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尔然  花溪镇的早市

 

在花溪住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患上一种“不逛早市就会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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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溪住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患上一种“不逛早市就会死”的病,尤其在冷雨连绵的清晨。即使是夏暮,此间温度也常在20度左右徘徊,早起塘上生寒烟,像是雨水丰沛的仲春。布依古寨倚着溪水建,后来他们搬去了远处,留下满山的浆果树,河滩上追逐的野鸭与水鸟,以及蛙声一片的稻田。



走十里山路才到得了花溪镇,不在雾蒙蒙的烟火早市呆满一上午,简直觉得对不起被林地浸湿的鞋。曾看过周翔的绘本,画荷花镇早市,水粉勾勒屋瓦与门板,泛着浅浅的绿色,人在摊铺后说些闲话,空气里似弥漫着猪油芝麻与葱花的烘烤香气——花溪镇的早市也最不缺烘焙的东西,烤土豆的人满街都是,烤具也简单,铜盆里放生炭,铁篦子上堆起不削皮的土豆,一会儿便成了黑焦焦的圆球。从中间剖开来,淡黄瓤儿看起来真像烤白薯,微雨中还冒着热气,滋味倒没有那么甜,尝起来脆脆硬硬的。本地有特制的辣椒面,据说是用花溪湿辣椒配上遵义红椒一起磨成,再加入花椒和粗盐,鲜辣喷香,钻进鼻孔都忍不住要打喷嚏。烤土豆的大婶说本地辣椒面最祛湿气,把切开的土豆块放进去滚了又滚,咬一口香甜鲜辣,热气从舌头烫耳根。



烤土豆、烤甜玉米、烤松花蛋,花溪早市上无物不可烤,而最好吃的还是手撕豆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在铁板上煎过,鼓出了金灿灿的大肚腩,撕开来,软嫩的豆腐浸上卤水,夹着萝卜丝与折耳根,再舀一勺花生碎,口感好似童年时滴下汤汁的熏鱼串。

山民坐着矮凳抽卷烟,一筐放杨梅,一筐放青李,湿润润的。我来时的山径边落满了成熟的紫色杨梅,寨子里的人不稀罕去树上摘果,只便宜了林中的鸟儿。也看过他们渍李子,剖开去核后抹上砂糖、五香粉与辣椒盐,放到米醋碟里久置,腌好的李子肉酸甜咸脆,一小块可以吮很久,是绝佳的开胃小菜。木桶里放着亮晶晶的粉,摊主打着哈欠,有一搭无一搭地吆喝:冰粉,豆腐脑;冰粉,豆腐脑……挤满了人的那件铺子卖的一定是丝娃娃。小薄饼夹海带丝与土豆条,还有酸藕、泡菜与豆芽,配菜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排又一排,原味汁是深褐色的醋酱汤,酸味汁赭红色,似添加了许多番茄。若嫌不过瘾,还可去卤味店买鸭肠,一齐裹得满满当当,填进嘴里,鲜咸腌货与原汁蔬果的滋味交杂,味蕾一下子就变得饱满起来。



大围炉里新烤了烧饼,火明旺旺的,羊油刷过饼身,芝麻的油脂气沁了出来,发出噼噼啪啪的声。熟饼摊在灶台上,带着葱油的焦香,生而有一股暖意。
在花溪镇的早市,还是牛肉粉摊前的人气最旺。据说西南的黄牛好,此地卖的五香牛肉干都比别处好吃些,肉柔软又筋道。虽重味,可牛肉粉的汤还是以清汤为最佳,多髓牛骨煮成一锅黄亮亮的清汤,足以香飘四野。黄牛肉经切丁、炒制、炖烧后,融入厚重的口感,倒还是偏爱切片的熟牛肉,整齐地码在碟子中,做粉小哥抓起一把放进米粉碗里,你若好意思央他多放几片,多半都会答应。

舀一勺白花花的牛油,滴一滴鲜辣椒,饱满的花椒被碾得细碎,与胡椒粉拌在一起,桌上的大圆碗里放着满满的紫衣蒜头。汤头太鲜,总感觉还加了些许鸡汁,圆米粉在汤头中煮过却不软烂,吃到嘴里滑滑的,有嚼劲。碎芫荽与细葱段浸在牛肉汤里绿得翠生生,汤头里花椒味重,饮尽汤汁,舌尖似有小人在跳,唇上蒙了层厚厚的牛油。



树下有人卖栀子,花苞将开未开,外层花瓣上还有淡青色。买了一把,不甚香,心下讶异得很,这世上居然有不香的栀子。回山路上一直不停嗅,阳光微微自云层后探头,枝上有淡金色的光。溪水从暮春时静止的蓝绿色变成了湖碧,而我总觉得溪底石块中的长草是水荇,藻荇交横非竹柏影。山客有山客的乐趣,却终究念着叫卖声和热气弥漫的早市,吵吵闹闹沸反盈天,那股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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