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生亦谋爱

“你要爱荒野上的风声，胜过爱贫穷和思考。暮冬时烤雪，迟夏写长信，早春不过一棵树。”...

编辑/柳

文/昕

You know the beauty in the world isn′t easy to know.

上海这段时间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前一天还狂风大作，第二天却是满满的热意。我没有看节气的习惯，但也估摸着离立夏不远了。这两天，寝室楼里突然热闹了起来，很多大四的学姐们都回来准备毕业论文的答辩，忙着拍毕业照了。青春片扎堆上映，毕业季又快到了呢……

好像高三毕业的场景在记忆中依旧清晰，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快变成大学里的“老人”了，看着校园里穿上西装、系上领带；化着淡妆、脚踩恨天高的各位，还是更喜欢操场上打着篮球流着汗的追风少年，更怀念留着一头黑长直发，即便素面朝天也依旧好气色的少女们。

我不常提“青春”，因为我们尚值青春，哪来怀念一说。之前的我是一定没有想到朋友圈里什么帖子最能引起大家共鸣的，诸如“我高中做过的轰轰烈烈的事，不说我就忘了”，再比如“高考结束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等等，必须承认只要生命纪年里出现过“昨天”，“怀旧”就会理所当然地存在，人的那些七情六欲里，那些矫情得要死的感性里，它也不自知地占了好大一块地方。

18岁之前的我们都有一个明确且不会被轻易动摇的目标，那就是高考，所以高三毕业更多的有点挣脱束缚、到达目的地的意味，我们谁也没去想过两个月后自己会出现在哪里，遇见一些什么人，自己的生活会发生什么改变。管它呢，先好好玩吧，没日没夜地打游戏，熬到凌晨看场球赛，一觉睡到吃晚饭，我们把自己定义为大人，不会再有成堆的卷子，幸福来得太突然，吃吃喝喝睡睡的日子果然容易叫人颓废啊！

后来大学里的前两年，我们还是这么过，不过没有那个暑假这么夸张了，偶尔翘个课去看场电影好像也可以是被原谅的。我不太明白什么叫浪费青春？醉到半夜抱着电线杆吐了哭了不算，抱着吉他给她唱歌被浇一盆冷水不算，所有那些疯狂的，无畏的，甚至那些没有结果的没有意义的都不能算浪费，思考浪费本身也算不上，要我说，拼了命的想装成一个成年人的稳重无趣才算。青春太美好，以至于怎么度过都会留有遗憾，好在我是我，就比你不像你，更好看。

想起有一个学姐问我“学妹，你相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我说，相信过。小时候，会在圣诞夜把一个自己最喜欢的袜子放在阳台上，然后心满意足地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外公外婆就会把装满了我爱吃的零食的袜子拿到我面前，“圣诞老人果然给我送礼物来了呢”，这足够我高兴上一个礼拜，所以当学姐说她从小就没相信过，并且也想不通大家为什么都相信过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的。兼职做助教的时候，外教要让小朋友列举一些动物，有个小朋友说“monster”，这个回答把我和外教都逗笑了，结果另一个小男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特别严肃地对刚刚那个小朋友说“no monster”，说了好几遍，现在回想起那个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就有些难过。突然好羡慕《请回答1988》里的那个小女孩珍珠。

我常自诩自己是个没有少女心的人，不害怕一切虫子，包括蟑螂，不喜欢芭比娃娃，却会玩铁甲小宝。但如果现在有人向我讨要建议，我更建议女生的衣橱里别总是黑白灰三个颜色，搞得和去葬礼没有分别，如果可以，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应该尝试，只要好看，不光是衣服，还有各种物件。我实在不懂，为什么长大以后的女生们总把粉色打入冷宫，要是哪天谁穿了粉色的衣服，还会用戏谑的语气“开玩笑”。

有一集《奇葩说》的辩题是“撒娇女生会不会好命”，里面马薇薇说过一句话“成人世界里，要把小孩藏在心里”，乍听起来是没错，在职场上，在人际网里，把自己武装得精明强悍一点是没什么错，可是我觉着吧，这并不意味着撒娇这种类似技能要被我们摒弃，一切只要不太过就好。姑娘们或许都曾想过开花店、开书店、开咖啡店，似乎是有点俗气啊，但好在是一起俗气着哪。少女心是永远不会老的，等到了七十岁，八十岁，还可以为年轻的壮举发笑，还可以继续热爱世界，像十七八岁时热爱自己一样。百分之八十的眼泪我都可以自己默默消化，但那剩下百分之二十的，你放心，我一定忍到有人的时候哭，不然总觉得自己亏了点什么。

不管聪明人多么看不起女生间一起上厕所的友谊，不管那些自称成熟的老者多么不能理解女生们一起追星的疯狂，我还是都会很珍惜那些赖在一起的时光。回顾青春期，没坐过男同学自行车的后座，也没有跟老师拍桌子对峙过，有的就是上课传来传去的小纸条，默写时的互帮互助，一起吃过的难吃的学校食堂，争论是可口可乐好喝还是百事可乐好喝，聊一切甜美却没营养的话题。哪怕到了八十岁，只要跟闺蜜大摇大摆地举着奶茶压马路，都感觉到少女心，砰砰跳跃在胸膛。

实在没有必要火急火燎地上赶着长大，你照镜子的时候觉着自己可美了，我看着那些你脸上的浓妆和身上blingbling的衣服，也还是个偷穿了妈妈衣服的小女孩；也别整天想着怎么在自己脸上动刀子，怎么下一切血本地，不合时宜地变美，变年轻。什么年纪就该是什么样子，刻意做出来的总不会让人舒服。人到了一定年龄之后，能保持的最伟大最迷人的特质，就是真诚。年长的世故圆滑和年少的愚蠢无知一样，没有任何值得得意的地方。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乏油腻、猥琐的男人和卖弄、风骚的女人，但希望你永远有少男少女般的情怀，不要变得像他们一样就好。

再一次毕业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更牢一些，我祝愿你学会接受，接受更加可爱的自己。但也祝愿这项技能，今后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们要趁早谋生，亦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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