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峰散文：酒后识草

 

文/张军峰

　　十余年前，我尚年青，便也张狂，对酒有些许迷恋，也付出了代价。

记得很清楚，那天由于业务我辗转两地，从一个地方喝完又到了另一个地方接着喝，直至不辨东西。

一觉醒来，头晕胃疼，开始尚能忍耐，第二天就疼得不能正常工作。

回来，做了胃镜，竟然有很大一块糜烂溃疡。医生开了些药，没待好利索，就又出差，那时不谙事，客户稍一劝，又端起了杯，又是酩酊。醒来又疼，吃不下饭。如此反复吃药喝酒，喝酒中吃药，吃药中喝酒，胃便一天天疲软了。

改变不了这个让我赖以生存的职业，只好休养一段时间，调理一下再出去。外出饮食不规则，有时甚至坐车十小时不吃饭，即使不喝酒胃都受不了，席上即就再推脱，酒也止不了，一两杯下肚，就又让我得吃几天药缓解。没办法，都知道我原来喝酒喝，酒量也还可以。喝着喝着，胃实在不行了，就打道回府，又开始将息。



十余年来，每日和药打交道，痛苦自知。中药西药，总是出门必备品。

吃药久了，便有许多综合症，胆囊炎咽炎肠炎等等，像一部老掉牙的自行车，除了铃不响，其余都响。去了医院都不知去哪个科室，检查哪个部位，该做的都做了，医生说没问题，可就是不舒服。

我有时怀疑，这些所谓的专家们就是东郭先生，坐在这里，以仪器为生，混口饭吃。我在三家医院其中两家还是专家门诊检查竟然三种结果，俱不至于死。此后，我拒绝去医院，此间不管方舟子如何说中医药的弊端，我宁愿相信我的老祖宗。

一日，实在不舒服，一个和我病状很相似的朋友做介绍，一同去了一位老医生的诊所，这是一位退休的军医，开了一家中西医结合的诊所，他望闻问切后说，你不要紧的，慢性胃炎胆囊炎，先把这个治好，其他症状就减轻或者消失了。很肯定的样子。我便信了，我也以为如此，没得选择，宁可相信。

我按着医生所说吃药，有效果，依然不见大改观。去病如抽丝，我还是懂的。



一日我在外地，偶然在药店听一病人说有种草药可以当茶喝，治许多病，很多符合我的症状。我便依着她说的这种叫紫花苦菜的东西称了二两，才三元钱。

回来每日泡着喝，喝了数日也没觉得好，只是胆囊炎没有犯，还是喝着，时间久了，觉得好像最近胃病也犯得少些，是不是这草草真的有用。

管它呢继续喝着，一个月后我做了个B超，胆囊炎没有了。还真是有些奇特，我便停了。几个月后，我不注意冷热辛辣，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又犯了，赶紧找那个叫紫花地丁的草草喝，依然是第一遍洗洗倒掉，第二遍就可以喝了，涩涩的，不好喝也不难喝。反正我也没有茶瘾，就当喝茶么。一个礼拜又不疼了。回来我便查了查这个叫紫花地丁的草草，别名堇堇菜、箭头草、独行虎、犁头草、免耳草，为堇菜科植物。性苦、辛，寒。归经：归心、肝经。功能主治清热解毒，凉血消肿。主用于疔疮肿毒，痈疽发背，丹毒，毒蛇咬伤。并没有治胆囊一说，可是却不知因何对我有用，也许是因人而异，也许是前人所验试，不得而知。



地丁，大地的一员，也就是大地之子的意思。田间地头这种草很常见的，没想到就是这样一种不起眼的草草对我的病有用。至此，我相信了一个道理，只选对的不选贵的，到医院看病一样，医生给你说这个病很厉害建议你使用这个药那个药，其实很多不良的医生就是想你口袋的钱。一块钱能用的药他是绝不会用的，有个医药代表说，他们不开贵药，拿什么提成啊。我素来尊敬医生大夫，然而这世间有许多所谓的大夫是不值得尊与敬的。

所以做人也当如地丁草，有奇功效，却只是广阔大地一员。不起眼，甘寂寞，风吹到哪里，它就在那里生根发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想，有紫花的，必有白花的黄花的，功效可能不尽一样，可是都有其相对作用。正因它平淡无奇甚至寡味，所以很少人知。而我了解了这个作用，我因而不单是把它当药喝，哪怕是今后不需要了，我仍要时常想起它，泡上几个叶片，品品它的味，想想人活着的道理。

作者简介：张军峰，号初玄。陕西作家协会会员、长安作家协会主席、陕西省散文学会青年文学委员会主任，获首届林非散文奖。出版过散文集《掬水向月》，长篇小说《方子渡纪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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