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流年

作者按：旧文重贴，一晃一是十年。幼年时,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他跟着外公、外婆在农村生活。那时农村除却秋冬,...



作者按：旧文重贴，一晃一是十年。

幼年时, 父母都在外地工作, 他跟着外公、外婆在农村生活。那时农村除却秋冬, 到处都是翡翠般的绿, 农家小院也不例外, 墙根儿底下是几垄青菜。院子靠中央的地方有一棵大枣树, 那是当时农家小院必种的树。夏秋之际, 树上缀满了繁星一般的枣, 那枣由米粒般大小到结成浑圆的果实, 从青到红, 不知道带给幼年的他多少美丽期待。

大点时, 他和村里比他大的男孩子在村里疯玩, 正是顽劣的年纪, 他和男孩子们坐在某家的墙头上, 用小石子掷枣, 比谁掷得多, 玩得忘乎所以。等到人家回来, 慢半步的他, 被提小鸡一般拉扯到外公家。

外公陪着笑, 高高地举起巴掌,轻轻地落在他身上, 外婆踮着脚捧上上一年攒下的干枣, 给人赔礼。那人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笑着说:“枣子吃了不疼, 扔了疼, 那枣子还是青涩的哩, 吃不得还糟蹋了。”其实他也知道, 庄稼人对枣像对粮食一般, 是万万浪费不得的!  

外公家的枣树, 大而茂密, 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他和所有的农村孩子一样, 在树下玩泥巴、砸杏核儿。不过他更喜欢夏日里, 枣树上的鸣蝉。一到夏日, 枣树上特别的热闹, 蝉咝咝嗡嗡地唱个不停。树下松软的泥土里经常会钻出蝉蛹, 或者在树干上发现半蜕的蝉, 往往成了他的美味。这些, 为他的童年平添了无限的乐趣。父亲接他去了城市, 城市的楼房没有院落, 在城市里也很少能看到枣树的踪影。公路两侧是挺拔的法国梧桐, 或者是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只是这些他不喜欢, 他觉得法国梧桐离他很远, 冬青树被修剪地失了树的本来面目, 每当这时, 他就想起外公家的大枣树,他甚至觉得那也是他的枣树。

后来他去南方上大学, 处了女朋友。在南方看不到枣树,却可以在超市买到枣制品, 各种各样的,称得上品种繁多。他想起外公家的枣树, 想起他儿时常常吃到的枣,忍不住给女友买了许多枣食品。女友吃得津津有味, 他捏一个放在嘴里,觉得索然无味。这哪里还有枣的味道, 于是许愿给女友带故乡的真正的枣, 其实他也好久没吃过外公家的枣了。

春节回到北方的那个城市, 去外公生活的小村子, 虽然是在冬日, 虽然外公家的那棵枣树落尽了叶子, 但依然可以看出繁枝密叶的影子。返回学校, 他如愿以偿地给女友带了故乡的干枣和外婆的醉枣。女友吃得一愣一愣的, 惊讶地说:北方还有这么好吃的“水果”呀! 他第一次听别人说枣是水果,虽然干枣和醉枣都失了鲜枣那种天然的甘脆。他甚至有些陶醉, 眼前这个吃枣的女孩会不会随他到北方那个城市生活呢? 其实他还是恋家的, 他已经打算毕业后回家工作。

那个女孩真的随他来了北方, 他们在市里买了一个有小院的房子, 入住后的第一年就买了一棵小枣树, 他想不久妻子和孩子就可以吃上自己家的枣了。那枣树一年年的成长,逐渐茂盛起来, 枣子渐渐地缀满了树。儿子一点点地长大, 经常在树下玩耍, 仿佛童年时候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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