近认知大自然的同时，让我们大声的告诉孩子，要敬畏脚下的这片土地，因为我们在这里生长壮大，只有它美丽富饶我们才能枝繁叶茂;更要敬重这片土地上的农民，因为他们的辛苦劳作丰富了我们的每一餐。在你收获采摘欢喜，享受生活轻松惬意的时候，适当的保持低调，因为你只看到了成熟的震撼，忽视了成长过程他们的披星戴月或是头顶烈日脚踩泥泞的苦闷，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眼中的风景不再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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