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肉只是小清新,菖蒲才是文艺范

 

乃若石菖蒲之为物,不假日色,不资寸上,不计春秋,愈久则愈密,愈瘠则愈细,可以适情,可以养性,书斋左右一有此君,便觉清趣潇洒。...





初识菖蒲,是在导师的书房。

导师是位书痴,仿佛一辈子都钻在书堆里出不来,虽立著等身,却烦与世间打交道,甚至视花草为俗物,“娇滴滴的要人服侍,有那工夫不如用心去做点学问。”

书山书海中,这一丛苍翠招摇,倒是令我惊奇。

导师说,这是夫人放的,开始还抗拒,但最后默认它的存在了,“这玩意好,只要一碗清水就能活得很好,书读累了,抬头看看,倒也有趣。”

因了导师的缘故,不觉对这一丛草有了好感。讨教了此草的名字,又觉有种疏朗的美意。

后来,在一些学究的家中又与之邂逅,或置于案头,或放于茶台,更觉清雅无比。



有阵子喜欢上了石头,收集了不少赏石的资料,在读到唐人刘长卿的《题佛殿前孤石》诗时,其中一句“一片孤云长不去,莓苔古色空苍然”,突然就想起了菖蒲。

再读到明代王象晋《群芳谱》里称,“乃若石菖蒲之为物,不假日色,不资寸上,不计春秋,愈久则愈密,愈瘠则愈细,可以适情,可以养性,书斋左右一有此君,便觉清趣潇洒。”

故又觉其清幽之姿多了几分诗情,几许画意。



存了几份留意,忽然和菖蒲的交结多了起来。

赏诗读画,发觉古人对其颇有偏爱。

或许是因为菖蒲本色质朴,入画极有感觉,在明清画家的笔下成为常客。

晚清任伯年、吴昌硕等海派画家们的“清供图”中,常常以石与菖蒲相伴。而即使是为权贵们应景而作的富贵图中,也每每有菖蒲一盆,茸茸茂盛,以示其生意盎然。

而且,菖蒲或载瓦钵,或置石盆,可显其古淡,与画面中种种讨巧应俗、求财显富的杂什一相组合,就多少不再显得那么土豪气,也算是在商业绘画中保持了一点点文人的“腔调”。



接触越多,越觉此物惊艳,忍不住网购了一株。谁料越养越不对劲,惊觉与师友们案头的菖蒲不一样。

问了方家才知道,菖蒲有多种,惟有石菖蒲(又分龙须与虎须、金钱)可作清供,更以密林山沟泉水滋养的野生菖蒲为极品。

后来参观一处花木基地,得知有石菖蒲培育,央求主人带去,不料见其邋遢汉子一般,大丛卧于烂泥塘中,又长得张牙舞爪,觉得面相狰狞,扫兴而返。



直到几年前回奉化老家,与家人携游深山,在一处深涧偶然与之邂逅,湍急泉流之下,它兀自紧抓顽石,细细密密生长,方觉其桀骜不驯的风骨。

有心将那一丛全部拔回家中供养,岂料被叔父一把拦住,作为这片区域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几乎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野生菖蒲生长缓慢,加上溪水奔流,几乎留不住养分,你全拔了去,这块地方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最终,仅用柴刀轻砍了一小株回来。

世间美物可遇不可求,人心更不可贪婪,如是,这菖蒲又多了份禅意。



采于深山,植于老家屋外溪流的几株菖蒲,如今已开始分枝培育。有喜欢的文友,打赏100元以上,送菖蒲一株,古残砖雕琢的花盆一个,在留言处留下地址,即会寄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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