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清凉处 生欢喜心

 

当今陶艺家面临的世界过于纷杂,他们的视觉空间己不纯净,正被越来越多的商业广告以及各类繁杂的图像所占据,商品...



当今陶艺家面临的世界过于纷杂,他们的视觉空间己不纯净,正被越来越多的商业广告以及各类繁杂的图像所占据,商品社会中浓厚的拜金主义风气,引得民众个个物欲横流,在过多物质与金钱的诱惑面前,人容易心浮气躁,难以安神入定。

这远不同于我们的古人,他们六根清静,满目是净土,因而可以粗茶淡饭、安贫乐道、入定参禅、潜心艺事。

达摩面壁十年,为的是断掉一切凡俗杂念,寻求一个质的飞跃。

而陶艺家殷俊峰进山五载,苦苦的劳作,默默的坚守,得到的却只是一个短暂的轮回。

殷俊峰或许注定就是一个自我灵魂上的叛逆者,因为他所承受的磨难和痛苦太多,多年来他的灵魂时常想在挤压与抗争中挣脱,期望抓住某种适合于自身的生存状态,然后给自己一种精神上的解放,使得自己既远离现实,又想在冥想中寻找到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欢乐的世界。

所以,殷俊峰既向往道家的回归自然,又崇尚释家的内心禅定。

想当年,殷俊峰在珠江三角洲一带打拼了十几年,先后当过陶瓷厂的设计师与职业陶艺家。辞职后,为摆脱生活困境曾经营建材店数年,尔后又想起了租房、建窑、烧陶。由于经年的折腾与奔波劳累,对体力与精力的透支使身体落下了不少毛病,如长此以往小命都难保,经过权衡利弊,便在一念之下举家返乡!“到清凉处,生欢喜心”—在庐山脚下起屋、建窑、烧陶,过起了隐居般的世外桃源生活,这么一扎下去,便是五年的光景。



几年前,笔者曾造访他在山里的新家和陶艺工作室时,当时周围的房屋只有零零散散、不起眼的几幢房舍,他的家背靠青山又傍着水溪,山上的泉水终年从他家门前流淌,院内有着一口池塘和一大片的竹林,景色宜人,宁静而清幽。

中午借此小憩,睡得格外地踏实,远离了都市喧闹的嘈杂声和无休止地机器的轰鸣声,耳边不时地响起山林里传来的蝉鸣声和门前潺潺的溪水流响,这天籁之音,仿佛在演奏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

殷俊峰一家人饮的是山间泉水,吃的是时令蔬菜瓜,他则白天做陶,晚上看书、与友闲聊,日子就这样在平静与安宁中度过。每当他用手深深地插入旋转的陶泥中,那几十年来被浮躁堆积而生漂浮不定的心,便会逐渐沉淀下来,周身的不适与病痛也随之烟消云散……

然而,好景不长,因此地风水看好引得众人纷纷效仿,仿佛在一夜之间,四周便雨后春笋般地建起了无数座张牙舞爪的欧式豪宅,山林的生态遭到严重的毁坏,先前的宁静也即刻被打破,同时也触动了媒体的敏感神经,一时间全社会哗然,殷俊峰在山里的陶艺工作室与当地众多官员们的豪宅一并被列入违章建筑,要勒令拆除!殷俊峰似乎遭遇到了灭顶之灾,一下子跌入了低谷。

值得庆幸地是,殷俊峰终归是个幸运人儿!

数年前,殷俊峰有幸结识了李强先生,经过一来二去的交往,两人甚感投缘!李强自幼喜爱艺术,而且对艺术情有独钟,艺术类的藏书颇丰!虽无缘涉足其中,但并未影响他对艺术的兴趣,经商多年,他始终对当代各类艺术的发展状态给予极大的关注。

去年底,李强决定投资数百万元,将其属下刚竣工的“九江派拉蒙文化商城”中近二千平方米(一千平方为展厅)的空间,来打造“殷俊峰陶艺工作室”。

殷俊峰一下子便来了一个软着陆,他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从山林走出,又返回了离别数年的凡俗尘世间。他更像一个作茧自缚了五年的蚕儿,在山林这片大桑叶上饱餐一顿后,开始探出头来吐丝了……

有时与其说殷俊峰在作陶,倒不如说是在杂耍,一团泥在他的手中几经揉搓,谈笑间便拍成了一张薄泥片,尔后双手将其围成布袋状,四周这么一合拢,再顺势用捏、压、拍、挤等手法,一个壶体就大功告成了,稍后根据壶体的形态添上不同的壶嘴、壶把,那神情跟玩似的!

殷俊峰对陶艺形式的玩味,导致壶的功能性被瓦解,展现更多的是材料的天然之美!他的作品追求一种气韵,顺势而作,体现出一种天真的玩味和随意的率性。



当然,这种“玩法”实在是一种心态,这种轻松的状态有时会有利于陶艺创作很好的发挥。殷俊峰在玩的过程中,不受众多知识锁链的约束,连物质的欲望消失了,愤懑与忧愁也驱除了,得到的却是非功利的自我满足与快乐,精神当下便得到了一种超然与出尘!

其实,陶艺家只有依照生命的自觉以及对生命资源的自知,才能以自由状态去捕捉生命中的创造快乐和自身的尊严。在殷俊峰的陶艺世界中,创作的自由表现为独往独来、天马行空的游戏才情。

殷俊峰将自由当作陶艺家个体生命的张扬和实现,他迷恋陶艺,抑或就是因为可以无拘无束和自由地给自己创造快乐,在创造快乐的那一瞬间,殷俊峰体会到了“登高绝顶我为峰”和“君临一切”的快乐与满足!

此文刊登于《雕塑》2005年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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