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YOU【你好,再见,再未相见】

 

【文章转载自微博,版权归作者所有,喜欢的可以直接看原文关注哦】一还记得,当你第一次和某个朋友相见时,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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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当你第一次和某个朋友相见时,说过的话吗?

那时的你,是以怎样的方式来作为开场,化解第一次见面时的些许尴尬。

那时的你,是微笑,是言语,还是,不知所措?

那时的你,打招呼时,有没有说一句“你好”?

还记得当你离开一座城市时,和相识许久的友人告别,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

那时的你,是以怎样的方式来作为收场,冲淡离别时的淡淡悲伤。

那时的你,是拥抱,是言语,还是,头也不回?

那时的你,告别时,有没有再说上一句“再见”?



“你好”,这样简单打招呼的方式出现在很多地方,小说、影视剧、动漫作品里常常都会用到,但现实生活里的我们会在见面时说出这样的话吗?

反正我是没说过的,至少在二零零八年认识阿储时,我没有对他说过一句“你好”,甚至在这之后的七年里,我都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现在想来其实是有点遗憾的。

认识阿储的方式,在现在看来其实是有些土鳖的,但在零九年时却还是挺流行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那时“网友”这个词还不像现在这样包涵了许多负面信息。当时所谓的“网友”,不过是通过网络结识的朋友,仅此而已。

说出来,你可能有点不信,但我是在零八年高中毕业时,才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腾讯QQ。高中时学业太过繁忙,而且自己读的是寄宿制学校,每个月放一天假,来回学校的路上就会消耗掉半天时间,剩下的半天还需要完成作业,通常那些试卷和习题都是熬夜做完的,所以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网络。

好不容易熬过高三,要做的事除了睡到天昏地暗,喝到七晕八素,还有当然就是玩电脑了。申请QQ,玩游戏,当时腾讯的游戏还没有现在这般多,刚开始时还只有QQ炫舞,后来陆续出了许多其他产品,包括被很多人称之为“掉线城”的DNF,当然一开始时最火爆的腾讯游戏是QQ炫舞,而我和阿储就是在游戏中认识的。

当时是因为我们两个玩游戏技术相差不多,所以在某次随机分配到一个房间玩过几把之后,一来二去也就渐渐熟悉了。每次游戏结束,我们都会在房间的聊天窗口上聊几句,那天他忽然问我说:“尘寰,你是在哪个城市读书啊?怎么感觉你每天上线的时间都蛮长的。”

我说:“我在常州啊,因为我们课业相对来说比较轻松,所以每天在这上面时间就比较长了。”

当我将“常州”这个城市名字发送出去之后,阿储有点激动,后来我知道,原来他也在常州,我们两人在同一个城市读书,同一届,不过不在同一个大学。



第一次和阿储相约见面,是在零九年的冬天,具体的日子我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那时挺冷的。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网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网络上已经陆续报导了很多有关“见网友”的负面新闻。所以,当我搓着手在南大街徘徊时,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答应阿储见面了,两个人安安稳稳地做网友其实也挺好的,只要有时间时一起玩游戏就行。

当阿储出现在南大街时,我已经等了快二十分钟,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约会迟到的人,所以只要是和朋友约好了,一般我都会提前到,虽然不喜欢等人的感觉,但我更讨厌被人等。

阿储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夹克,简单的牛仔裤,短发,戴着黑框眼镜。他看到我,直接招呼道:“是不是等了蛮久的?不好意思 ,刚交通不好,302在路上堵了好久,我请你喝奶茶吧。”

我说:“还好,不到半个小时。行啊,那我们去喝奶茶好了,我喜欢CoCo的。”

他笑着说好。

其实在阿储刚开口说话的那瞬间,我是有点想笑的,但想想还是忍住了,毕竟那样对于朋友就太不尊重了。

作为一个男生而言,阿储的声音其实是有些尖锐和柔软的,听上去有些像是女孩子的声音。虽然听说有些男生在成长发育的过程中,缺失了变声这一阶段,所以声音听上去非常“女性化”,但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没有经历过变声期的男生。

