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课/小说」《玉髓客》第三章:女神的第一次(2)

 

两块金劳力士手表是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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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章节开始,“工艺控走向”的小说《玉髓客》开始正经八百地步入“解密环节”。每一篇小说如果涉及相关工艺,都会在文章后面有相关的解读,这种解读,一方面来自他人的经验,一方面来自实际的操作经验和理解。跟十三年前我写第一篇如何辨识真假zippo打火机的文章不同的是,现在的经验获取更加容易,现在的造假也更加便捷,这种便捷深深根植于材料易于获得和工具更新换代。当然,匠人之心才是根本,不想“临摹”的匠人不是真正的匠人。

《玉髓客》第三章:女神的第一次(2)
进门之后,袁晓立刻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很快适应了眼前的黑暗,看见一扇铁门,比门外的铁门还要严实,紧紧地关着。旁边则是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往二楼,二楼昏黄的灯光不那么亮也不刺眼,冷气正是从楼上昏黄灯光处一阵阵飘散下来。

袁晓正在犹豫是敲铁门还是上二楼,从二楼昏黄之中却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呼唤,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袁晓判断是在招呼自己。她摸了摸裤兜里的手表,深呼吸了一口气,快速迈步上了二楼。从黑暗又进入到了灯光环境,她觉得有些刺眼,尤其是她站的位置,灯光将她站的位置照的比周围环境还要稍微亮一些。

袁晓觉得自己站在一个高高的“笼子”面前,笼子开了个口,小口靠近她的一侧放了个托盘,方便典当物进出。她看不清里面的人的长相,只知道沙哑的声音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都是粤语。她正想用英语解释,很快一个稚嫩的声音用英语问她:“你想要当什么物品?”

这次她听懂了,也懒得再解释,将手表从裤兜里掏了出来,还有李明不久前才递给她的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这块金劳的“出生纸”。她将这两件东西放在高高的柜台上的托盘里,不再言语,等着里面的人收货。

里面很快伸出一只戴手套的手,将装有手表和信封的托盘拉了进去,不一会儿,沙哑的声音“嗯”了一声,好像是在示意稚嫩的声音说话,果然稚嫩的声音开始用英语问她:“你想当多少钱?”

袁晓按照李明吩咐的,用英语说要2万人民币。稚嫩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开始和沙哑的声音交流。沙哑声音的人像是猜测到了她是从大陆来的,突然用拗口的普通话直接跟袁晓说话:“烂手表,不值这么多的。”

袁晓这才想起,李明吩咐的话还没有说。既然对方开口用普通话,她立刻用普通话直接回复:“我爸爸说只有你这里才能当这么多,2万元人民币一分都不能少。”并且做出了一副倔强的表情,等待着回复。

隔着栅栏和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她努力地向柜台里面张望,可是还是看不清楚。只听见里面沙哑的声音“唔”了一声,很明显是袁晓的这句话让他觉得有点疑惑,他需要再仔细观察一下这只手表。正在这时,楼下的门铃又响了,沙哑声音接通了通话器,想说里面有客人请稍等,可还没等开口,李明的大嗓门就从话筒里传了进来,用普通话说:“我就是女孩的爸爸,我到了,手表盒子在我这。”袁晓立刻配合地点头,她真心不想一个人面对眼前的笼子和黑暗。

不一会儿,李明就站在了袁晓的身边,气喘吁吁,真跟为了拿盒子赶着过来一样。令袁晓疑惑地是,李明第一句话居然是“不好意思,我拿错表了,要当的不是这一只。”

听到李明说是表拿错了,里面沙哑的声音“切”了一声,表示不屑,很顺从地把装有金劳和出生纸的托盘又推了出来,但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态度不是非常友善。说时迟那时快,李明将手中的另一块手表也放了上去,并且假装冒失将托盘压得侧翻,两块表一下子混在了一起并且被李明用手遮住了。

袁晓都没有看清楚李明是怎么做的,等她定睛再看时,两块一样的手表都躺在了柜台上,李明着急地用普通话说:“这下惨了,这下惨了!”一手抓一只,在手中细细观看,像是要看有没有什么磕伤。

袁晓在一边看着李明,凭她的经验,她知道李明是在演戏,于是她赶紧也凑上来问:“爸爸,怎么了?”

