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靖靖——民主的体验

 

我累了,可能得停一段时间了...



民主

的体验

 


先得说明,我坚持一个中国原则,这里所讲的仅仅是我在一个受到中华传统道德和西方民主价值观共同影响下的社会的体验罢了。

什么是民主?当我抱着这样的问题走在台北街头的时候,反而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眼光去审视身边的街道,因为一旦我给这个城市一个民主的预设,那么我看到的都会刻意去向它看齐。所以我用了另外一种方法去寻找,那就是先找到让我感到与习惯的生活不同的地方,再去寻找它的原因,这可能就是民主的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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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台北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这种不同,并且在之后几天的参访中不断重复和享受着这种感觉。我们最先参访的是台北市迪化污水处理厂,起先我以为我们是受到了特殊的“照顾”才能进入厂区参观的,结果发现我们只不过是这里无数批参观客人和已经程式化但依然真诚的接待的对象中的一员。宣传资料、厂区模型、参观路线和赠送的小礼品都是经过了精心设计的,参观者不仅可以在简报厅听取工作人员深入浅出的介绍,还可以亲自走入厂区,去看,去闻,去感受污水处理的每一道工序,可以了解到怎样的水质才不会对环境造成危害,怎样才能让废水过滤出来的污泥能够最小化公害和重复利用。

这里也是台北市的环境教育基地,日常也会接待市民和学生的参观,于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们不仅要完成日常的工作,也担负着环保宣传员的责任。我记得有一位在日本生活的中国作家讲述过自己的孩子在日本的幼儿园学习的情况,老师带着孩子们参观垃圾处理厂和自来水公司,回到家后孩子认真地教爸爸妈妈如何进行垃圾分类,骄傲地告诉爸爸妈妈我们水龙头里的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哦。台北人的自信与骄傲,大抵是类似的,先有了放心,后成为主人。

大概并不是由于监督系统多么严格而正是出于对城市的热爱,让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想尽办法去更好地收集处理污水,更好地把让台北维持一个干净美丽的模样。净污能力不够就上马新的装备;地表空间不足就设法向地下拓展;街巷集水效果不好就全城接管改造;污泥含水量太高就研制新的烘干技术;污泥难以处理就研制再生陶瓷;想要回馈社会就在地下处理厂上方建立市民公园和亲水平台……他们不就是普通的公务员吗?他们这么认真是为了什么?热爱,尊重,责任,还有自己。低头想到海的对岸冷面坐在办公桌前的机器人们,脸臊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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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参访的开始,更多的地点在我们面前揭开了面纱,受到的震撼也就越多。在一个阴沉的下午,我们参观了本次行程最高规格的地方——海基会。说实话,在到达之前,想着这应该也和北京红墙绿瓦戒备森严的大院一样,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到了才知道,是一座十分现代化的建筑,像一个玻璃的鸡蛋长在圆柱形的托盘上,一眼望去就好像中关村的某个网络公司的大楼一样。并没有什么严密的安保措施,只有一位保安在门内走动,任何人都可以走进去,就算没有事,至少可以走到大厅望一望。旁边连接的是海基会的便民服务大厅,大陆和台湾的各种文书公证服务就在这里办理,和银行的业务大厅一样,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填表与等待,不紧不慢,而工作人员总能亲切地询问每一位来客的要求,告诉他最快捷的处理方法。

见面的活动在会议厅,参加的由大陆来的同学,也有几位台湾的大学生,坐在巨大的、豪华的会议室里,显得空空的。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小盒水果和一小袋纪念品,就这样边吃边聊似的。海基会的两位老师和我们的团长三个人坐在前面,两边都简单讲了讲,海基会的老师为我们介绍了海基会的日常工作和历史,他还认出来我们中的一位台湾同学已经不止一次来到海基会了。讲话本身还是蛮多干货的。之后是提问环节,其实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有关于台湾自由行的,也有关于台湾政治形势和两岸关系的,但是碍于在大陆养成的习惯,总觉得问不出口。台湾同学倒是什么都不怕,直接问说假如蔡英文上台海基会的工作会发生什么变化。光是听问题就已经让我很惊讶了,而海基会的老师丝毫没有回避,反倒有些无奈地说因为海基会直接向政府负责,所以政府如果有政策上的变化他们也不得不服从。尽管这种没有那么好听的话让习惯了统一和谐的我听着有些刺耳,但是真的很坦诚。一旁的台大交换的师兄也低声提醒我们随便问,不用顾虑。于是我问了一个关于进一步开放自由行和人民币在台湾流通的问题,都得到了老师直接详细的回答,甚至说你家是哪个城市呀,下一批我给你优先考虑考虑。
海基会的老师在欢迎我们
年轻的小哥带我们参观

