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八仙晨事

我所写的都是真的。...




凌晨六点多的时候，经过五百余里的颠簸，班车终于驶入了中学的视线，一种熟悉的寒流涌入车内，此刻天未大亮，但那条街是如此的亲切。



我一遍遍贪婪的吸吮着八仙的早晨的新鲜的空气，脚下无法迈动的步伐，牢牢的定在时间的柱上。中学在晨雾中显得神秘而庄重，补习的同学也已放假了，失去声响的校园安静的如同睿智的老人。凌飞楼的所有记忆未曾改变，若是”物是人非”也就罢了，可惜时间不允，记忆不允，脚印是那么迫切的一遍遍去扣问往日的生灵。我一层层的抚摸着，如同面对着婴儿的肌肤，怜惜，欣喜，激动。这是夙夜难忘的母国。


铸魂。我恰遇梁老师，玻璃镜片后的目光依旧不敢辨识。长者为先，他的语气里满是近些年的变化，多少的荣光，源于贫苦学子对知识的渴望，多少的荣耀，源于这座上进的中学里师长的尽责，，，，，，我没有答复他的喋喋，而记忆却回到了三年前的夏天，一场鏖战成为永远，花事休一，记忆未远。他的背后依旧醒目的刻着:知识改变命运，勤奋照亮人生。


曙光出现的时候，晨雾尚未散尽。一只包子，一碗豆浆，一个鸡蛋。我匆匆的辞别昔日的老师，而后开始光顾三年前的老地方，细细的咀嚼曾经狼吞虎咽过的没有珍惜过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只包子，也能让我心里稍稍的安静，幸好，一切都在，一起都是好的。


十里长街其实远远超出了十里，一如德芙丝丝柔顺。满街喧嚣，早起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而我，又在寻找什么？

我沿着岚河畔的公路，俯首而行，心事重重，十指空空。这条环城的情人路，多少的欢喜与悲伤均源于此处。对面的街，是俗世的世界，而此处，我知道的却如桃园。你侬我侬，不知爱，不懂恨，不知生，焉知轮回的伪善。


八九点钟的太阳，将前行的身影竭力的衍生。恍若另一个自己正试图冲破所属的藩篱而寻得永生，只是灵魂不可以单独的存在，就像生命中不可能永远孤身一人。

路的尽头，已无路。


一个同学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她。我落落大方的侃谈，她则成熟的有些生硬。时间确实伟大，将女孩儿的灵性，绕梁成了街上砍价的大妈。不知是悲还是喜。她说起曾经的种种，她问起而今的种种。我时而微笑，时而沉默。这条路走的太远，走的太被动，我慌不择路的逃离，旧友重逢，原来还有许多的无奈，这是我以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世事变化无常，如同山上的乔木，一季自有一季的风光，一季自有一季的落寞，风光时谦虚唯实，落寞时不屈下流。
环城路上清冷了无生机，不知为何名为情人路，十指空空如超世的老僧，双手合十，三界皆虚。


曙光在这时异常的强烈，我能感到时间飞逝的速度，那是花开的声音。十点钟，四小时的停留，只为找到三年的感觉，我终于体会到了一种沧桑还有无奈。
远处，河的对岸，空旷的操场，宁静的校园，恍若隔世的迷离，我的老师，我的同学，时隔多年，当什么也不再时，我们该如何从容的面对？
四个小时，圆了夙夜难寐的梦。路，尽了。
”谁哭了谁笑了”？

这是多年前，小高让我写文章的命题，今天我恰好做了结尾。

岁月，意义深远！

——2013年初春于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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