李明假装着急,像把火气都撒在自己女儿身上一样训斥:“你懂什么,一会儿再说。”说完立刻又换了一副为难的表情,抬起头对铁笼里的黑暗说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眼睛花,刚刚着急弄混了,麻烦把刚才给你们看的那块挑出来还给我,那块是翻新的,值不了那么多钱。”话还没说完,李明就着急得把两只表都放在托盘上推了进去,顺手把金劳的出生纸又取了回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一阵安静,只听见里面悉悉索索一阵,李明一直着急地往里面张望,袁晓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过了很久,只听见里面沙哑的声音和稚嫩的声音交谈了几句,稚嫩的声音用标准的普通话说到:“对不起,先生,你这两块表,我们当不了,请你们离开。”说完便把金表推了出来。

李明立刻翻了脸,大声喊:“连块金劳都分不清,还开什么当铺。”声音之大,吓了袁晓一跳。袁晓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李明双眉紧锁,拳头攥紧,满身上下都散发出威严的气息。

还没有等袁晓反应,李明义正言辞说到:“你们要是赶我们出去,我就到你店铺门口说你们连表都分不清,警察来了也有你们店里面的录像作证。我只是要求你们把表分开,一块新表,一块翻新的旧表,在你们这里弄混了,你们没有本事分开,看你们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

这下袁晓心里一阵乐,李明这是来砸场子了。但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笼子里一片寂静,只听见有开门声和交谈的声音,沙哑声音好像在打电话,听得不是很清楚。李明也不着急,只是站在柜台前怒目圆瞪。

里面沙哑的声音终于发话了,用蹩脚的普通话请李明下楼详谈,并且很客气地说到“先生,楼下铁门已经打开了”。

李明终于收起两块手表,小心地放在了盒子里,并装回到自己的背包,像是什么宝贝一样,跟之前从手上随手解下来潇洒样子判若两人。

袁晓依然乖巧地不说话,一声不吭地跟在李明后面下楼。她始终想不明白李明究竟要干什么,难道张翔宇是被这个当铺的人扣押了?

等到了黑暗的楼下,原本紧闭的铁门似乎还是关闭着,袁晓正在纳闷,不是说开了么,而且门上没有把手。只见李明熟悉地从门缝里插入一根手指,与其说是打开铁门不如说是“抠”开铁门,率先走了进去。原来门的确已经打开,虚掩着,但不是内行绝对也难开那扇门。袁晓也紧紧跟了进去。

一进到这个房间,袁晓只是觉得,这屋子里非常明亮也更冷,这里的空调温度楼上的空调还要足很多。一个瘦削稍稍驼背的中年人用沙哑的声音招呼着李明坐下,等李明坐定,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大男孩给李明和袁晓倒了杯热茶,男孩约摸十六七岁,肤色白净,长得很清秀。中年人很满脸假笑着用粤语问道:“二位不是来当表的吧?”还没有等男孩子用插嘴翻译,李明就开始用粤语数落起中年男人。这回轮到中年男人吃了一惊,他并没有想到李明会说粤语,而且说得非常好。

等李明说到第三句话,中年男人脸色难看了起来,戴眼镜的大男孩脸色也变得有些吃惊。中年男人立刻制止了李明说话,让大男孩在屋子里陪着袁晓,自己则恭敬地把李明让进了里面的那间屋子,在他开门的一瞬间,袁晓往里屋瞅了一眼,里屋明显宽敞了许多,但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陈旧机器在墙角摆放着,袁晓想不明白,当铺楼下里怎么会有机器。