问答环节结束以后,坐在主宾席的老师匆匆离开,他还要赶去别的城市开会,留下一位年轻的老师带我们参观海基会的大楼。我其实就坐在这个年轻老师旁边,它刚刚问答环节还捂着嘴偷偷吃水果。他想导游一样热情地带我们参观了会客厅、礼品馆还有办事大厅,还指导我们怎样模仿领导人坐在椅子上拍出高大上的照片。我们快要走的时候还支招告诉我们周围什么夜市的小吃比较好吃,哪里的夜景比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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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两天我一个人在台北闲逛的,第一天下午我去了国父纪念馆,出了捷运站用手机地图来导航,在目的地旁边我看到了另一个坐标——交通部观光局。于是我想到了各种台湾的漂亮的旅游海报,宣传册,纪念品,觉得这里一定是一个充满设计感和艺术气息的地方。从国父纪念馆出来之后我就按照地图直奔这里,路旁是密集的写字楼,宽宽的一排,并没有什么显眼的路牌,走着走着发现小点跑到了身后——走过了!回头在无限接近的地方来回转,还是没有发现,我仔细一看地图下面的小字,xx街xx号9层!没想到堂堂旅游局挤在一个写字楼的九层。带着好奇和冒险的想法,按了电梯,一位保安大叔走了过来,我以为他要拦我,并没有,他只是告诉我有一个电梯的灯坏了。

到了九层,我本来以为会是鬼鬼祟祟地进去看一圈就好,结果电梯一开门,面前就是两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台湾旅游的海报和文创纪念品,两位年轻漂亮的工作人员好像就是在等我,热情地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有点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就说我只是想看一看,她们回答说“好的”就继续低头工作了。我就向右转,想看一看他们的办公室,如果我不知道这里是旅游局,一定会以为是北京的哪一个公司或者创客空间,拥挤狭窄的办公桌,堆得满满的文件,墙上贴的各种海报倒是让整个空间变得和他们的职业息息相关。墙是玻璃的,门是开着的,不过我还是没有进去,因为好像的确没什么理由去打破他们的正常工作。

转身这就想离开了,前台的姐姐又一次叫住了我,问我是不是陆客,喜不喜欢台湾,然后送给了我一卷精美的挂历,上面是台湾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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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第二天,下着不小的雨,我一路沿着两党台北总部所在的街走着,想找到一些大选留下的气息。先到的是民进党的竞选总部,如果不是Google地图上的照片显示这里曾经出现的竞选标语,我又该认不出来了,又是一座普通的大楼,一层的两间门面房被改造成了竞选总部,一片翠绿色。那天,工作人员正好在收拾“残局”,大门开着,旁边写着“铭谢赐票”。我走了进去,原来有两层,能搬走的都整理起来或搬走了,只有墙上的招贴画还在。我看到了用来宣传的展板、画板、捐款箱、还有蔡女士发表竞选演讲的讲桌。很多装着像是打印机点钞机一样的纸箱摞成一堆,像是用来计算捐款用的。在一个装垃圾的麻袋里面,我看到了一些小心愿卡,上面有小猪的图案,一边是地址,一边是心愿,环顾四周,我还看到了似乎是配套的“小猪存钱罐”。上面的口号,无非是幸福、健康这类的常见憧憬,没有什么遥不可及的梦,也没有普京大气恢弘的“给我二十年,还你一个强盛的俄罗斯”。开始时,我怀疑这种东西很幼稚,大陆也只有商场才做这样的宣传,才许下这样的愿望,走出大楼看到了平静的街道,我好像明白了他们的逻辑,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为什么要去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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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进党竞选总部所见

