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读书原来，是你。

于千万人中，于千万年间，就这么迎面遇见了你，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轻叹一声。原来，是你。...

安逸中浸淫太久，无法体会这悲伤的情愫。忽然想起《十八春》，曼桢跌宕苦涩的半生。

看书的时候正是阴郁的春天，大约不到20岁，听说我心仪的姑娘吴倩莲拍了新片，名叫《半生缘》。说来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那时候还没有度娘，也没有动辄全球同步上映的排场。所以心痒的我跑到图书馆借来了《十八春》。在这之前从不知这世上有张爱玲，在这之前从不知人生原来还能如此悲苦。可以想见，村姑小徐与世外仙姝寂寞张的这场正面遭遇战，以徐小姑被雷击的外焦里嫩告终。薄薄的32开小本，看了整整一周，一口青春末期的鲜血生生淤在喉头，吐不出（那时候不兴微博啥的活血散淤，周遭也没人知道爱玲何许人，几次动了寝室卧谈会上倾诉的邪念，刚起话头即被风头正劲的隔壁班的绯闻乌糟事湮灭），咽不下（实在是被琼阿姨家的帅哥美女们虽惊天动地但绝少伤筋动骨的故事养娇了胃口）。于是竟然郁郁的话都不想说了，长达半月之久。我的异常终于引起姐姐们的瞩目，要知道一个话痨晚期患者噤声这么久，不是天灾就有人祸。四姐姐试探的问，九，咋了？有祸事？姐，你咋才问我。中央红军见着陕北红军的心情知道不？所有的郁愤，所有的怨念，统统一吐为快。撩得文艺的四姐与我一道和寂寞张飙了整整一个春天。那个春天之后，我似乎失去了悲观的能力，不管遇见了什么事，总会有个凝重的话外音提示我：还没到劲，是吧！是啊。

我常想，读书也是要讲缘分的。如果先遇见《倾城之恋》，寂寞张怕是会被我定格在民国版琼阿姨的龛邸上；如果先遇见《红玫瑰白玫瑰》，寂寞张怕是会被年轻又罹患道德洁癖的我扬弃。于千万人中，于千万年间，就这么迎面遇见了你，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轻叹一声。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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