李明和中年男人进了里屋,两人开始争吵了几句,随后就是低声的交谈,都是粤语。不一会儿,貌似有另一个人也加入了进来,三个人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沉,还伴有哈哈大笑。袁晓听不明白,只能微笑着看着眼前白净的男孩子。戴眼镜的男孩子头发微卷,虽然戴着眼镜,但一双眼睛非常有神,他被袁晓看得不好意思,头低了下去,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偷偷瞥了几眼袁晓白净的小腿。袁晓捕捉到了这个小小细节,微笑着轻声问他:“你能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么,我听不懂粤语的。”

戴眼镜的男孩脸立刻就红了,说道:“你爸爸好像在训斥我师父,说他居然连翻新的表都分不出来就敢当柜台上的师傅,然后开始说各种零件什么的,我才来当铺不久,很多我还听不懂,反正是在说手表的事情。”

袁晓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李明居然能训斥当铺师傅,这得多深的道行,真是变态!

戴眼镜的男孩或许是喜欢袁晓,继续竖起耳朵听,过了一会儿主动告诉袁晓:“当铺的大股东来了,他是我师爷,刚刚你爸爸在二楼大吵时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了,现在他们在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要找一个人……他们现在在打电话……”

突然,男孩子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说:“你爸爸好像也是师爷爷的徒弟,不过口气又不像,他对师爷爷很不尊重。”

这下,袁晓大致能猜了出来,李明演这出戏,就是为了让所谓的大股东现身,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就张翔宇。

想到这,袁晓已经放心了,不再管里面屋里的人说些什么、打什么电话,而是开始和眼前的这个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才知道这个孩子家境不错,但是就是喜爱手表、玉石之类的东西,所以托了关系进当铺,每次只要一有时间,他就进当铺学习,平时还是正常上学。他的目光始终不敢直视袁晓,这让袁晓觉得非常自在,索性追问起来刚刚在楼上的一切。

原来从袁晓站在当铺门口开始,他们就从闭路电视中观察过袁晓了,觉得都是一单正常的买卖。袁晓手中的金劳也没有任何问题,基本款,年代久远,看起来使用非常少,各方面品相都很好。但是袁晓要价很高,还说只有他们当铺才能给这个价格,这就说明这块表问题不大,可能还是熟人介绍。所以沙哑师傅迅速拆开了后盖,查验了机芯和编号,对比了当铺记录,确定并不是失窃手表,一切均没有问题。就在他们准备讨价还价一番,想以正常低价收下手表的时候,李明插了进来,并混淆了两块表。而沙哑声音的柜台师傅接过两块表时,真的无法从外观上判断两块表,除非再次拆开后盖查看机芯编号。

从外表看,这两块表的成色都很好,而李明此时又说第一块是翻新的,与师傅之前的判断是使用很少的手表没有翻新相违背,这简直是在抽柜台师傅的脸。况且,如果李明说的是真的,只能说明翻新的人手段非常高明。所以再次拆后盖时,沙哑声音的柜台师傅心中已经在打鼓,感觉总有哪里不对劲。果然,等他又再次拆开后盖后,他发现两块表的机芯号码居然一样,而且绝对都是原厂机芯,用放大镜看,机芯数字边缘的痕迹都非常类似——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天底下哪有两块金劳的机芯号是一样的?除非有一块是假的。

说到这,戴眼镜男孩都微微笑了出来,他对袁晓说:“当时师父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在空调房间里看他冒汗还是第一次。最后师父下定决心,不收这件表,想打发你们走就完了,但又被你爸爸逼得必须分清楚这两块表,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当表的,可是他又挑不出毛病来。由于关系到当铺的名声,所以必须通知股东,还得亲自见客协商,哦,股东就是就是我师爷。”

说到这些,男孩好像有些幸灾乐祸,他说他是第一次看到师爷。袁晓说,“你开心是因为你看见师爷么?”

