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珠（十一）吃货下

味蕾的记忆更为持久...



我们家有这么多的小孩，所以肉票什么的基本是不够用的，因此肉食非常难得吃到，塘角鱼（小体型的鲶鱼）就是比较好的蛋白质补充品。外公比较疼爱我们，小时候就给我买过很多塘角鱼，在妹妹出生后，同样也买了很多。记得有一次去九队家里，妈妈不在家，到对面的厨房看了一下，盆里养了好多的塘角鱼。妈妈说多到都养的发白了，这倒没注意。

除此之外，偶尔，我们也能吃到别的东西，比如麻雀和老鼠。这两样都很小，但架不住贪吃的两广人：麻雀可以做粥，老鼠可以熬汤。对，你没看错，这里说的老鼠不是竹鼠，不是田鼠，就是家鼠。当然，要那种很大只的，一两斤的。很久以后到了南宁，我曾经看到一只，肥的摇摇晃晃，慢悠悠在鸡笼前面跑过去，被我一个拖鞋扔过去砸死，然后，剁头，去尾，剥皮，去四肢内脏，再切块淖水，加黄豆炖着吃。广西有一句俗话叫一鼠当三鸡，是形容鲜美的，以往吃过的老鼠汤确实很不错，但轮到我自己做。。。。一剖开肚子，那恶臭！而剥皮也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反正最后我做的老鼠汤寡淡无味。

在山间的野果就比较多了，印象最深的是他们说的姑娘果，我记得的是地埝，常常是一大盆的吃，吃完舌头都是紫色的。从十队往河边的路上，可以采到他们叫鸡蛋袋，而我后来查书叫茅莓的野果。还有一种火炭果，象MINI的剥了壳的桂圆，里面是黑色的核，外面是白色透明的果肉，这些味道都还不错。然后也会发现一些红红的小果子，象小小草莓，那是不能吃的，叫蛇莓，据说可以治疗蛇咬伤。



姑娘果，谢谢场部群友提供



茅莓，来自于百度

听说妈妈还养过猪，但因为实在没精力去打猪草什么的，那时候又还没有猪饲料这一说（就算有也买不起吧），所以长的很瘦，一年下来都只勉强到一百斤，最后杀了也没什么肉，怪可怜的。

当时我们还比较害怕吃的一个东西是胆。杀鸡的时候把胆取出来，专门放一个小味碟里在饭面蒸熟，捏着鼻子一口吞下去，据说是可以清火。这东西实在太苦了，要赶紧吃好几口菜才能压下去。好在我是我们家老大，很快的两个表弟，我弟弟妹妹出生后，稀缺的鸡胆就轮不到我吃了。

到了场部以后，奶奶开了两片菜地，开始种菜。有芋头，茄子和芥菜什么的。后来茄子长出来的时候，过路的老农还问，这个东西有毒吧，能不能吃？那时做茄子，都要切好以后在水里泡半小时，说是可以把毒泡出来。这。。。。反正我现在做茄子，无论蒸还是炒都是直接切了丢锅里，也没见被毒死。

枸杞的叶子很清凉，拿来做汤很好吃，而撸完叶子的枸杞枝插到地里，也能生根发芽。听说这个奇妙事情的我就非常好奇，奶奶刚把枸杞枝种下去三天，我就挖出来看看长根了没有，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死掉了。这事情我印象深刻，经常被我教育自己，很多事情过于急着看结果，反而会得不到，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情，然而，即使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是做不到的。。。

弟弟有一次融血性贫血的急性发作非常危急，听说到的版本是这样的：半夜他说要喝水，妈妈倒给他，说还要，再倒，完了说还要，再倒水回来，发现弟弟已经不省人事了。当时半夜，又发大水，河上的桥已经被冲走，听说是某知青背着连夜绕道水泥大桥，然后场部卫生所解决不了，又是姑丈开车送到北流县医院急救的。生死安危我没感觉，不省人事这几个字对我来说是很神奇的，所以不止一次绘声绘色跟小伙伴描述这个事件，而所谓的不省人事完全被我表现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听说弟弟的病的起因可能是因为吃了不知名的野果，这又被我夸大为是被蛇爬过，甚至是有蛇的唾沫的野果。当时清晨野外的野草上常有鸽子蛋大小的一团细小的泡沫挂着，我们都说这就是蛇的唾沫。

总之，这件事成为弟弟贪吃的证据之一，其它的证据还有：话都说不全的时候去北流的电影院看电影，哭着叫“多米多米”一直闹，最后发现他想吃瓜子；两岁多够粥被烫伤的手；最爱吃酱油拌饭；五岁多，回家饿了妈妈不在家，就自己生火煮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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