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情报局】《东京奏鸣曲》——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吗

黑泽清，东京奏鸣曲很多人一辈子中，有某个瞬间会问这样一句话：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吗？这句话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也...





黑泽清，东京奏鸣曲

很多人一辈子中，有某个瞬间会问这样一句话：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吗？

这句话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也不是真的想要得到某个答案，而是面对现实，处于一个最低谷的时刻，发自内心的绝望和渴望：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吗？

所以，当惠在灰色的海边，喃喃自语的道：我…还能重新来过吗，从这里再从头开始，让一切重新来过吗。她知道，不能重新来过了，她想要结束现实的痛苦。无论海的那边是陆地，还是船，在灰暗的天空下什么都看不清。就像，在灰暗的生活里，永远也看不清前面还会有什么，即使有希望，也被厚重的灰雾笼罩。

所以，当佐佐木踉跄的跌倒在天桥上，喃喃说道：要怎么样，要怎样才能…重新来过，要怎样做…才能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他知道，无论怎样，都不能重新来过了，超市拾到巨款逃离时偶遇妻子，一身清洁工衣服的他失去了最后一丝所谓的尊严，比被说穿失业在公园里排队领吃的还要难堪。如果是为了尊严苦撑着生活，那就没必须继续下去了吧。



“如果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都是一场梦，突然间醒来，自己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人，那该多好啊。”这是惠的另一段自语。我相信，许多人或多或少的想到过这句话，抑或相近的词语字母重新组合成一句类似的话。当我们遭遇一场失恋，当我们大考失利，当我们失去最亲的人，当我们遇到那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时，我们自认为无法勇敢的生活下去了，就希望：如果这一切都只是梦，醒来，就好了。

当然，生活不会因一个人、一件事而暂时停止转动，所以无论是剧中的他们，还是剧外的我们，都只有继续活下去或者不活了这样两个选择。

二十岁时，我们常这样抱怨：为什么我没有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为什么别人过得比我好；为什么别人又到西藏又去丽江而我连续在办公室加班一周仅仅拿着跟没有似的补贴；为什么我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对象。这种抱怨很常见，社交网络让我们看到了更大的世界，认识更多人并清楚他们的动态。但我们忽略的是，没有几个人会在心情不好时传张哭的照片，或者摔了一跤还要拍张照上传宣告，社交网络上展示出来的永远是每个人最好的一面，旅行，升职，加薪，美食，又开了两瓶一万二的红酒，又完成一单两百万的销售……我们都被表面欺骗了，那些不是富二代却活得舒坦的人，哪个没有经历过死去活来的苦日子，只是我们都没看到而已，只是我们都只看到好的一面而已。

二十岁的抱怨到了四十岁，也许会变成一种常态的绝望，病态的渴望：为什么我会和这么一个没用的人结婚一起生活；为什么到了这个年龄我还过的这么拮据；为什么我的孩子没有别家的有出息。有的人甚至最后会归于这句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然后你可能会想，如果可以重来，如果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现在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其实，是你想太多，就算让你重新来过，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你一样会在相似的转折点做类似的决定；一样会犯一些错，拒绝一些人；一样会走到四十岁的某个人生低谷，然后在某一天这样喃喃：人生，如果可以重来。

这是本性使然，就像一片叶子再怎么重来，都一样会在某一天，某一个时辰，掉落在某一处地面。想要不掉落，除非它不是叶子，同样地，你想要人生有不同的结局，除非你不是你。提前在人生的前二十年，三十年的时候，做一些改变，这种改变不是每天多吃一个苹果，或者按时吃早饭这样生活习性的变化，而是内心、思维、潜意识的全面蜕变。

你应该做的，不是努力想要从原本感到绝望的生活中努力挤出一道希望的光，幻想着重新来过；或许是坦然接受现在的一切，任何悲伤，面对最真实的人生，换一种姿态对待它。生活，从不会对谁关上门。门，都是我们自己关上的。

回到这部电影。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想黑须会在失业后努力找到一份工作，即使卑微，即使没有尊严，也不要用手机设置一个小时响五次的小聪明骗过自己，装模作样的“工作”几个月，最后绝望的和妻子一起自杀。那个把他困在快要沉没的船里，最后淹死的，是他自己，还有滴滴答答的时间。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想开锁匠会在事业失败后坚持下去，可能还是会失败，甚至一无所有，但也好过堕落到拿着刀入室偷盗，最后只身投入海水的幽暗与冰凉，留下黑色的车辙。他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坏人，所谓的走投无路，常常是自己把路堵死了，心墙背后，也许是片无尽的荒野，杂草丛中隐藏着各式无名小径。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阿贵还是会选择参军，从最初想要保卫家人而加入军队作战，然后在中东意识到强权者不一定是正确的，决定留在那里，与当地的人民一起努力，寻求真正的幸福。这是他决定的该走下去的道路，便没有丝毫犹疑的继续走下去。信仰缺失的一代，终会在理想中慢慢回转至现实，愈发成熟。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健二还是会偷偷地截下伙食费，在金子老师家里学习钢琴，人常常对自己的天赋并不在意，以至于白白浪费，健二并不这样，班主任眼里的怪小孩怀着不一样的坚持与独立，或许只有这种纯粹，才能用手心的音符弹奏出独特于众人的东京奏鸣曲。

而，对于惠和佐佐木，人生已经重新来过了吧。自己给予自己的新的生活，与开始。当惠在灰暗的海面上发现“低处的星星”，那是生活重新点燃的亮光；当佐佐木将信封放进遗失物BOX，真正的尊严已然回归。即使新的生活依旧现实的苍白无力，但用平复的心境面对之，也不那么令人无法接受了吧。然后可以努力，往更期待的生活方向努力。

正如惠说的，“这世上就这么一个自己，我们可以相信的，不就只有这一点了吗。”不要等到四十岁时，再想，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吗；在二十岁时，想想，我想要怎样的生活，然后现在开始努力；甚至，什么都不要想，相信自己，用心生活。

生活自会回报以琼浆，与甘露。有心留意，不难发现。

    关注 麓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