阿储好似对自己的声音也挺在意的,所以之后我们两个人捧着奶茶有一点没一点闲逛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少说话了。就算是有,也都是简单的“嗯”、“是啊”、“我知道”之类。

后来的几个小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找话题说话,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总会找一些有趣的话题来说,比如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有趣的新闻和段子,幸好我自己还算是个“话痨”,要不然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都不说话就真的太尴尬了。

其实常州的南大街挺小的,但愣是被我们两个人逛了好几遍,那时读书挺穷的,逛了很多店,但是什么都没买,估计不少专卖店的导购员们心里都恨死我们了。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阿储是从那天开始,真正把我当成朋友的。

一个人想要在言语上表现出对另一个人的尊重其实很简单,但若是要在言行举止和眼神里全部都表现出来,却很难。但若是你在心里真正的尊重了一个人,不介意他的一些缺点,那么一切都无需刻意,自然而然。



我和阿储虽然在同一座城市,但却很少见面。

该是属于那种偶尔想念,偶尔聊天,偶尔会打一通电话,却又一直不会陌生的朋友。

后来随着学业繁重,又有了其它的兴趣爱好,我渐渐不怎么打游戏了,而阿储也转战了诛仙,不再玩QQ炫舞,于是我们之间的联系愈发的少了。

再见面已经是一零年冬天,过去了整整一年。

那天阿储在QQ上告诉我说,他去专业的医院进行了声带手术,声音听上去要比以前man多了,说着还打了几个耍酷的表情。

我惊讶道,是吗?

聊着就拨了一通电话,想听听看他现在的声音究竟是怎样?当然更多的是想分享朋友的喜悦。

当电话接通时,从听筒里传来一道略微低沉的男声,那是阿储改变之后的声音,比一年前好了很多,至少听上去可以分辨出是一个男生,不像刚开始时,如果只听声音不看人的话,会觉得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子。

阿储得意地说:“怎么样,我现在的声音是不是听上去要男人多了。”

我说:“是啊,要比以前好很多很多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得瑟却又开心的笑声。

于是,开心的储大少爷,大手一挥说周末要请我吃饭,顺便见个面,好久没见了。

我说,好。



大学四年,我和阿储只见过两次面。

以前,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成为朋友,但人生有些时候就是如此奇妙。其实原本我们也筹划过第三次见面的,那时是一二年,说好一起去恐龙园玩,但最终却因为阿储家里的事情和我们的大四毕业实习,无疾而终。

一二年毕业,大家都忙着找工作,有不少人选择留在常州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也有一些人选择了去往上海博取机会,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选择回老家工作。而我也因为考研失败,加入了求职大队,不过那时的自己还没把求职当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来做,只是忙着准备毕业晚会,还有和学院里的同学和朋友告别。毕业那晚,我喝了自己这辈子迄今为止最多的酒,然后吐得一塌糊涂,哭得稀里哗啦,想着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就已经走到了青春的尾巴上,那些曾经说过要和同宿舍兄弟们一起去实现的事情,只完成了一些,另一些自然因为大家离散到不同的城市,距离实现遥遥无期。

那时阿储也忙着自己的毕业和工作,自然顾及不到我,于是当我一二年毕业离开常州时,都没来得及当面和他道一声再见。



再见面时,已经是一三年的秋天。

那年工作一年的我,毅然辞去了工作,出发去旅行,一路沿着海岸线向北,然后再往西,最终穿过喜马拉雅山脉,去到尼泊尔。

其实我原本辞职是打算去美国求学读书的,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未能成行,于是暂时不打算找工作的自己,揣着自己积攒一年的薪水,出发上路了。

三个月后,旅行结束,我回到常州,打算见见老同学和老朋友们,而阿储自然是我想见的人。

走了那么远的路,见过了那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愈发变得感性,愈发珍惜那些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

那时阿储在常州做销售,混得挺好,一个月五千多的薪水,这对于很多刚毕业的人来说是挺高的,何况常州的房价和消费并不高,所以他在城郊租了一间挺大的房子,享受着一个人在外的生活。而背着一个大登山包的我,停留在常州时,就索性暂住在他那里。

