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斯韦尔的朝圣(1)

 

然而事实总归不如想象一样美满,就如同悲剧总是把美好的事物摧毁给人看一样。有些时候总有一些事情要做,或早或晚。也许你等到的和最初想要的谬以千里,却无法平静那正在波涛汹涌的心灵中的惊涛骇浪。听,这世界寂静无声,因为你正在失去你所有拥有的。...





静静的夜晚,只有一轮圆盘似的月亮挂在天空中。冷风吹过麦克斯韦尔的脸颊,灌进领口,让麦克斯韦尔打了个寒颤。麦克斯韦尔竖起衬衣领子,把自己裹紧一些。虽然他被冻的脸色发青,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在这甲板上多看一眼这冷月,让皎洁的月光均匀地洒在自己身上。

麦克斯韦尔仿佛在梦中一样,他感到这寒冷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仅仅在一天前,他还在享受着普通人那种憎恨但又慵懒的生活。起床、上班、下班、睡觉,如此日复一日丝毫不变。每天早晨六点钟,闹钟准时响起,麦克斯韦尔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起床气,然后却又不得不起床。洗脸、刷牙、吃饭,几乎每一件事情都精准到了分钟,年复一年的重复早已让麻木的麦克斯韦尔学会了冷漠。如果你在路上,看到那空洞无光的眼神,你甚至会沉陷到里面。一个拥有少部分自我觉醒的行尸走肉,这可以说是对麦克斯韦尔的准确描述。

麦克斯韦尔试图努力去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脑海中只有模糊的记忆。大概在早上六点钟的时候,麦克斯韦尔的闹钟没有像往常一样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把熟睡中的麦克斯韦尔吵醒。麦克斯维尔应答了下“等一下,我穿下衣服”。然后麦克斯韦尔开始不慌不忙的换下睡衣,穿上衬衣,带上手表,准备开门。麦克斯韦尔下意识看了下手表,六点零五分钟。差不多和平常一样,也是五分钟时间起床。

麦克斯维尔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并没有什么交情好的朋友。况且即使是工作上有一些联系的同事,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敲门。麦克斯韦尔透过猫眼观察门外,门外空无一人。麦克斯韦尔打开房门,四处望下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的踪影。“可能是有人敲错门了”,麦克斯韦尔心里想着。然而在麦克斯韦尔关门转身的一刹那,麦克斯韦尔似乎看到了一道光影在客厅里出现。但是这道光影又迅速消失了。麦克斯韦尔揉了揉自己的眼,想着可能是还没睡醒的缘故。

发愣了一会,麦克斯韦尔走进洗手间,开始洗刷。就在麦克斯韦尔满口泡沫刷牙时,他又听到了敲门声。而且这次敲门声很清晰,“咚咚,咚咚”。敲门声每响两次就停下两秒钟,然后再响两下。

麦克斯维尔端着自己的漱口杯,走出洗手间。在麦克斯韦尔走到玄关准备开门时,他注意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崭新的“保险箱”。在他去洗手间之前还没有。麦克斯韦尔警惕地观察下阳台上的窗户。窗户依然是紧闭的,门也是紧闭的。麦克斯韦尔暂时没有搭理敲门声,坐在沙发上想要仔细地观察这个“保险箱”。

桌子上放的这个“保险箱”是一个立方体。不过只是麦克斯韦尔认为这是一个保险箱而已。它六面都是玻璃,没有任何按钮。令麦克斯韦尔惊讶的是“保险箱”在接口处没有任何的缝隙。即使是在两个面的交界处,麦克斯韦尔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表情,而不是像普通玻璃在交界处镜像发生扭曲。

这时,敲门声突然从连续两次变成了连续三次,而且也声音也重了一些。麦克斯韦尔暂时放下手中的“保险箱”,站起身来。此时麦克斯韦尔注意到在箱子旁边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墨迹未干。字条上写着:

“当故事从开头就已经知道了结局,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当所有的希望都被否定,当所有的期待都被积聚,直到释放,所有人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激动。因为他们在为那个做了自己做不到英雄而鼓掌。”

麦克斯韦尔对这段话很熟悉,因为这是麦克斯韦尔前几天读一本名字叫做“一个人的朝圣”时写下的读后感。麦克斯韦尔当时用钢笔写在了书后面的封皮上。麦克斯韦尔感到不寒而栗。就在麦克斯韦尔充满着恐惧注视着眼前的事物时,“轰”的一声,麦克斯韦尔听到了一声爆炸巨响,在轰鸣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麦克斯韦尔再次醒来时,麦克斯韦尔就已经在了这艘“朝圣者”号上。“朝圣者”号是从日本东京开往美国洛杉矶的一艘游轮。轮船上共有十层,这其中下层为普通区,中层为舒适区,上层区为豪华区。麦克斯维尔住在第九层,卧室非常宽敞,而且阳台很大,适合观景。但是遗憾的是,麦克斯韦尔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麦克斯韦尔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艘开往洛杉矶的游轮上。

想着想着,麦克斯韦尔不由得头痛起来。游轮甲板上的风也越来越大。虽然才是秋季,可是麦克斯韦尔感觉这海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刮的自己脸疼。麦克斯韦尔记得在晚餐时间,游轮的广播系统公布今天晚上可能会有暴风雨,所以要求各位乘客待在自己的卧室里面,不要随意走动。

麦克斯维尔裹紧外套,走回了卧室。麦克斯韦尔没脱鞋子,躺在床上,尽量不去想事情。他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精疲力竭的大脑休息片刻。没过多久,麦克斯韦尔感受到游轮开始明显地晃动。游轮广播系统传出声音:“请各位游客保持镇静,游轮正在通过风暴雨中心。”麦克斯韦尔坐了起来,用手抓住床的边缘。逐渐地,屋子里的东西开始东倒西歪,轮船摆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麦克斯韦尔心中的恐惧随之而来。麦克斯韦尔想到自己才三十出头,还没结婚,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麦克斯韦尔紧闭双眼,在心里呼唤着各种神明,信仰的或不信仰,咒骂的或喜爱的,东方的或西方的,再之后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一个玻璃箱子砸到了麦克斯韦尔的头上,麦克斯韦尔的头上立刻血流如注。然而暴风雨并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趋势,海浪声、风声、叫喊声、哭声此起彼伏。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游轮不再摆动,而是朝着一个方向下沉。麦克斯韦尔磕磕碰碰地跑出门外,而走廊里的海水、乱七八糟的物品把他困在了那里。

麦克斯韦尔意识到,游轮不出一刻钟就会完全沉没。他没有时间从走廊里逃出,他必须返回自己的卧室,从阳台那里逃生。麦克斯韦尔爬回屋子,艰难地到达阳台。汗水、雨水、海水模糊了麦克斯韦尔的视线。麦克斯韦尔爬出了窗户,似乎命运之神伸出了橄榄枝。

正当麦克斯韦尔为自己死里逃生庆幸时,一道滔天海浪拍了过来。游轮的这一侧建筑被无情的击碎。慢慢的风停了,雨停了,静静的海面上挂着一轮冷月。海面上漂浮着碎片。在远处,一个玻璃箱子浮在水面,映着月光发亮。


    关注 一米阳光有多远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