戴眼镜的男孩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袁晓会在意他的情绪,抬头看了眼袁晓之后,又低头避开了袁晓的目光,低声说到:“我开心是因为今天学到了好多东西,在当铺里学习非常困难,都要靠自己观察,他在给师爷打电话时,我打开一条门缝偷听到了他是如何鉴别这几块表的,他看了什么东西,平时师父不会当着我的面明着说的,只能靠自己学。”

说到这,袁晓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楼上能听到对方打电话的声音,都是男孩为了偷听打开了一条门缝。

此时此刻,袁晓已经彻底被自己师父李明折服,但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难道其中一块金劳是假的?他造出来的假劳力士手表,连当铺师傅都看不出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毕竟能让当铺的人打眼的手艺可就不是高超可以形容了。还没有等袁晓想清楚,突然隔间的门已经打开了,李明阴沉着脸从里屋走了出来,袁晓突然有些怕他,感觉他好像真是自己的父亲一样。

“走吧,张翔宇的事情有着落了。”李明拍拍袁晓的肩头,示意她一起出门。

袁晓特别想看一看门里面的师爷长什么模样,可是磨蹭了半天又要系鞋带又要拿包的,也没有人出来,李明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像是看穿了袁晓的心思,说到,“别磨蹭了,他去训他徒弟去了,训完了从后门出去,没功夫顾我们了。”

一旁的眼镜男孩也不由地涨红了脸,毕竟由外人教训了自己师父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很不舍得送袁晓离开,但袁晓的爸爸真是太可怕了,对自己师爷说话都不客气。

随着当铺的门在身后锁上,李明的神情又恢复了严肃,招呼远处的李青澜赶紧过来,三人拦停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当铺。

上了出租车,李明粤语吩咐司机好像是去酒店。袁晓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休息了,在当铺的这一个半小时时间里,她都非常紧张,生怕出错,但的确是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扮演”任务,这也让她更加敬佩李明。

她问到:“李……老师,有一块表是假的,是么?”

李明立刻回答:“都是真的。”

可能考虑到袁晓再问,李明索性接着说:“只不过有一块我动过手脚。这个当铺,我以前在这里呆过不少日子呢,里面陈师傅,就是那个沙哑嗓子的,算起来是我没有见过面的师弟呢,师兄训师弟,总是应该的。”

这回该李青澜惊讶了,李明究竟是什么人,能进当铺学习?这可是没有好多年的功夫都不可能学到真本事的地方。看着李青澜惊讶的表情,袁晓把当铺中发生的一切简单诉说了一下,李青澜心中疑团更多了,两块真金劳,为什么机芯号却是一样?

“你们别想了,就一个字,本事!我跟着股东老头前后四年时间,别的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把当年收到的两块机芯连号的金表,翻新了一遍,使得两块金表从各方面都看起来一样,同时我想尽一切办法改了其中一块机芯的号码,让那两块表一模一样。我用了四年……”

“那个股东老头也是你师父么?”李青澜打断了李明的小小得意。

“算是吧,其实,他是翔宇大伯的朋友,也是翔宇大伯介绍,我才能在香港和广州两地跑,跟他学本事。那时候来香港,得办护照和签证,哪有现在这么方便。但当年我就是不愿意偷渡去香港给他干些不该干的活,他才跟我翻了脸。所以,我不用这招,他绝对不会出面帮我出头找翔宇的下落。这里面故事多了,没功夫跟你们说清楚,咱们到了酒店后,得先住下,然后去租条船出海。这回玩大发了,估计得用不少钱……”,李明一边说,一边翻出自己的钱包,一张卡一张卡地看。

袁晓和李青澜二人听了,顿时觉得兴奋起来,出海,去公海赌博么,等等,出海干嘛,难道张翔宇在海上?

未完待续

今天讲的是劳力士金表,其实劳力士金表是香港当铺中的硬通货,和黄金一样,久盛不衰。因此针对金劳的鉴别和造假技术层出不穷。小说中的篡改机芯号,在实际造假中也有所运用。除此之外,伪造机芯、旧件拼装等方法也可以造出金劳,只不过相对容易辨认。另外,收购基本款或廉价近似款,再进行手工镶钻,以仿冒高端镶钻金劳,都是常用的造假方法。所以,务必请大家在没有知识储备的时候就贸然行动,收藏古董表。谁要是收藏了,可以通知我一下,我愿意和土豪成为真朋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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