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鸡缸杯里亦有爱

 

母爱——鸡缸杯里亦有爱...



——“明看成化,清看雍正”,寥寥数语,道破明清陶瓷艺术品格的精髓。

同样是帝王,时代不同,生世各异,但对于艺术的高雅品位和深刻理解,不谋而合。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是皇权介入并影响文化的积极贡献,这样的介入使得古人和当今世人一路走来得以有幸听闻、目睹并感受艺术文化的魅力。



《唐氏肆考》里言:“神宗庙器,御前有成杯一双,值钱十万,明末已贵重如此。”明代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器初贵成化,次则宣德。杯盏之属,初不过数金,顷来京师,成窑酒杯每对至博银百金,为吐舌不能下。”清初朱彝尊《曝书亭集》:“万历器索金数两,宣德、成化者倍之,至鸡缸非白金五镒市之不可,有力者不少惜。” 清人朱琰《陶说》中评述:“成窑以五彩为最,酒杯以鸡缸为最”。

对于成化瓷器的认知,我们最常听见便是“成化无大器”,鸡缸杯便是这其中的主角。方寸之间,卵幕之上,容纳的是另一番天地——母鸡喂食、幼鸡环绕、公鸡回首,湖石、月季与幽兰,一家老小,其乐融融,温馨和谐的画面带给我们一派初春景象。寓情于景、托物言情,这理应是见深兄身为人夫和人父对亲情最单纯和平实表达。的确如此,脱下黄袍,君王也是血肉之躯的平凡人,自然有真情实意的倾诉和表达,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比寻常百姓更为幸运,此生有幸,接力家族皇权的荣耀。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貌,一段历史有一段历史的故事,汇聚在历史的洪流里,个人的存在微不足道,但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个体背后,不知有多少人事的悲欢离合。

文化学者马未都先生曾说过:“历史没有真相,只残存一个道理”。的确,历史是一个兼容并蓄的无限载体,史籍的记载仅仅是沧海一粟,有太多的过往是我们和后人永远无缘知晓的。然而,在历史的沧海桑田里,道理尚存,亘古不变。
鸡缸杯在成化时期创烧,是机缘巧合,也是有意为之。史料有载,成化皇帝热衷书画,在一次欣赏宋画《子母鸡图》时,看到母鸡带着几只小鸡觅食的温馨场景,感触颇深,于是便在画上题七言诗一首,赞许母鸡对小鸡的呵护之情,动物尚且如此,更何况人?也许正因为如此,成化皇帝萌发了将“子母鸡”题材植入瓷画的心愿。斗彩鸡缸杯的诞生并非多么惊为天人的制瓷贡献,也不像后人描述得那么神乎其神,走下神台,它仅仅是和帝王华贵的出生一般,集结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天时,是成化斗彩继宣德斗彩的发展和成熟;地利,即景德镇御窑高超的制瓷技艺;人和,乃帝王一片初心。
中国的传统文化,图必有意,意必吉祥,所谓“吉者福善之事,祥者嘉庆之征”。古人绘鸡,寓意“吉”;绘羊,寓意“祥”;绘蝙蝠和铜钱,寓意“福在眼前”;绘蜘蛛从丝网而降,寓意“喜从天降”;绘喜鹊站立于眉梢,寓意“喜上眉梢”……传统的图案艺术,总是深入人心,让人记忆深刻。那么,绘画母鸡的场景,自然有作者对“母吉”的美好愿景。


明 朱见深《一团和气图》
历史对于我们而言,太大了。也许没有真相,但道理犹存。它是行进的车轮,永不停歇地往前飞奔,回首望去,长长的车辙却一望无际。对于鸡缸杯这样的沧海遗珠,见深兄早已长眠地下,无法告知后人他的创作初衷。当然,我们也无需执拗于追根溯源,只要知道,普天之下,母亲最大,没有母亲十月怀胎,不会有我们的问世;没有父母的养育,不会造就我们的成长。于我于你,此生最有意义之事便是用心做人,回报父母。

——记于湖田瓷社
丙申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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