走了没有很远,沿着地图指示的地方,我远远看到了白底彩色字和圈圈写着“One Taiwan”的巨幅海报,覆盖了一幢楼的整一面墙,那里就是国民党的总部。到楼下,我着实被这外景给震惊了,也许是修建的时间比较早,这栋楼显得旧的,非常平淡的方方正正贴着白色的瓷砖,门又窄又矮,门前摆着花草,挂着“国旗”,插着党旗,如若不是一旁小小的铭牌上写着总部,真以为是俗气的小县城酒店。进门正对着两个电梯,左边是志工服务的位置,右边有一个休息区,摆着桌椅提供杯子,开水和速溶咖啡,杯子上并没有印着政党的标志,就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我本想上楼,保安告诉我,楼上是办公区,没什么可以参观的,一旁的党史展览馆下午两点开放。我只好先出去吃午饭。午饭过后,离两点还有一段时间,绕着大楼周围走了一圈,路上看到一个女孩,像是小学生的样子,怀里抱着一摞粉红色泡沫展板从总部大楼那边向我走来,展板上写着国民党的竞选标语,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奇怪,甚至有点滑稽,足足让我看了半分钟,忘了拍一张照。转过拐角又看到了一个大人,也是抱着一摞展板,这次我提出要拍一张照,她以为我要拍展板,就把展板靠在花坛上让我拍。我说我刚刚看到一个小女孩也抱着这个,她说就是送给她的,因为没有用了就让它给需要的人吧。我想应该是给小女孩做手工用?




进去大楼,其实还没有到两点,我就右转坐下,试了试国民党的咖啡。一边观察着在这里上班的人们大踏步走上电梯。并不是每个人都西装革履的,所以我想如果我也大踏步走上去,应该也没人拦我。趁两个保安在聊天,我溜上了电梯,不敢回头,想象着听到破口大骂的样子,我想多了。上了二楼,两边各一个大办公室,玻璃门敞开着,里面也是一个个小隔板分割出来的工位,工作人员在里面办公,白板上写着近期的任务。有一位阿姨问我要找什么,我说我来参观一下,她告诉我,电梯在那边。












国民党总部所见

顺着电梯到了四楼,这里是党史馆,我不敢再进去,端端正正坐在小桌子上发呆。一会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生走了过来,告诉我再等一等,两点才开放,我就又等了一会,相等差不多时间之后,我探了个头进去,女生让我进去了。她说,就是这样,没设么好看的,的确,档案都电子化了,房间确实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椭圆形的桌子,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画,桌子上摊开着一些资料和一个笔记本,女生告诉我是一个大学老师在这边查资料。她说任何人都可以来这里查资料,只要是公开的都可以,经常有历史系的学生来这边,大陆的学生也有。我俩聊开了,这才知道,她也是淡江大学的大学生,寒假在这边打假期工,它马上要去北京交换了。我最后问了她一句,你算是国民党员吗?她说,算是吧。

回到楼下,又在一楼的展览馆转了一圈,很小,很朴实,只讲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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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人,真的很大胆。

大胆在他们的政府部门,无论是最高法、立法院还是行政院,都敢不设围墙,没有大门,甚至没有保安。
 

大胆在计程车司机可以和你聊很多很多,把自己的领导人骂的体无完肤,好恶丝毫不必遮掩。

大胆在绿色和平的抗议雕塑敢摆在国民党总部的正门外。


大胆在环保志愿者可以穿着文化衫拿着小册子走街串巷向人们宣传自己的思想和想法。
台北街头

绿色和平

组织的志

愿者正在

向路人介

绍台湾面

临的环保

问题
大胆在他们敢花一个多月一同自发去改造社区里的一个公园、一个池塘。

大胆在他们敢在地铁不设安检。

大胆在他们的学生敢讽刺校长,敢走上街头。




政治大学图书室走廊储物柜一幕

大胆在台北人可以在大运会场馆工地的围挡上大骂台北市政府,坚决保护一片树林,甚至把项目负责人的照片印在“通缉令”上。










台北大巨蛋的施工围挡

而我,就很胆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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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101上面卖的创意茶包





个正在台湾学习的初中同学晒了一张照片,是台湾的“总统府”给她的回音,附着马先生的亲笔签名照。她说她只是写了一封信想要一张马先生的照片。

我想,这不是因为马先生不那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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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自己要写完,那就写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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