知道他喜欢收集一些很有质感的事物,旅行经过西安时,我给他挑了一个图案很别致的埙,权当是送给他的礼物,毕竟我们认识了这么些年,我还从未送过他礼物。

那几天休息,白天他在家打游戏,我出去拜访朋友,晚上会一起吃饭,躺在床上聊天,说很多很多话,从毕业一年多各自的生活,到我在旅行中的见闻,再到彼此的感情,朋友间好似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所以好不容易见一面,当然要把能说的话都说完。

但那时的我,从未想过,那会是我此生见他的最后一面……



旅行回来,新工作找在了南京,虽然不是很满意的工作,但我当时和一个人约定了这座城市,所以就算是苦一些累一些,我也还是留了下来。

阿储是南京人,家里也挺有钱,但他还是希望靠自己来生活,所以他才留在常州工作。

在南京的那一年,我偶尔也会接到阿储打来的电话,后来有一次他告诉我,他回南京工作了。

我问为什么忽然就想回来了?

他说在南京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就回来了,这样至少可以离得近一些。

那时我心中忽然蹦出来一句,难怪我们能成为朋友,原来是因为两个人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当时他说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我说,好。

但后来直到我离开南京,回到上海,我们都没能见面。因为一四年时我在南京的工作是两班倒的,没有周末,没有双休日,所以通常他休息的时候,我都是在上班的,而我休息时,又是他的工作日。

前几天早晨在洗手间刷朋友圈时,看到他朋友圈里的最后一条状态写:“朋友们,感谢你们多年的照顾,我儿子因感染克罗恩病,肠道穿孔治疗不及时,感染严重已经过世。”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一则玩笑,但当时我却不敢打电话,只敢发一条微信去询问,打字时我的双手都是颤抖的,好几次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而当微信上阿储的妹妹回复消息是真的时,我的眼泪就直接掉下来了,一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得知朋友去世的消息,虽然一五年这一年经历了一次亲人离世,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习惯,要知道我一两个月之前还和他通过电话,可现在自己却被告知他已然去世,一时间让我如何接受?

那瞬间,我突然有些痛恨自己,因为阿储弥留和去世时,我在外面休年假,和朋友们跑去四川徒步登山,手机在山里根本没有信号,因此错过了所有的消息。如果,那时我还在上海,是不是还来得及去南京见阿储最后一面?

作为朋友,我想自己是不称职的,在他最后的弥留时刻,都没能陪在他身边。我既没有机会去参加阿储的婚礼,却也错过了他的葬礼。有人说,人在离世之前,这一生的经历会如同放电影一般展现在眼前,不知道阿储在最后的时刻里有没有看到我们的曾经?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处于一种低迷状态。真不知道叔叔阿姨该怎样接受阿储已经离开的事实,我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看他们,也不敢去阿储的墓碑前撒一碗酒,上一炷香。

阿储,你会不会怪我?

后来我妈跟我打电话,听我声音低迷,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她我的一个朋友去世了,才二十六岁,无妻无子,孑然一生。我妈只是感慨了一下阿储年纪轻轻的就去世了,太可惜了,之后就没再说什么。虽然明知道我妈并不认识阿储,但有那么一瞬间我还是有些觉得人情淡漠,一个生命地离去,在与他不熟悉的人那里只能换到一声叹息。

阿储,再过几个月清明时,我去南京看你吧!

去见见叔叔阿姨,去你的墓碑前撒一碗酒,上一炷香,跟你说几句话,就算到时候被旁人当成神经病也无所谓,毕竟他们不是我,没有经历过我们七年的友情。

人可以淡然,但绝对不能淡漠,你说,是吗?

其实我挺后悔,七年前零八年认识你时,没有跟你说一声“你好”,所以后来我才会习惯性地忘记了跟你说再见,虽然我从来不信说了再见就能再见面,但这些天有时我会想若是那次在常州跟你道别时,说了再见,就好了。我宁愿去祈求那亿万分之一再见面的机会,也好过再也不见……

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

下一次,我一定记得认识你的时候,说一声“你好”。

每一次道别,都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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